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4章 番外篇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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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宮魔主之至尊山河
    昭昭十五歲時,師父元酒就渡劫飛升了。
    雖說是飛升,但不過就是跨了個界。
    師父本身就是土生土長的藍星人,按道理將應該是飛升為此界仙者。
    但問題是……此界已千年無人飛升,仙域更是不知所蹤,所以天道就順勢而為,將師父送到了蘊靈界。
    如此操作,等於是元酒終於登記上了蘊靈界的戶口,不再是個拿著護照的外界遊客,以後就算在蘊靈界隕落,神魂若是能保存下來,也是可以繼續輪回轉世的。
    昭昭把這個想法說給狐爸聽時,狐爸的表情很是微妙。
    過了好一會兒,她隱隱猜出狐爸為何會流露出這般表情……
    如果以前的師父是拿護照前往蘊靈界的遊客,那狐爸隻能算的上是偷渡的“菲傭”?
    這麽一想,狐爸確實怪慘的。
    哈哈哈~
    師父的飛升是在無人的海域進行的,為了避免被太空中的衛星等設備監測到,師祖和師伯師叔他們廢了老牛鼻子的勁兒,才將那些玩意兒全都遮蔽了。
    當然這一行為引發了一係列問題,不過師父飛升前有正經報備過,至於外國那些信息部門……誰都沒有證據,隻能惶恐地隔岸打嘴炮。
    昭昭坐在狐爸的背上,腳尖踢著一旁的雲彩,看著數百裏之外烏雲壓頂的空域,十分擔憂道:“狐爸,師父真的能行嗎?我聽師祖他們說,這是師父第二次渡飛升大劫了,如果這次不成功……”
    雍長殊尾巴一甩,抽了她後腦勺一下:“別說喪氣話,你師父必定成功。上一次不成功,那是因為在蘊靈界飛升,沒有了斷與此界的前塵恩怨。尋常修士渡劫一次不成,大概率就無了,你師父還能活蹦亂跳的,這說明什麽……”
    “說明天道對她十分看好,不忍傷她根基。”
    昭昭雙手抱著懷裏的藍色珠子,沒有神采的黑瞳鎖著東方,對狐爸的話將信將疑。
    狐爸對師父的濾鏡,比她的還要厚。
    所以他的話,隻能打對折聽聽。
    “師父飛升走了,狐爸……那你要偷渡過去嗎?”
    雍長殊趴在雲端,微微眯起瀲灩的眼眸,忍不住舔了下犬齒。
    這孩子以前乖乖巧巧的,像個軟軟的糯米團子,後來不知道跟誰學的,說話越來越噎人,還特別喜歡哪壺不開提哪壺!
    不過孩子現在大了,揍一頓好像又不太好。
    真愁狐~
    雍長殊沒回答,但昭昭看見他的大尾巴已經有點暴躁亂舞的意思,果斷閉上自己的嘴,不再戳他的傷心事。
    所有人屏息凝神之際,萬千雷霆接踵而至。
    白日之下一片晦暗,紫電青光席卷碧海。
    沒人敢靠近正在渡劫的元酒,就連翻騰的海水都撕扯著電光,極為駭人。
    躲在長乘飛舟上觀看渡劫的人,忍不住縮回腦袋,感覺頭皮和四肢都在發麻,都在顫抖。
    章齡知扶著船舷,一臉凝重道:“這就是飛升之人的大劫嗎?這也太恐怖了吧,古往今來,能有幾人扛得住啊?”
    長乘麵對著雷劫倒是淡定無比,漫不經心地分揀著桌上的仙植靈藥,悠然答道:“這天劫與每個人所修之道相關,有些人成仙之劫異常簡單,有些人卻十分困難,不可一概而論。”
    乜經緯目不轉睛盯著遠方,說道:“若是照你這麽說,元觀主一身正氣,乃是至真至純的修士,雷劫應該很簡單才是!”
