艸，大娘說的話真不要臉，要知道現在棉紡廠正式工人一個月才二百多塊，秋雨這個市局辦公室主任月工資還不到二百塊，你張嘴就是萬兒八千的，就強哥這吊樣，把血賣幹，骨頭打碎了當魚食賣，也值不了一千塊，你這不是要他命嗎？
    強哥豪氣的一拍胸口：嬸子你就放心吧，萬兒八千的這都不叫事，您老在家等著就行，回頭我就把錢給您送過去。
    韓文靜聽了扭頭驚訝看看強哥，強哥對她眨眨眼，接著對我這邊努努嘴，韓文靜瞧我一眼對著強哥點點頭。
    瑪德，好像在算計我是吧，你們兩個當我不存在是吧，回去我就得嚴告小師姐，把錢看好了，要是被強哥弄走一分錢，我就……我就……，我就找師娘告狀去。
    許俊臉上的表情很奇怪，有震驚，有好笑，自己家的男人在太平間，連最後一麵還沒見，他們竟然談起來彩禮的問題了，簡直是腦子都有問題。
    我搖搖頭，不管發生什麽事情，大娘一家人的品行永遠改不了啦，強哥這個二逼找韓文靜，這不是給戚叔、嬸子添堵嗎？話說回來，我也挺長時間沒聯係他們了，明天就打個電話問候下。
    看著還在掰扯的一家人，許俊等的不耐煩了“咳嗽”兩聲：喂，你們還見不見死者？不見一會警察來了就帶走你們拘留了啊，在我眼前還這麽囂張跋扈，不關你們幾天你們不當我是警察是吧。
    大娘，兩個堂哥，還有韓文靜一聽傻眼了。
    尤其是韓文靜和強哥剛才發生的事情她不知道，韓文靜看著大娘和兩個哥哥：你們剛才幹什麽了，啊，哥哥你們嘴角怎麽有血啊？
    兩個堂哥裝聽不見抬頭看月亮，大娘支支吾吾的：…那啥，其實也沒啥…，小事…，不過可不能拘留我們啊，我們還得給你爹辦喪事呢，那個戚什麽強，女婿啊，你給那個人說說去。
    說著朝我努努嘴，強哥這個二貨立馬拍胸脯：哦，小五是我兄弟，你們肯定有啥誤會，沒事我去說。
    說完朝我走來，拉我一把我沒動，使勁又拉了下，我歎口氣跟著他往牆邊處走了幾步。
    強哥大咧咧的拍拍我的肩膀：小五，給我個麵子，別和我丈母娘還有兩個舅哥計較了，給那個警察說說情，別拘留他們了。
    我看著強哥這張臉，覺得有點惡心，根本不問為什麽，我受沒受委屈，上來就幫他們說話，還是兄弟嗎？連朋友也不算了吧。
    我失望的看著強哥：你就這麽確定你和韓文靜會結婚過一輩子？
    “當然啊，行了，就這樣定了，你去說下，起碼顯得我這個女婿有能力是吧，再說你大伯不還等著發喪嗎？都拘留了誰給他發喪啊，你這個侄子會給他發喪嗎？”
    我陰沉著臉：不是還有你這個好女婿的嗎？
    “別，我還沒和文靜領證，名不正言不順的，還是他們自己發吧。”
    “好，我答應你。”
    正要走強哥又拉住了我：等等，先給我拿五百塊錢，分紅的時候扣就行。”
    “為什麽要錢？”
    “廢話，我這個女婿，老丈人掛了不得表現表現嗎？”
    強哥，這是我最後一次為你做事了。
    我沒有反駁他，也沒有拒絕，掏出來五百塊遞給他轉身走向許俊。
    “許所長，他們畢竟還得給逝者發喪，就別拘留他們了吧。”
    許俊有些詫異：哦，你不追究他們打你的事情嗎？
    我搖搖頭：不追究了，讓他們去見見逝者吧。
    許俊指指大門：看到沒，來了兩輛警車了，晚上你說拘留，馬上拉走他們，不過兄弟你都說了，我就讓他們回去了。
    我知道這是許俊在和我套近乎，他是想讓我對他引薦狗癩子的事上點心。
    我點點頭：謝謝許所長了，這兩天你有空我做東，在黃縣擺一桌。
    許俊滿意了笑眯眯的拍拍我的肩膀。
    強哥得瑟著走到大娘身邊：行了沒事了，不會拘留的，你們還是進去見見我老丈人吧。
    大娘聽了眉開眼笑的，大堂哥拿出煙給強哥點上：妹夫，還是你有本事啊，小五子那家夥就是倔驢，沒想到他這麽聽你的話啊。
    強哥得意洋洋的晃著腿：那是當然，我們是生死兄弟，我是他大哥，他得聽我的。
    我踏馬的真想吐，誰她娘的和你是生死兄弟，我真後悔為你這樣的人渣頂罪去坐牢，原來不這樣啊？到底是什麽原因讓戚強成了這副德行，不管怎麽樣，我準備以後對他敬而遠之了，就他這是非不分的樣子，我就討厭。
