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怕被發現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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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房裏,盛葳一如既往地捏著塊糕點正小口吃著,對麵坐著姿態閑雅的解語臣。
    “人繭?”男人眸光微轉,瞥了眼她麵前,自然而然地將自己沒動的那份推過去。
    “嗯,”盛葳點點頭,補充道,“估計上千年,蛻下的皮堆得半人高,後來……”
    她頓了頓,睫毛低垂著顫動幾下,“我就不知道怎麽回事,中了幻境。”
    解語臣是何等敏銳的人,自然能察覺她話中的保留,但並未追問,隻是溫聲道:
    “下次再不許這樣莽撞,也幸好你沒有像那位張小哥一樣失了憶,不然的話,”
    他抬起手,修長如玉的手指一曲,帶著些許親昵和責備,輕輕彈了一下她的額頭。
    “我可就得重新跟你認識一次。”
    他收回手,端起自己麵前的茶杯吹了吹,蒸騰的熱霧模糊那過於精致的眉眼。
    “想來,我們也有段時日沒見了。”語氣好似隨意,卻有著幾分微妙的落寞。
    “在醫院時不得探望,後來醒了也不見你告訴我一聲,連黑瞎子都去看過你,我若再不主動來問,”他目光幽幽地看著盛葳。
    “微微怕連我這個人都要忘幹淨了。”
    盛葳被這突如其來的“控訴”弄得一愣,才湧起一陣心虛歉疚,聲音也弱下來:
    “……不會的。”
    她確實是刻意沒有聯係他,但那是因為幻境中那個血色的畫麵,無論那是假幻象還是真預言,都讓她本能地想要推開所有人。
    “我也知道,”解語臣聲音低沉,眼簾低垂,自嘲的語氣平淡,卻莫名揪心。
    “你和無邪他們走南闖北,情誼自然深厚,又和張啟靈同住一個屋簷下,黑瞎子還是你正兒八經的師父,而我……”他頓住。
    “堪堪算作你的朋友,你自然是和他們更親近些,無論是論情誼還是其他關係,終究……我怕是算不上什麽親近之人吧。”
    此人真真是個狐狸,生意場上如魚得水的解老板,套路起小木頭來也是毫不費力。
    “咳咳!”盛葳手一抖,指尖捏著的半塊糕點猝然跌落在盤中,摔得濺起糕粉。
    她思緒飛轉,解語臣心思一向玲瓏剔透,若急於解釋,反而會被看出更多破綻。
    不如……就順著他這話頭說下去?
    她抬眼看向對麵,隻見解語臣微垂著頭,恰到好處的情緒,再配上那張極具欺騙性的漂亮麵孔,精準戳中盛葳心中的愧疚。
    “是我不好,”盛葳放下筷子,仿佛認輸,“那花兒爺覺得,怎麽樣才算親近?”
    解語臣毫不意外她會提出這樣近乎撩撥的問題,正思索著該如何將這難得的機會利用起來,卻見麵前突然遞過來一塊桂花糕。
    “這樣?”女孩用筷子夾著糕,另一隻手在下方接著糕粉,就這樣送到他的嘴邊。
    直到糕點遞到麵前,盛葳才猛地意識到這筷子是自己剛才用過的,這太不禮貌了!
    “你等我換……”她剛想收回手,筷子那頭卻傳來輕微的力道。
    解語臣微傾身,就著她的手咬下半塊,唇瓣無意間擦過筷尖,舌尖卷走酥皮碎屑。
    他抬眸,恰好捕捉到她怔愣的視線,蠱惑一笑,眼波流轉間帶著幾分慵懶的饜足。
    “很不錯。”他輕笑,也不知是在點評糕點,還是在點評這主動“投喂”的行為。
    還沒等她完全理清這混亂的思緒,就聽見解語臣再次出聲:
    “既然是微微開口說要親近我,那今晚陪解某吃個飯,不過分吧?”
    盛葳看著那張笑意瀲灩的臉,本想拒絕,嘴巴卻鬼使神差地應道:“……好。”
    她就糊裏糊塗地,在美色和愧疚感的雙重忽悠下,應了和漂亮狐狸的晚餐邀約。
    夜晚,轎車平穩地行駛,車內光線幽暗,窗外霓虹掠過,映照出後座兩人輪廓。
    盛葳本無困意,興許是車內太過舒適,也不由得感到幾分懶散,腦袋就開始一點一點,不知不覺地歪倒在身旁之人的肩頭。
    清冽木香混著體溫在無聲中裹住她。
    他拉攏蓋住她的外套,朝她壓低肩,失笑調侃,“這才聽了多少就熬不住了?”