    長乘抬眸笑了笑:“她可不是飛升成此界地仙,而是要飛升蘊靈界。”
    所以就算此界天道厚待,蘊靈界天道也不會輕易放水。
    元酒這次渡的是兩界雷劫,他、仙尊和魔尊都在此護法,就是為了打通兩界屏障,讓她一次性渡完這飛升之劫。
    隻不過這種駭人聽聞之事著實沒必要跟其他人說罷了。
    章齡知趴在船舷上,張著大嘴,愣愣地看完那持續了整整十一個小時的雷劫,徹底得服氣了。
    換做是他,這仙好像也不是非升不可。
    雷霆消失之後,那一層又一層的烏雲,頃刻間便消散得無影無蹤。
    海上升起了一輪巨大的圓月,銀光如匹練飛瀉而下,拂照天牝千萬裏。
    但精純的月華卻隻眷顧漂浮在海上的那一人。
    月之精華盡數沒入元酒體內,她身上的傷勢很快痊愈。
    元酒躺在起伏的海水中,睜開眼看著仿佛觸手可及的玉鏡,按了按還有些幹痛的胸肺,忍不住幹咳了兩聲。
    她衝著月亮揮了揮爪子,笑眯眯地喊道:“師尊~”
    海上的月。
    海底的月。
    在此刻,交相輝映。
    城上月倚坐在海底的巨大貝殼上,勾著嘴角,無奈地搖頭,身影一點點消失。
    元酒傷勢全好後,剩下的月華刹那四散飛濺,沒入觀劫者的體內。
    章齡知捂著心口,震驚地瞪大眼睛,驚愕地說不出話來。
    長乘推了他一把,無奈地催促道:“還不趕緊打坐吸納。”
    站在船尾的山河垂下眼簾,嫌棄地將身周的月華驅散,一臉陰鬱地趴在椅子上,百無聊賴地用食指戳著鼠鼠軟乎乎圓鼓鼓的肚皮,嘀嘀咕咕著:“呸,這糟老頭子藏得可真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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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鼠鼠從腮幫子裏摸出一顆堅果遞給他。
    山河看著那堅果沉默了會兒,堅定地把它爪爪推了回去:“你自己吃吧,本尊氣飽了。”
    鼠鼠也不跟他客氣,兩個大板牙哐哐一頓造,難開的堅果就成了兩半,果肉被它抓著丟進嘴裏。
    看著無憂無慮的小東西,山河就勢翻了個身,仰頭靠坐在椅子上,望著緩緩消失的月輪。
    月光灼盡,徒留漫天玉帶銀礫。
    這天空,突然安靜得讓人想要感傷。
    山河雙手插在寬大的袖子裏,喃喃自語道:“鼠鼠,咱們是不是該回魔界了?在這個犄角旮旯的小地方待了也有小十幾年了……”
    “再這麽下去,都快跟老東西處成一家人了。”
    鼠鼠跳到他頭上,蹲在他頭頂繼續嗑堅果,敷衍地“吱吱”了兩聲。
    “那就這麽說定了,咱們明天去海邊度假吃泰餐,後天去小山縣泡溫泉吃壽司,大後天正好過節,去逛燈會買紀念品……溜達滿一個月,咱們就打道回府。”
    山河很快就規劃好了接下來一個月的行程。
    鼠鼠低頭瞅了瞅他的鼻尖,將果殼從他腦門扒拉到地上,對他已經不抱任何希望。
    有些魔,嘴上嫌棄這裏是小地方,說著下個月定要回家,偏偏在回家前還要把整個星球竄個遍!
    ……
    昭昭在一個風和日麗的上午,送走了師父師祖師伯他們。
    倒是周方師叔還留在觀裏,她對此當然是樂見其成。
    前段時間她剛從重明師伯那裏打聽清楚,方方師叔是神獸貔貅,能不能幫忙做事不要緊,隻要坐鎮觀裏,她們道觀就絕對不會倒閉!