    我告別了許所長，在大娘和兩個堂哥的目光中，我走向了停車場。
    後麵大堂哥“呸”了一口：艸，有車了不起啊，以後我妹夫也會有，還會給我買，是吧妹夫？
    強哥：我………
    還沒等強哥說出來，二堂哥急忙接話：對對，我妹夫也會給我買，是吧妹夫。
    強哥“哈哈“一笑：那是當然，都是小事。
    我聽的真真的，不禁搖頭一笑：三個煞筆，兩個想不勞而獲，一個大包大攬看不清自己多大能力，你們自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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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有回黃縣，而是找了個旅館住下，躺在床上看著屋頂，想想我小時候的點點滴滴，想想大伯一家的嘴臉，我心情很煩躁，就穿上衣服在夜色中隨意走動。
    好長時間沒見過城關鎮的夜生活了，這都淩晨三點多了，竟然還有舞廳在營業，一幫幫染著黃毛的小青年，邊上還站著帶著稚氣的年輕女孩，染著五顏六色的頭發，嘴裏叼著煙在舞廳門口搖頭晃腦的擺動著身體。
    一看就是一群不良青年，以後我得看著小文，讓她遠離黃毛。
    我正走著，一個家夥把煙蒂彈向我，準頭還不錯，我要是不後仰就彈我臉上了。
    我停下腳步看著這七八個人，五個黃毛還有三個小太妹，其中一個小太妹還戴著鼻環，真丫的惡心。
    “呦嗬，小子反應挺快啊，遇見就是緣分，給兩錢花花。”
    剛才朝我彈煙蒂的黃毛朝我叫喊道。
    我的心情本來就沉悶，他們非得惹我，我看看四周空蕩蕩的大街，舞廳的門口燈光花花綠綠的，根本看不清人臉，他們站的位置好像是買票的地方，有個小的燈泡，我才能看他們看個大概，我背後一片黑暗，兩個路燈都沒有。
    我想了下從兜裏掏出來一疊錢在對著他們甩甩，一幫家夥眼睛都綠了，充滿了貪婪，紛紛扔掉手中的香煙朝我走來，三個小太妹也興奮的跟著，這幾個家夥嘴裏“嗷嗷”的好像一幫牲口。
    “小子停上道啊，把錢給我吧，以後有人欺負你，你就報我的名字飛哥，飛哥我在鎮上罩著你。”
    說著朝我伸出來手要奪走我手上的錢，我把錢往兜裏一塞直接起腳狠狠踢在他的臉上。
    “啪”，一陣響亮的聲音，喧囂的六人愣住了，挨打的黃毛摸摸自己的臉，又摸摸自己的嘴角。
    “我日，流血了，敢打我。”
    說完朝後麵幾人喊到：你們還愣著幹屁啊，還不給我上廢了他。
    後麵幾個家夥才反應過來罵罵咧咧的朝我跑來，邊跑邊罵：小逼崽子，敢打我飛哥，活膩了啊。
    沒想到最先衝到我麵前的是戴著鼻環的小太妹，揮舞著雙手，染著好像黑色的指甲朝我臉部抓來，我一側身躲過，順手在她鼻子上扯了一下。
    這個小太妹“哇”一聲捂著鼻子大哭起來，鮮血順著她的手指縫流了出來。
    我看看手中的鼻環，原來是真的打的孔，我還以為鼻子沒有孔，在鼻子上夾著的呢。
    不過我一點沒有自責，像這種這麽小就混社會的小屁孩，父母管不了，學校更沒用，隻有受過幾次社會的毒打才能改變，改變不了的很快就能進去，不進去的要嘛橫死，要嘛吃槍子。還剩的六個人，兩個小太妹不敢朝我出手了，繞過了我，去看大哭的鼻環妹。
    剩下的四個黃毛對我一起出手，兩個用拳頭攻擊我門麵，另外兩個一左一右的踢向我兩肋。
    我直接原地跳起來了個旱地拔蔥高高躍起，兩腿踹向正麵的兩人，兩人被我踹飛，借著反震力，我一個後空翻穩穩落地，剛落地又迅速的踢出兩腳，另外兩個也被我踢倒在地上。
    對於四個一點沒教過的小年輕，我一點都沒有留情，他們自身身體素質太差，估計整天抽煙喝酒，泡妹妹，估計早都不是處男了，瑪德，真羨慕。
