第414章 活命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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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負責內務的女官工作十分細致到位,寢宮打掃得一塵不染,就連被褥以及被當地人稱做“榻榻米”的地鋪上也搜不出一根毛發。
    拉開鑲嵌有大銅鏡的描金黑漆梳妝櫃,白丁在下層抽屜裏找到一把看上去有些年份的黃楊木梳。
    齊雲山將枕頭放下,搖頭道:“這裏的物品使用時間都太短,與正主聯係不夠,不足以用來施法定位。”
    “試試這個。”
    白丁將木梳遞給齊雲山。
    見齊雲山麵露疑惑,白丁解釋道:“扶桑的木器較為簡約,一般不會在木梳上雕花刻鳳,況且這把木梳以大陸較為常見的黃楊木為料,而扶桑多以檜木為主......”
    “所以這把木梳很可能是白嬋娟從大陸帶過來的。”齊雲山接口道,“想不到你還懂木器。”
    “略通一二。”
    齊雲山也不耽擱,當即以木梳為媒,念咒施法起來......
    木梳飄在齊雲山掌中,來回轉來轉去,遲遲不能靜止。
    齊雲山撤去術法,皺眉道:“奇怪,卦象顯示人在兩處飄搖不定,不應該呀。”
    “是哪兩處?”
    “一處在宮外,一處就在宮內,而且......好像就在附近。”
    齊雲山思忖片刻,問道:“你覺得白嬋娟會不會是個假名?要是知道生辰八字就好了。”
    就在這時,一個陌生的男聲道:“白月光,己亥年,癸酉月,戊辰日,癸醜時。”
    “己亥、癸酉、戊辰、癸醜......財多身弱,需借火土平衡,命主聰慧善謀,但需警惕聰明反遭聰明誤,白月光這名字......”
    沉浸在推衍中的齊雲山突然一愣,他這才反應過來,回答他問題的並不是白丁。
    回過身,房裏不知何時多出一個濃眉細眼,棱角分明的中年男人,赫然是隱門門主加藤鷹。
    加藤鷹一手摁在白丁肩頭,白丁一動不敢動,隻能對著齊雲山苦笑......
    “繼續算啊,別停。”加藤鷹似笑非笑道,“我也很想知道人在哪裏。”
    齊雲山抱拳行禮道:“原來是加藤門主,門主千萬別誤會,我們兩人隻是有心協助尋找雪妃才偷偷入宮,並沒有別的想法。”
    白丁附和點了點頭。
    “我已經將真名與八字都給了你,你告訴我她人現在在哪?”
    見加藤鷹不像是興師問罪,齊雲山攤開手,再次念咒施法......
    這一次木梳直立,旋轉幾圈後梳尺便指向東方,且微微傾斜一定的角度。
    齊雲山掐指一算,老實答道:“人就在此處往東約千步距離,那是應該是......”
    “是天皇的寢宮。”加藤鷹點頭道,“果然如此。”
    白丁感覺肩頭重有千鈞的手拿開,忙移開幾步,退至齊雲山身邊。
    與齊雲山交換過眼神,兩人都默不作聲,等候加藤鷹發話。
    加藤鷹仿佛在思考什麽,半晌後才看向二人,“既然二位如此上心,不如就由二位進宮一趟,將那白月光帶出來交於我。”
    齊雲山拱手道:“加藤門主開玩笑了,既然雪妃人就在宮中沒有丟,那這裏就沒有我們的事了。”
    “沒錯,此乃扶桑內事,我等外人不好幹涉。”
    加藤鷹冷眼看著推諉的兩人,冷哼道:“不肯去?那就死在這裏好了,我說你二人擅闖皇居內苑,意圖不軌,殺了也就殺了,誰也挑不出毛病。”
    白丁與齊雲山對視一眼,反駁道:“加藤門主,我們若真去了天皇寢宮,不就把你說的罪名給坐實了?到時候你以護駕為由進入天皇寢宮,把我們倆當場打殺,那我們就真得冤死了。”
    加藤鷹冷笑:“你以為你們有的選擇?”