    昔日裏熱熱鬧鬧的道觀後院,如今人走大半,顯得格外靜悄悄。
    昭昭已經完全掌握了天眼,此刻正坐在石桌邊寫暑假作業,一轉頭就看到空了的果盤,忍不住輕輕歎了口氣。
    狐爸也跟著師父走了,若是他人還在……這果盤從來就不會空。
    她放下中性筆,端著果盤去了廚房。
    小白師兄最近剛巧也在觀中,他和周方師叔經常在各個小世界溜達,總是會帶回來一些稀奇古怪的食材,但每次做出來的食物,都能饞哭跟著父母來上香的小孩兒。
    昭昭洗完水果,扭頭看了眼正在處理豬肉的小白師兄,又瞅了眼趴在走廊下,那個巨大貓窩裏呼呼大睡的方方師叔,突然覺得自己真相了。
    方方師叔果然是為了美食留下來的。
    至於鎮守歸元觀,和看護她這個未成年小觀主……那都是順帶的事兒。
    不過……在院子裏寫完作業後,昭昭總感覺忘記了什麽。
    等到從廁所裏出來,才發現魔尊山河與鼠鼠正站在樹下發呆。
    嗯……她現在知道忘記什麽了。
    師祖他們走的時候,忘記通知山河了。
    昭昭睜著大眼睛,打量了山河良久,才開口打破這尷尬的局麵:“他們剛走,要不……”
    不等她說完,山河就冷哼了一聲,一臉高傲道:“本尊才不屑與他們這群沒心沒肺的家夥同行。”
    話音剛落,就見他甩袖化作一道黑霧消失。
    昭昭找到長乘師伯平時看書的躺椅坐下,拿著一顆蘋果啃了兩口,扭頭朝廊下的周方喊道:“方方師叔,魔尊他自己能回去嗎?”
    周方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迷迷瞪瞪地抬起腦袋,緩了好一會兒才開機。
    “他傷早就養好了,來去隨心,你操心他的事兒幹嘛哦?”
    昭昭啃了兩口蘋果,含糊道:“他看著孤零零的,怪可憐的。”
    周方換個姿勢趴窩,尾巴慢悠悠地甩著,與昭昭閑聊道:“他一直都是獨來獨往,不喜歡成群結隊。”
    “而且他可是千宮魔主,魔界至尊。”
    “不管是蘊靈界還是這裏,能有幾個能入他眼?”
    昭昭翻了個身,思考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可是我還是覺得,他其實是喜歡熱鬧的。”
    “還有,千宮魔主是什麽意思?”
    紀京白解開圍裙,從廚房裏走出來,坐在門檻上望著周方,一臉好奇道:“說說唄,我也想聽。之前一直聽你們喊他魔尊山河,還是頭一回聽說千宮魔主這詞兒。”
    周方無奈地磨了磨爪子,與他們講起自己的耳聞。
    “我對他不算了解,隻聽仙尊提過一些舊事。山河以前其實不是魔,他是個正經的仙,在成仙之前是隻妖,至於是什麽妖……那我就不清楚了。”
    “這從妖到仙就很傳奇了,從仙到魔……這跨度未免也太大了點吧?”紀京白錯愕道。
    周方歎息道:“仙尊說,山河成仙後,其實仙職不高,就是個鎮守仙魔兩界防線的齊燃河司戰天仙。”
    “他這人以前過得可安逸了,那個時候仙界和魔界也隻是小有摩擦,那麽多年都沒有起大型的戰事,誰都沒想到魔界沉障宮的魔君,悶不吭聲地就犯界殺人。山河當時疏於防範,就這麽冷不丁地被殺了。”
    “魔界沉障宮是幹什麽的?”昭昭好奇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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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剛不是跟你提過了麽,魔界八千八百九十一宮,沉障宮便是其一。其實魔界分宮,就和你們這邊的劃地而治差不多,魔界一宮相當於你們這裏的一省。”
    “沉障宮的地理位置很特殊,與仙界接壤,且資源匱乏。是魔界很出名的流放之地,更出名的是那裏民刁難治。”
    “早些年的時候,仙魔簽了協議,互不侵犯,兩界劃齊燃河而治。”
    “齊燃河以北為魔界沉障宮,齊燃河以南為仙界天戟殿。”
    “天戟殿殿主也是妖族出身,修仙界大多數妖族飛升後,都願意投到天戟殿殿主名下,謀求資源和庇護。山河由妖飛升成仙,自然也不例外。”
    “你們要知道,在修仙界散仙最難混了。飛升後的散仙若不投仙界十八殿之下,沒有一點背景和關係,基本上就注定了無人問津,或則隨意地被安排去下界,混個地仙或山神的小小仙職,然後就是一直幹到隕落。除非機緣逆天,能成為大羅金仙,自己撐腰做主。”
    昭昭托臉看著周方,問道:“那長乘師伯呢?”