    看著在地上扭動身體的四人，我朝兩個出拳的就是被我先踹飛的兩人走去，在眾人的驚愕眼神中，我用腳使勁碾壓他們的手腕，疼得這倆家夥哭天喊地的，都喊我爺爺了。
    我控製住力道了，沒有給他們碾骨折，隻是想給他們一個教訓罷了。
    接著我又踩在朝我踢腿的一個人腳腕處使勁碾壓，這家夥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另一個強站起來想跑，我迅速的朝他後心踹了一腳，他來了個狗啃地。
    “敢跑，我讓你跑了嗎？”
    這家夥還在地上爬，我氣憤的朝他腳腕使勁踢了一下，這家夥抱著腳腕在地上翻滾起來。
    我又看向了第一個家夥，他正捂著臉渾身發抖的看著這一切，其實時間也就是兩三分鍾，看我走向他。
    嚇得他顫抖著嘴唇說道：你別過來啊，別來，我爸爸是派出所所長，你打我他肯定不會放過你的，你放了我吧，就當這事沒發生過。
    哦，這家夥難道是許俊的兒子？他看著三十多歲啊，兒子都這麽大了？得有十七八歲。
    我走到他麵前：你叫什麽名字？
    這家夥後退一步：我叫許飛，他們都叫我飛哥……不不不，我是小飛。
    我感覺這家夥靈魂估計都被我嚇得顫抖，剛才牛逼哄哄的原來是個軟蛋啊。
    我左手又給了他一巴掌，這家夥“啊”一聲，兩手捂住了臉頰。
    “我還是喜歡你剛才囂張跋扈欺負人的樣子。”
    許飛含糊不清的念叨著：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既然是許俊的兒子，我就給他個麵子，不打他了。
    “許飛，別以為你爹是所長就能為所欲為，這個社會不低調，早晚你不得好死的，你記住不要命人的多著呢，你好不容易投胎有個當所長的爹，我勸你還是低調點好好享受生活吧，狂會讓你死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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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我轉身就走，路過蹲在地上的三個小太妹，我惡狠狠的說道：畫的什麽妝，真他媽的難看。
    三個小太妹哭了。
    我悠閑的走回了旅館，並不考慮，也不怕許飛報複我，想來就來吧，大不了再打一架，抓我去所裏，哼，不是我吹，我打個電話秋雨就能來接我，順便整治許俊，他的所長就到頭嘍！
    晚上大娘一家給我得氣，還有強哥這個不要臉的辦的事，打了許飛他們一頓，讓我心中窩的這股氣終於出去了，躺在床上不一會就睡著了。
    第二天，我早早的回了村裏，我直接開車去了村後，帶著從鎮裏買的紙錢和白酒，我來到了爹娘的墳頭。
    我點著紙錢，把白酒到了三杯在地上，自己點燃一根煙。
    “爹娘，你們在另一個世界還好嗎？我和妹妹很好，她下半年該上二年級了，長高了，也越來越漂亮了。
    我現在在搞運貨服務，又開了家燒烤火鍋店，一個月能掙好幾千呢，對了，我和玲玲基本私定終身了，她爸爸知道我們的事情，沒有反對，隻是她媽媽不知道，你們的兒子這麽優秀，我估計她媽媽也不會反對的。
    師父、師娘，還有老師，對我和妹妹都很好，還有一幫師兄弟，哦，還有小師姐，他們也都很好。
    現在有幾個兄弟一直跟著我混飯吃，你兒子人品這麽好，肯定會對的起兄弟們的。
    今天我來主要想告訴你們，大伯死了，自殺的，嗬，我也沒想到他心裏承受能力這麽脆弱，不過爹娘，他坐監獄是他應得的，他死是他自己選擇的，你們不要內疚，要是遇見他甭搭理他就行。
    好了，我得走了，等妹妹放暑假了，我帶她再來看你們。
    爹娘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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