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你會約我來這裏。”
    米晚霏看著在不遠處玩滑梯的小孩，有點驚訝。
    她還以為慕朝雲會約她到遊樂園或者公園之類的地方。
    沒想到是當地的福利院。
    “雲哥哥，你又來啦。”
    一個小女孩瞥見慕朝雲，雙眼放光，邁著小短腿激動地衝來。
    “再高興也不能這麽跑，容易摔的。”
    慕朝雲俯下身，輕輕揉了揉小女孩的腦袋。
    “雲哥哥！”
    “是雲哥哥來了！”
    嘰嘰喳喳的聲音響起，又有幾個小孩跑了過來。
    米晚霏安靜地站在一旁觀察著慕朝雲與幾個小孩打招呼的神情，他溫柔耐心的形象似乎變得更加深刻了。
    “這位是米晚霏姐姐，跟我一起來的，你們可以叫她霏姐姐。”他邊說著，視線邊向米晚霏轉移。
    “感覺雲哥哥和霏姐姐的名字很般配呢......”
    “霏姐姐，你會經常來看我們嗎？”
    “這......”米晚霏看著小孩們期待的目光，不禁有點猶豫。
    她怕她做不到，又不忍心拒絕。
    “我帶了很多糖，你們來看看有沒有喜歡的口味。”
    慕朝雲適時出聲，吸引走了一道道熾熱的眼神。
    “不要有太大壓力，這些事本來就是量力而行。”
    見小孩們圍成一圈，認真地挑選起糖果，他輕聲對米晚霏說道。
    “我突然發現，自己幫助了一個很好的人。”在柔和的陽光下，米晚霏的視線隨著頭轉動著，與慕朝雲的視線相碰撞著。
    緋紅悄然爬上雙頰，她神情一滯，但很快接著說道：“長得好看，內心細膩。”
    “有多好看？”慕朝雲倒是一點也不客氣。
    “像漫畫裏麵的人一樣。”
    “你喜歡看漫畫？”
    “嗯。從小到大都喜歡。所以我後來特意學了畫畫，希望能把自己的生活也畫成漫畫。”
    米晚霏提及自己的愛好，不由自主地揚起了嘴角，眼睛隨之一彎。
    “那你的生活應該很精彩。”
    “精彩嗎？”米晚霏一愣，“也許吧。”
    她忽地一歎，“我從沒有見過自己的親生父母，學什麽東西也比同齡人慢。還突然在某一天，我很多重要的人都離開我了。後來我學了畫畫，卻畫得一塌糊塗。”
    “在挨了不知道多少頓冷嘲熱諷後，我終於有點進步了。可我太過倒黴了，總是碰到單主跑路。”
    “至於畫漫畫......其實到現在我都一直沒有開始動筆。”
    “不嚐試一下嗎？”慕朝雲問道。
    “因為我懶。”
    話一出，米晚霏頓感周遭空氣都變得安靜無比。
    她猜他大概是沒想到自己會有這麽樸實無華的理由吧。
    剛想笑兩聲，緩解一下氣氛，餘光卻注意到了一個細長的黑影正在靠近一個小女孩。
    小女孩正專注地玩著手上的積木，渾然不覺身後的危險正在逐漸靠近。
    “嘿嘿嘿，就差最後一個了。”
    黑影邪笑著，尖利的爪子愈發逼近小女孩的發絲。
    “遭了！”
    米晚霏內心暗叫不妙，幾乎毫不猶豫地朝前跨了一步。
    但她的理智很快將她拉了回來。
    “快來，姐姐這裏有好玩的！”
    小女孩瞬間被吸引，扭頭朝她跑來，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那不斷滲出黑氣的利爪。
    差點暴露了......
    米晚霏心有餘悸地喘了口氣。
    明明都隱藏了十四年，早已養成了習慣，剛剛卻無端打破了習慣。
    “姐姐，有什麽好玩的呀？”
    米晚霏蹲下身，雙手搭在小女孩的雙肩上，剛想說些什麽。
    眼前的小女孩猛然間變了樣。
    兩顆眼珠快速轉動著，在“嘭”一聲後驟然變成了全黑。
    它機械地張開嘴，一股黑氣從中吐出。
    “我找到你了。”
    “呃......！”
    米晚霏一驚，差點癱坐在地。
    “霏姐姐現在有點累，待會再來找她玩好不好？”
    一旁的慕朝雲輕輕拍了拍它的肩。
    它頓時又變回了小女孩的模樣。
    “好噠，雲哥哥。”
    而後她蹦蹦跳跳地離開了。
    “難道我出現了幻覺......？”
    望著小女孩正常的背影，米晚霏的心裏湧現了疑惑。
    “是身體不適嗎？”
    “也許吧......可能最近壓力有點大。”她收回了視線，低著頭，“我有點想離開這裏了。”
    “嗯。那你等下，我去打個招呼。”
    “好。”
    米晚霏站在原地，伸出腳隨意地踢了下地上圓潤的小石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又起了幻覺。
    隱約聽見有什麽東西在大叫著：“我掉在地上的眼睛被那個女人發現了！”
    “叫你天天亂扔眼睛，這下闖禍了吧？老大要是知道了，肯定要揍死你。”
    “啊......我不想被老大揍啊。”
    “那你把最近新得來的那疊紙錢給我，我就幫你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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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兩個給我閉嘴，那女人根本就沒發現。”
    “你怎麽確定她沒發現？她都踢了，正常人會踢一個石頭嗎？”
    “那你是覺得正常人會踢眼睛嗎？”
    “噓！她看過來了。”
    米晚霏的視線順著聲音尋過去，隻見三個小孩正偷看著自己。
    他們見被發現，立馬轉回頭，假裝什麽也沒做。
    “......”
    米晚霏沉默地盯了三個小孩幾秒。
    一定是出現幻覺了。
    自己還會分不清鬼和人嗎？
    不過她還是試探性地撿起了地上的小石子，捏了捏。
    硬硬的。
    果然是出現了幻覺啊......
    “還好我聰明，剛剛趁她不注意，把眼睛換成了石頭。不像你們三個，隻會呆呆地坐在那裏。”
    “......”
    米晚霏敢肯定，這些小孩絕對不對勁。
    換作以前，她會因為好奇而探索這家福利院。看看究竟是什麽原因，讓自己無法看出它們是鬼。
    但現在的她隻想趕緊遠離。
    因為沒有人可以再為她兜底了。
    也許是慕朝雲察覺出了她情緒不佳，帶她來到了附近的一家公園。
    這回沒有再碰到什麽奇怪的事情了。
    隻是偶爾感覺有路人的視線黏在自己身上。
    像無形的絲線般，纏繞著自己。
    不遠處。
    “把那兩個人還有新抓的一批放到一塊去。”
    “這......老大，總是有人失蹤，會被發現吧？”
    “那個老女鬼不是一直想要這片區域的管理權嗎？要是惹出什麽麻煩，讓她解決不就好了。不然......怎麽服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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