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審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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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持戒尺的修士麵色微變,戒尺卻不曾放下:
    “規矩就是規矩。”
    “畜生傷人,便是罪。”
    “可它傷的是個縱火的惡徒!”女修聲音哽咽,從懷中掏出一塊燒焦的布片,“那歹徒燒完那戶人家時打算逃跑,是小橘撲上去咬住了他的手腕。你們看,這是它嘴裏留下的衣料!”
    她顫抖著展開布片,上麵還沾著暗紅的血跡。
    “有罪的為何是貓妖,為何不是人!”
    籠中的橘貓似乎聽懂了對話,虛弱地抬起頭,瞳孔裏映著女修淚流滿麵的臉。
    “妖的存在即為罪孽,傷人更是重罪。”
    持戒尺的修士高傲地說道,
    “我駁回你的說法。”
    “人是無罪的。”
    “所以,貓有罪,成立。”
    他的戒尺落下時,那隻貓突然抬起頭,微弱地叫了一聲。
    “不……”
    下一秒,貓妖的身體開始變得透明,最終化作一道光被吸進了戒尺裏。
    宋明棠觀察到那修士低頭看著自己的戒尺,眼中閃過一絲明顯的喜色。
    最後,其他圍觀的人修都得到了滿意的結果,台上隻剩下那名女修遲遲不肯離去。
    她跪在地上,雙手死死抓著剛剛想要指控歹徒的染紅布料,眼淚不停地往下掉,掉到地板上。
    宋明棠看著這一切。
    她的心裏突然有些不舒服。
    養貓人看不得這種場麵。
    係統察覺到她的情緒變化,輕聲問:
    “宿主,你……”
    宋明棠沉默了一會兒,才低聲說道:
    “原來這就是審判。”
    傲慢,難道就是高高在上的判罪嗎?
    那層主給予他們這些修士一把名為“量天尺”的戒尺,莫不是要把所有修士都變成那般模樣?
    冷眼旁觀他人悲喜。
    隻為將審判當作消遣的遊戲。
    極樂,傲慢。
    宋明棠在散場的人群中攔住了那位宣布審判的修士。
    對方顯然記得她,目光在她腰間毫無反應的戒尺上停留片刻,臉上堆起熟稔的笑容。
    “道友還沒開始審判?”
    他晃了晃自己發光的戒尺,語氣熱絡,“說來也巧,我醒來就直接在審判堂當差了。剛判完第一隻作亂的樹妖,這戒尺就亮了起來。”
    他刻意壓低聲音,帶著幾分炫耀:
    “方才那隻貓妖是我判的第二個。”
    戒尺在他掌心翻轉,露出底部新浮現的一行小字。
    宋明棠凝神看去,隻見上麵刻著:
    “審判三個,即可出去。”
    意味著麵前這人隻差一個了。
    “可是,審判為何不能明辨是非?”
    宋明棠想著剛剛那個貓妖。
    那隻貓妖明明也救了人。
    卻被判了有罪。
    這樣荒謬的審判,也算是審判嗎?
    那修士聞言一愣,隨即露出古怪的神情。
    他左右張望後,壓低聲音道:
    “道友,你莫不是忘了?給我們戒尺的那位女修,可是傲慢層的層主啊。”
    他說著,不自覺地摸了摸自己的戒尺。
    “她既說了要我們審判,哪還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我這樣做也不過是想早點離開極樂,我不想在極樂裏掙紮,我也想去過正常修士的生活。”
    宋明棠的手指扣著裙擺。
    那層主的話一定是真的嗎?
    會不會是陷阱?
    但她的目光停留在那亮起來的戒尺後,想說的話又卡了回去。
    係統“宿主,要不你也去審判?”
    宋明棠“……”
    那修士見宋明棠神色遲疑,壓低聲音道:
    “其實我剛審判完第一隻妖時,也有個戒尺發亮的修士找過我。”
    他繼續道:“他告訴我,除了在審判堂審判外,在外捉妖送到審判堂審判也同樣能被戒尺認可。”
    “不論對錯,隻要是妖,都可以讓戒尺亮起。”
    捉妖?
    宋明棠眉頭微蹙。
    此刻她終於完全看透了這個由“傲慢”構築的世界的本質——
    這裏對妖族懷有極端的惡意,那惡意如此赤裸,如此偏執,以至於生而為妖便是原罪。
    所以,善良的小貓才會被審判。
    修士見她沉默,以為她仍在猶豫,又補充道:
    “其實很簡單……”
    “我明白了。”宋明棠打斷他,聲音平靜得聽不出情緒。
    祁燼,不會也變成妖了吧?
    宋明棠想到這裏,心頭突地一跳。
    “係統,你知道祁燼的位置嗎?”
    宋明棠道。
    她本來不害怕的,這麽一說後有些擔心起來。
    明明她也知道以祁燼的實力,這世上能傷他的人屈指可數。
    可他分明能感知到她的方位,卻遲遲不來。
    除非......是來不了。
    宋明棠垂眸,她的手指正攥著那半塊毫無反應的玉佩。
    係統經過資料庫調出來了正在被追殺的祁燼錄像,然後它暗自盤算著讓祁燼多受些折磨,反正那家夥一時半會死不了:
    “沒有。”
    “他沒有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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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係統隨即又補充道:
    “我的資料庫顯示,這層的女修隻放了人修進入審判,其他修士都被傳送到了第八層。”
    一聽這話,宋明棠緊繃的肩膀稍稍放鬆。
    “你們現在是實時的了?”
    宋明棠還是沒能忘記最開始係統說祁燼在鬥獸場被綁著的時間點。
    “我反饋意見後,偷偷更新了,包實時的!”
    宋明棠沒再說話,而是若有所思地用手指摩挲著戒尺,突然意識到什麽:
    “所以這層的審判,就是讓人修審判妖修?”
    她想起那攤主給她的地圖。
    去捉一個試試?
    那個偷了雞蛋的鼠妖。
    祁燼來到這裏後變成了一條長著耳朵的蛇。
    儲物袋沒了,寒霜劍沒了,長樂鎖沒了,陰陽玉佩也沒了。
    更令他煩躁的是,他的視覺被某種力量改變,神識也無法出竅直接查探。
    所以,入眼所見皆是一團團模糊的黑影,分不清是敵是友。
    這和瞎了沒多大區別。
    竹葉沙沙作響,遠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聽到聲響後,祁燼正慢悠悠地從竹葉搭成的窩裏探出身來。
    是那隻灰毛鼠妖,懷裏還緊緊抱著一顆瑩白的蛋,跌跌撞撞地朝他跑來。
    “大、大哥!”鼠妖氣喘籲籲地停在他麵前,討好地將蛋往前遞了遞,“讓小的跟著您吧!”
    祁燼吐了吐信子。
    他記得初來乍到時,有幾個修士追著他用劍砍他,都被他用蛇尾幹脆利落地絞碎了喉嚨。
    沒想到這一幕恰巧被這鼠妖瞧見,自此便死心塌地地要認他作老大,甚至不惜去偷了顆蛋來獻殷勤。
    “這蛋......”祁燼的聲音嘶啞。
    “是山下農戶家的靈禽蛋!”鼠妖興奮地解釋,“非常的好吃!”
    “我讓你找的人呢?”
    祁燼的蛇尾重重拍打在一邊的竹葉上。
    要不是眼睛看不到,又何須讓這鼠妖替他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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