    “他的情況不太一樣,他是九德之氣化身,天地之間獨一無二的存在。”
    “長乘自誕生起便擁有仙格,得天地之造化,也是天道承認的蠃母山之神。”
    “蠃母山的地位在修仙界很高的,仙界很多德高望重的老神仙,大多是蠃母山出身。所以你們懂吧?”
    “長乘這個山神身份的含金量,根本不是一般地仙山神能比的。”
    “你們別以為仙尊叫他妖侍,他就真是妖了!他根本不是,而是正兒八經的神仙。比重明和我的來頭大得多,修為也深不可測。當然,他打不過仙尊就是了。”
    周方一點也不尷尬,爪子在貓窩上抓了抓:“扯遠了扯遠了,還是說回山河這個倒黴蛋。他在齊燃河巡守時,被沉障宮宮主犯界虐殺,可以說是屍骨無存,就連神魂都沒保住。“
    “不過,當時仙尊剛巧去齊燃河尋水心石……”
    紀京白舉手打斷了他的話:“水心石,啥東西?”
    周方有點不想講了,老打斷他,他思路就亂了。
    “水心石,是齊燃河的特有礦產,又稱作天水心石。最大的作用就是用來製作囚禁仙魔的仙器。”
    “仙尊當時跑去挖水心石,應是想煉製一個堅不可摧的捕獸籠,目的嘛……好像是為了抓一隻缺心眼的混血神獸。”
    “那隻神獸不僅喜歡跑到咱們宗門後山偷吃,還總是搞破壞,陣法對它根本沒用,那家夥的天賦能力好像就是噬陣。”
    昭昭好奇道:“是哪位師伯師叔嗎?怎麽沒聽說過。”
    周方搖頭否認了她的猜想:“它不是仙尊收的妖侍,畢竟魔尊由仙墮魔是萬年前的事情。那隻神獸是混了好幾種血脈,壽數至多也就三千年,且實在太笨太固執,被仙尊教訓了一頓,放走後沒多久,就被一個人修捉住,最後與那人一同隕落在西方的一處秘境中。”
    昭昭早就不記得手中吃了一半的蘋果,豎起耳朵認真聽八卦。
    紀京白聽得津津有味,催道:“繼續繼續。”
    周方毛臉難得露出惋惜的神色,歎了口氣才說道:“所以也是巧合,仙尊在齊燃河底偷偷挖礦時,剛巧就撞上了山河被殺的凶案現場。山河屍骨全碎落入齊燃河,碎掉的魂魄也差點兒散盡,被仙尊順手收了回來。”
    “仙尊本意是將他魂魄團好,養一段時間就送去輪回,前幾世可能要做個傻子,但幾百年後就是一條好漢了。結果誰也沒想到,他魂魄裏包著一顆魔種,所以在仙尊摸魚的時候,他就這麽悄悄的入魔了,最後趁著仙尊不注意跑了。”
    昭昭著急地追問:“後來呢?他後來怎麽成了魔界至尊?”
    “你知道對一個不求上進的鹹魚而言,最可怕的是什麽?”周方問。
    昭昭搖頭,紀京白也搖頭。
    周方歎氣道:“在遇到這破事前,山河一直都是得過且過,老老實實巡守齊燃河防線,是個快樂無憂的地方小仙。”
    “但在這事兒後,天戟殿認定他巡值期間玩忽職守,有瀆職之嫌,在他想盡辦法回去述職,希望天戟殿嚴守齊燃河,並為他除去身上魔種時,又被打上了通敵的罪名。且他還無力反抗,隻能在羈押期間承受無休止的刑訊,等待注定不會為他平反的裁決。”
    “不管神仙還是妖魔,遇到不公卻無力抗衡,飽受委屈卻無處陳情,這才是最可怕的。”
    “所以山河就在被天戟殿誅滅神魂前,徹底吸收了體內的魔種,借助從仙尊那裏拿走的通天儀,一路殺出天戟殿,還吞掉了仙界最後一株巨神花,宛如殺神降臨般殺過齊燃河,血洗了沉障宮。”
    “從那之後,魔界就隻剩下八千八百九十宮,再無沉障宮一說。”
    “不過山河血洗沉障宮一事,激怒了魔界其他宮主,所以魔界宮主聯手下了誅殺令。他當時滅掉沉障宮已經是苟延殘喘了,拚著一口氣逃到了魔界的禁地,最後被他身邊那隻魔鼠給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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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方蹲坐在貓窩裏,笑著道:“仙尊當時知道他幹的事兒後,險些從榻上摔下來。因為通天儀這種仙器就連仙界都沒有,是仙尊私藏的,每次出世都會引起腥風血雨。所以仙尊就去尋他了,想把通天儀拿回來。”
    “結果就從空無一魔的沉障宮,找到了魔界的禁地,挖到了被魔獸啃食半副肉身的山河。”
    昭昭給周方倒了杯水,蹲在他身邊問道:“不是說山河之前就屍骨無存了嗎?”