    “……聽著就好累,”盛葳抱著他胳膊含混道,“看來當老板也不是那麽容易。”
    她此行找解語臣,除了問新月飯店的事,更想向他學習經商之道,解語臣雖不解她為何突然對這感興趣,卻也是傾囊相授。
    “其實也不難,”解語臣撫開她臉上的碎發,“真正的管理者,不必事必躬親。”
    “你要做的,是找到最專業的人,把他們放在正確的位置上,用足夠的利益驅動他們,這世上九成的事,都能用錢解決。”
    “剩下的那一成,才需要親自動手,隻不過權力這東西,握在自己手裏最安全。”
    “你說得對,所以我想找你……”盛葳猛的勾住他脖頸壓低,靠近耳畔低語幾句。
    解語臣眼底掠過一絲驚愕,旋即被玩味取代,指尖輕刮她的臉頰,語氣帶著欣賞:
    “倒是我……小看你了,胃口不小。”
    “事倒不難辦,不過………”他話鋒一轉,眼底流露出屬於商人的精明算計,
    “你也知道的,我從不做虧本買賣。”
    他可以幫她,但他更擅長抓住機會為自己爭取想要的,尤其是在麵對她的時候。
    “你說。”盛葳倒是十分豪爽。
    他偏過頭,與她交談的角度變得極其曖昧,像最精明的獵手布下溫柔的網:“也沒什麽,我隻希望微微以後能與我多親……”
    “近”字還未出口——車便已經刹住。
    輕微的慣性讓兩人的額頭不輕不重地撞在一起,也不知道是誰的唇瓣先撞上誰的,隻記得那柔軟而短暫的觸感像電流竄過。
    解語臣壓下瞬間翻湧上來的不悅,看向前排,聲音微冷:“怎麽回事。”
    司機正襟危坐,目光不敢有絲毫偏移,恭敬回道:“抱歉,當家的,到了。”
    “滾下去。”解語臣命令道。
    司機如蒙大赦般迅速開門下車,並體貼地關好車門,站在遠處背對車輛等候。
    短暫的靜默中,盛葳還在揉著額頭,小聲問:“……你剛剛說的是真的?”
    解語臣轉頭,目光落回她臉上,接住她的話頭:“你難道……”他忽然止住。
    因為盛葳毫無征兆地吻上他的下唇。
    解語臣的身體幾不可察地僵滯一瞬。
    他震驚於她超乎預期的主動,以及連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占有欲帶來的陰鬱疑慮:
    她對待這種事情居然如此……不以為意,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那豈不是——
    這份大膽的主動,是否也屬於過別人?
    但他用自製力壓下所有情緒,沒有拒絕,也沒有急著反客為主,隻是感受著那份笨拙的觸碰,像品味一道期待已久的甜點。
    片刻後,喑啞聲線藏著循循善誘的探究,哪怕此刻氣息交融,也看不清情緒:
    “微微……對別人做過這種事嗎?”
    盛藏認真地思索,記憶裏紛亂曖昧的畫麵回閃,自己似乎總是被動的承受,像這樣由自己主導的親近,還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於是她答的十分坦率:“沒有。”
    答案落定的瞬間,解語臣心中那點陰霾徹底化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饜足的喟歎。
    也罷,也罷,他原本想著步步為營,但如今這意外的脫軌,似乎……更令人愉悅。
    “這樣行了嗎?”盛葳撤開唇,眨眼問他,語氣像個交完作業等待評語的學生。
    解語臣眯起那漂亮的桃花眼,眼底暗流洶湧,將問題輕鬆拋回:“微微覺得呢?”
    盛歲輕輕皺眉,心道這人真是難應付,報酬一次比一次難以捉摸,第一次是他讓她喊他哥哥,第二次是擁抱,現在是親吻。
    她總覺得他在得寸進尺,可轉念一想,他榮華富貴什麽都不缺,所以才總索要這些無聊的東西?還是說有錢人都有什麽怪癖?
    她又在發呆,解語臣卻不打算再藏著獠牙,他伸手勾近她的下顎,聲音蠱惑:
    “不夠,再來。”
    獵物既已主動踏入領域,他豈有放過這大好機會的道理?
    盛葳看著那張無可挑剔的臉,不用想也知道昏暗之中的那雙眼,此刻一定專注地注視著她,忽然覺得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這次不再是唇瓣相貼,而是更深入的親近,彼此身體的距離在親吻中不知不覺地拉近,她幾乎整個人都被圈坐進他的懷裏。
    解語臣依舊慵懶地靠在椅座上,兩條大長腿隨意地敞開,任由懷中人攀附著自己。
    一隻手不動聲色搭在她的腰肢,另一隻手撫上她後腦像是鼓勵,指尖在發間穿梭。
    他縱容著女孩生澀的唇舌試探,甚至體貼地微微低頭,配合著她的高度任她索取。
    那張俊美的臉上明明神色未變,半眯不眯的眼神裏卻無故透露出一股子欲望來。
    這副看似被動實則享受的模樣,倒與男人平日裏的優雅矜貴形成致命反差。
    當盛葳覺得這個漫長的吻該結束時,剛想撤,後腦和腰間的手卻在這時悄然收緊。
    “還是不夠呢。”他似是歎息般說道。
    那上翹的尾音聽得盛葳幾乎一抖,麵前的人也終於舍得撕開溫柔縱容的偽裝。
    他將她更深地按進懷裏,盛葳感覺自己被他灼熱的氣息和味道侵略得腦子發暈。
    男人的吻技高超,與剛才她的試探截然不同,帶著種誓不罷休的力道去破開唇關。
    盛藏在思緒混亂間吐出破碎抗議,手撐在他的胸膛上試圖打斷,“外麵……”
    “怕被發現麽?”
    “你膽子那麽大,還怕被人聽見?”
    解語臣一邊偏頭深吻,一邊漫不經心戳破她的緊張,低啞的笑意含混在交纏的唇齒間在車裏格外色氣撩人,語氣添了絲惡劣:
    “晚了,專心,好好吻我。”
    主動權明明全被他掌握著,他卻還能說得像她占了便宜似的。
    男人的溫和有禮不過是慣常假象,而現在這層偽裝正被她親自剝落,露出屬於他解當家真正底色,危險,瘋狂,不擇手段。
    喘息與唇齒聲響在安靜下被放大,車內溫度攀升,窗上映著兩人相擁的模糊身影。
    昂貴的西裝早已滑落在地,無人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