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虧你想得出，你他娘的真是個人才。”
    齊雲山興奮大笑，模仿白丁的神情與口氣說道：“門主不會以為極樂宮會輕易揭過此事吧，實不相瞞，我們倆是極樂宮派來的殺手，目標就是白月光！”
    “別鬧了。”白丁搖頭歎道，“能夠僥幸回來已是萬幸。”
    “還好你唬住了加藤鷹，說我們若是死了，極樂宮隻會派更厲害的人來，到時候他加藤鷹兜不住。”齊雲山後怕道，“你不知道我當時多緊張，差點就忍不住要先出手了。”
    “他也不完全是忌憚極樂宮，放過我們或許還有別的原因。”
    “還有什麽原因？”
    “我不太確定......”白丁沉吟片刻，反問道，“你有沒有想過，以加藤鷹的為人，怎麽會心甘情願將白月光獻給天皇？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討好天皇唄！他在五境無法立足，隻好跑回扶桑吃回頭草。”
    白丁搖了搖頭。
    加藤鷹在東境雖不如意，但也不至於膽大包天到劫走極樂上人的愛妾，徹底斷送在五境開宗立派的希望，他敢這麽做，背後一定是受人指使，以求換來更大的好處。
    白丁曾懷疑這背後是天聖教搞的鬼，可如今看來並不是。
    萬劍宗？又或是道門？
    “你看我做什麽？”齊雲山皺眉道，“你該不會認為加藤鷹放走我們是因為我吧？”
    白丁笑道：“也不是不可能，畢竟你龍虎天師的名頭可大得很！”
    齊雲山聞言不悅道：“都說了我不是天師，我姓齊，不姓張！”
    就在這時，對麵街口轉角並肩走出來兩人，居然是呂芳與東尼大木。
    各懷鬼胎的兩方人在路上偶遇，相互以微妙的表情審視著對方......
    齊雲山先開口道：“原來是芳聖女，怎麽沒見賀仙子，你們不是一向形影不離的嗎？”
    “我也不知道勝男去了哪裏。”呂芳冷冷回了句，然後盯著白丁瞧，瞧得白丁有些不自在地扭開頭。
    齊雲山戲謔道：“怎麽，聖女看上了我這位朋友？”
    “我隻是好奇，你堂堂正一道築基弟子，為什麽會和這個小翻譯混得這麽熟？”呂芳話鋒一轉，“難道......他的身份並不簡單？”
    “我們龍虎山主張入世修行，三教九流打交道的人多了去，沒有你們那麽多講究。”齊雲山拍著白丁肩膀道，“再說我這白兄弟文武雙全、才貌俱佳，能結識他是我的榮幸。”
    白丁麵露尷尬道：“齊兄過譽了。”
    呂芳冷哼一聲，扭頭便走。
    可雙方都是要回外苑住所，隻得同路前行，東尼大木借機與齊雲山攀談起來.....
    白丁倒不擔心東尼大木認出自己，隻是言多必失，是以極少開口。
    呂芳雖然裝高冷獨自走在前，但一路上神識在白丁身上來回好幾道，幾度欲言又止。
    等雙方分別後，呂芳皺眉道：“這個白丁很可疑，或許就是我們要找的人。”
    “他？”東尼大木搖了搖頭，“使團的名冊上，這白丁隻是器宗從南境請來的一個翻譯，除了精通古漢語，並沒有什麽特別之處。”
    “可他有修為在身。”
    “登記資料上寫的很清楚，是南境一個不知名的小門派，而且隻有凝氣三層，約莫是個散修，難道芳聖女看出了端倪？”
    呂芳搖了搖頭，“可我就是覺得他沒那麽簡單，你用青鳥傳書給聖教，查一查這個白丁的底細。”
    東尼大木愣了愣，猶豫道：“我們隻有一隻青鳥，往返大陸與扶桑，這一去一回就是兩個月時間，這麽做是不是不太值得？”
    呂芳聞言也猶豫了，因為海上存在靈氣斷層，扶桑與大陸之間無法使用傳訊符，兩岸信息溝通基本全靠專門訓練的青鳥傳書，如果白丁不是他們要找的人，那就白白浪費了這次通訊機會。
    “你照做便是，讓教內將所有人的都查一遍，特別是這個白丁。”呂芳咬牙道，“我相信我的直覺！”
    東尼大木不滿之色一閃而逝，口頭答應，心中卻在暗罵：
    小娘皮你現在也不過是扶桑人的一條狗，還當自己是聖女命令老子，等你沒了利用價值，看老子怎麽玩死你！
    .......
    白丁回屋，雨宮琴已經燒好了熱水，伺候白丁沐浴更衣。
    白丁泡在大桶裏，靜閉雙目，任由雨宮琴給他推肩拿背......
    “你們的神祭日會很熱鬧吧？”
    突然的發問讓雨宮琴愣了愣，她笑著回答道：“那當然了，神祭日是日照大神誕生的日子，是所有扶桑人的聖日。”
    “聽說那一天天皇會代表日照大神給扶桑人賜福？”
    “沒錯，那一天是我們扶桑人最重要的日子。”雨宮琴有些遺憾道，“可惜我沒有勾玉，不能直接接收到神明的恩澤。”
    “賜福還與勾玉有關嗎？”
    雨宮琴點點頭，“神明會評定你這一年的貢獻以及行為善惡，給予獎懲，善良的人會得到獎勵，勾玉可以調動更多的神力，而邪惡的人則會受到懲罰，所持勾玉失去與神明的聯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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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丁輕輕呼了口氣，雨宮琴所說與他了解的情況差不多。
    所謂獎懲，不過是對島上靈力的一次再分配，分多分少全在天皇一念之間，這才是天皇穩固地位的根本所在。
    “我聽說你們的三神器從未現世過，真的存在嗎？”
    “當然存在。”雨宮琴不假思索答道，“天雲劍掌殺伐，見之者必死，自然無人能見；八咫鏡照人心，人心難測鏡無形，神鏡就在教主心中，任何人任何事都瞞不過教主。”
    “那九尺瓊勾玉呢？”
    “九尺瓊勾玉掌管天地神力，隻有擁有勾玉才能與其聯係，我還沒到那個境界。”雨宮琴頓了頓，“不過我聽憐神官說，我們腳下的大地，頭頂的天空，流淌的河水，呼吸的空氣，所有這些才是本體，九尺瓊勾玉不過是這一切具象化的一個符號。”
    “也就是說......九尺瓊勾玉就是扶桑島本身？”
    “或許是吧。”
    白丁沉默......
    算算日子，神祭就在一個多月後，那一天天皇賜福必然要動用九尺瓊勾玉，不管有多困難，那或許都是白丁偷走勾玉的唯一一次機會。
    屋外有人敲門，雨宮琴擦擦手，出門待客。
    “麻煩請白丁出來一下，牛鈍師兄說，想請他幫忙翻譯一下上邊的內容。”
    白丁穿好衣服出來，看到一名器宗弟子手捧著一個冊子正等他。
    輕舟抵達浪速後，器宗分了兩撥人，一撥人由牛鈍領頭從浪速出海繼續沿陸地東行，據說是要去江戶一帶，探尋洪獨秀留下的蹤跡。
    白丁接過冊子，先沒翻開。
    隨口問道：“牛鈍他還好嗎？找到異界教的線索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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