    “因為巨神花。”周方解釋道,“巨神花是巨神族的至寶,不過現如今魔界隻剩下一位即將隕落的巨神。這位巨神死後,這個種族也就徹底滅絕了。”
    “巨神族很喜歡往自己臉上貼金的,他們其實和神半點關係都沒有,隻是體型很大,力氣也很大,肉身很強大,除此之外就沒別的優點了。”
    “巨神族的孩子,出生後會服用一株巨神花。所以就算他們徹底隕落,肉身千年不腐,萬年不毀。”
    “大多數巨神隕落後的軀體,都會被當做極品的煉器材料,仙界很多頂級法寶的煉製,基本上都離不開巨神族隕落後的身軀。巨神族也一直以強大的軀體,和死後能成為頂級仙器而自豪。”
    “不過不知道什麽原因,這一萬多年巨神族都沒有新生兒,反而族人接二連三隕落,至今都沒有查出是什麽原因……但這一族腦子都不正常,行為也特別迷惑,反正就特別離譜,碰到一定要趕緊跑!”
    “但整個修仙界都知道,與他們巨神族相生相伴的巨神花,是世間不可多得的好東西。”
    “隻要神魂尚在,便可重塑肉身,無論仙妖人鬼魔。”
    周方尾巴卷著杯子,舌尖舔著杯子裏的茶水,忽然想起什麽,抬頭補充道:“無相和計屠現如今用的傀儡身體,就是用巨神殘軀加上其他材料煉製的。沒有巨神族殘軀,傀儡根本無法承受他們的神魂。”
    “原來如此,不過師祖既然救了山河一次,山河還盜走了師祖的通天儀,為何他還那麽討厭師祖?”昭昭不明白。
    周方沉默了幾秒,很是大逆不道地說:“大概……因為你師祖比較欠?”
    “仙尊取回通天儀之後,一開始是不想搭理山河這個半死不活的倒黴蛋。你也知道的,仙尊這個人很迷,對於仙魔人妖的態度都是一樣的,隻是有時候會突發奇想搞些特別招人恨操作。”
    “山河當時處於死不了,但活著也很難受的狀態,畢竟動不了,還要被魔獸啃肉身。”
    “所以仙尊就給他挖了個坑兒,把他塞進棺材裏埋了。幹完之後仙尊覺得自己幹了件好事,為免那些魔獸把棺材刨出來,他還在周圍布置了一個陣法……”
    “山河花了半個月時間痊愈後,就因為那個陣法,被硬生生鎮在棺中四百年。”
    周方得意洋洋道:“我覺得仙尊當初跟我說,他幹的是好事的時候……那語氣,那表情,特別的冠冕堂皇。仙尊內心肯定是想報複!因為山河盜走了通天儀,害他險些被各界的老不死盯上,平靜的日子差點兒一去不複返!”
    周方的猜測,得到了紀京白和昭昭的強烈認同。
    師祖那麽記仇的人,怎麽可能以德報怨!
    周方將杯子塞到昭昭手裏,慢悠悠地說道:“至於山河後來怎麽成為魔尊的,我不說你們也應該猜得到吧?”