    “如果我沒記錯,按照扶桑律法加藤門主你本不應該在此。”白丁冷靜答道,“就算你以追蹤我們二人為由,難免也會落人口實,讓天皇猜忌,讓神道教抨擊。”
    “你在威脅我?”
    “白丁不敢。”白丁躬身道,“既然加藤門主隱匿於此調查雪妃下落,想來也不希望事情鬧大,雪妃失蹤一事背後另有隱情,在事情未明了之前,還請門主三思。”
    “照你所說,你們知曉了雪妃的真正身份和下落,那我豈不是更應該殺了你們滅口?”
    齊雲山忙道:“加藤門主放心,此事我兩絕對不會泄露半字。”
    白丁跟著道:“據我所知,白月光仍在極樂宮,那此處便隻有雪妃白嬋娟,可若是有心人將白嬋娟帶回大陸,讓她再次出現在極樂上人麵前,我想極樂宮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即便遠在扶桑,極樂上人也不會放過門主。”
    見加藤鷹麵沉如水,殺氣外泄,齊雲山額頭冒汗猛拽白丁衣角。
    這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說這些找死不成?
    “所以門主應該提防的是擄走雪妃的人,真正的雪妃仍在宮內反而是件好事,我們沒有必要將人找出來。”白丁繼續說道,“隻要被擄走的雪妃一死,世間再無白嬋娟此人,這樣白月光安全了,門主也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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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藤鷹沉吟片刻,問道:“如你所說,真正的白月光將來再現身又當如何?”
    “如今她人藏在天皇寢宮,卻李代桃僵弄了個替身讓人擄走,想必早已察覺端倪,將來必定不會以真麵目示人,這件事背後必然有天皇相助,門主與天皇開誠布公談談,或許比直接從寢宮將人帶走要好。”
    “你說的倒也有點道理。”加藤鷹點頭道,“不過最後,你還需要給我一個理由。”
    “什麽理由?”
    “讓你們活命的理由。”
    ......
    賀勝男隨馬車出發北上,車內坐著白紗遮麵的“雪妃”。
    扶桑人的控屍術雖然粗糙,但隻需這具屍體簡單動一動,露露臉即可,加上有神道教暗中安排,馬車必然能夠順利抵達北島,而且不會缺乏目擊者。
    再之後,便是讓這具屍體再死一次,這一次就沒那麽溫柔了,絕代紅顏必然是死無全屍,無法辨認的下場......
    看著遠去消失的馬車,貌似驚恐難安的呂芳突然鎮定下來。
    將酥胸壓在童帝肩頭,嬌笑道:“怎麽樣,人家演得像不像?”
    童帝一臉嚴肅推開呂芳,“人不是你們殺的,也不是我們殺的,那就隻有知曉全盤計劃的那個人。”
    呂芳被推開,隱隱有些不悅。
    “你是說天聖教來的那位監察使?”呂芳搖頭道,“這根本不可能,聖教對這件事的重視到不了需要監察使的程度,否則也不會隻讓我和賀勝男來扶桑。”
    東尼大木皺眉道:“可那人確實在我麵前演示了陰陽五行歸一,這做不得假。”
    “那就更加不可能。”呂芳斬釘截鐵道,“天聖訣是斷頭路,萬年來無人練此功法結丹,聖教內能將天聖訣練至這個地步的人個個都是寶貝,絕對不會讓他來扶桑。”
    童帝皺眉道:“既然天聖訣不能結丹,你們還練它做什麽?”
    呂芳歎道:“天聖教號稱天聖血脈,若是連天聖教都沒人練天聖訣,豈不是數典忘祖?所以每一代都會選一些資質尚佳的呂姓子弟修煉天聖訣,他們的修為雖然不算高,但是在教內的地位卻不低,有望結丹的更是門內至寶,所以我說那人絕對不是監察使。”
    “不管他是誰,我們都要把這個人找出來。”
    童帝掐著呂芳下巴獰笑道:“可別忘了,你已經沒有了回頭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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