    “嚐過了無力反抗的苦,僥幸活下來後,就開始瘋狂的卷卷卷。”
    “他花了四百年修煉,破開了仙尊的陣法,得以重見天日。接著就開始收拾魔界各宮宮主……怕他的,早早就認輸投誠;不服氣他的,要麽被打服,要麽當場嗚呼。”
    “他花了數百年的時間,把魔界徹徹底底犁了個遍,將各自為營的散裝魔界,焊成銅牆鐵壁一塊。就算是仙界天戟殿,集合了一殿之力,數次大軍壓境,想拿他回去,治他殺傷仙僚和越獄之罪,但到最後都沒能撼動他分毫,甚至穩坐魔界至高之位近萬年。”
    “所以他才被稱為真正的魔界至尊——千宮魔主。”
    周方懶懶地閉上眼睛:“不過他成為魔尊後,蘊靈界各方反倒迎來了真正的太平日子。因為他從不手下留情,所以他管轄的魔族也是令行禁止,從不敢違抗他的命令。”
    “他是第一個由仙墮魔,還成為魔界至尊的妖族。對沒有背景勢力的人妖仙魔處境十分了解,深諳各族混戰,苦果會由誰來承擔道理。”
    “且他本質上就不是窮兵黷武的魔頭,隻喜歡瘋狂內卷自己,平時也隻找仙尊的麻煩。所以各界都保持看樂子的心理隔岸觀火,倒是很多年都沒聽說過魔界和哪方開戰的消息了。”
    “他為人如何不好評價,但各界都承認他是魔界至尊。”
    “當然,仙界的天戟殿除外。”
    “他殺出天戟殿牢獄時,打死打傷仙僚一千七百七十五人,幾乎是將當時駐守在天戟殿牢獄,到齊燃河一路的仙兵仙使砍了個遍。”
    “妖族成仙本就不易,仙界還有個本土仙歧視飛升仙的壞毛病,所以天戟殿是十八殿中位置最偏的。他這麽一通砍下來,天戟殿已是傷筋動骨,恨他恨到了骨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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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聽過一個很好笑的傳聞,不知道是誰開始傳的。”
    “說是飛升後的妖族散仙,凡願意投入天戟殿門下者,在進門前必須要寫一篇小作文,專門辱罵魔尊山河!”
    “哈哈哈哈,雖然很離譜,但我覺得這個傳聞很可能是真的。”
    周方自己把自己說樂了,趴在貓窩裏大笑起來。
    昭昭聽完八卦,心滿意足地回到躺椅上,將放在手邊的書蓋在臉上,打算眯一小會兒。
    紀京白拍了拍屁股後麵的灰,笑著問道:“中午想吃什麽?”
    “我今天上午弄了半扇靈豬肉,要不……咱們自助烤肉吃?”
    昭昭揭開臉上的書,舉手符合:“讚成,還要其他配菜,小白師兄你看著辦唄~”
    “沒問題,交給我。”
    周方抬起腦袋,問道:“怎麽才半扇?上次不是帶回來一隻嗎?半扇夠咱們吃幾頓啊?”
    紀京白從廚房窗戶內探頭,歎氣道:“別不滿足了,另外的半扇分了萬木一些,熊星星一些,還有其他人兩斤三斤的送了點……能剩下半扇就不錯了。”
    “嗯?萬木?幹嘛分給他,這靈豬肉他吃不明白的。”周方嫌棄道。
    紀京白單手撐著下巴,笑著道:“郎代懷孕了啊,聽說有兩個月了。”
    “哎,也不知道這妖族和人族的混血,生下來後是什麽樣?”
    “不過郎代最近食量大增,對靈植和靈獸肉的需求有些高。雍先生離開前特地留了一部分經費,專門叮囑過我,就是為了解決這個問題。”
    周方輕嗤道:“我就沒見過這麽能操心的狐狸!”
    昭昭窩在躺椅裏,仰頭看著從樹葉縫隙降下的光斑,默默思考著……
    萬木叔叔和郎代阿姨生的小混血啊~
    也不知道以後會不會像月柘那個糟心的笨蛋一樣,第一次被送去上幼兒園的時候,突然控製不住獸形特征,把老師和同學嚇得哇哇大哭……最後還是特管局的叔叔阿姨出麵善後,那鬧劇才被掩蓋過去。
    想想就很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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