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找你，是檮杌。”
    李歌凡喝了口茶順順喉嚨。
    “檮杌？他找我幹嘛？”
    墨夤摸不著頭腦。
    “不清楚。前幾天我夢見他，說是讓我叫墨夤你去西川一趟。隻許你一個人，其他人都不準跟著。”
    李歌凡回答。
    墨夤：“奇了，這就是那狐狸口中的急事？”
    “我看檮杌的表情應該很急，所以這不馬不停蹄趕過來了嘛。”
    青年無奈一笑。
    “行吧行吧。既然那麽急，那我就和你走一趟。哦對了，要不要知會小老弟一聲，說你回來了？”
    墨夤問。
    “不必了，我會和蕭河說的。你們早去早回，我這次就不去湊熱鬧了。”
    一直在偷聽的的狐狸賊眉鼠眼從門框邊上探出頭。
    “行，那哥就和大家打聲招呼，我和歌凡去去就來。”
    說著，墨夤帶著歌凡順便拽上正在院子裏打理花草的白越靈飛上高空。
    ……
    雲層上，三人乘坐玉簡穿梭其間。
    “嗬，我說這次怎麽不帶狐狸帶我呢，原來是缺交通工具了。你們一個兩個狼狽為奸，一起來算計我這個老人家是不是？”
    坐在玉簡最前麵的白毛少年滿臉寫著高興。
    “誒，話不能這麽說。您老人家是能者多勞，就別抱怨了。”
    墨夤摸了摸小白的頭發。
    “這話要是你身邊那個小子說出來，那我還能聽進去。你？這裏最能的就是你！怎麽好意思說這種屁話？”
    “漂亮話誰都會說。要不，你來帶我們飛？”
    白毛少年癟嘴。
    “我這不是不敢空間遷躍嗎？萬一把哪裏的晶壁弄破了，豈不是得不償失？”
    墨夤壞笑。
    “就你有理由，就你有借口！救了大命，我怎麽攤上你這麽一個主人！”
    白越靈抓耳撓腮。
    ……
    因為是極速飛行，三人隻花了半天功夫就到達西川劍閣。
    把和劍閣眾人寒暄的事情交給李二後，墨夤來到了囚禁檮杌的封印大陣內。
    “聽說你找我？”
    墨夤對著黑暗中龐大的怪物說道。
    “嗬，來得倒挺快。”
    話落，怪獸挪動身體顯露出身形。
    借助大陣周圍閃爍的星光，墨夤終於看清了全身亮著猩紅紋路的檮杌。
    “呦，你這身體是怎麽了？”
    墨夤嗤笑。
    “明知故問，我身上這神光印不就是你下的？就是這東西，讓我困在這個永無天日的地方。”
    檮杌歎了口氣，褪去巨獸之身。
    看著出現在黑霧中的清秀少年，墨夤著實吃了一驚。
    墨夤：“原來堂堂凶獸，竟也會變成這副模樣。”
    “我知道你想笑我，想笑就笑吧。想當年我的模樣，較之於兵主也是不多程讓的。”
    檮杌氣得臉紅。
    “好漢不提當年勇。說吧，你找我到底有什麽事？”
    墨夤正色道。
    檮杌：“我想和你做一個交易。”
    墨夤：“交易？”
    “對，我們做個交易。盤算著我壽數將盡即將回歸天地，我可不想待在這個地方孤獨死掉。你說說，要怎麽樣才能放我離開。”
    檮杌走到墨夤麵前，抬頭注視著眼前的青年。
    “原來你想離開這裏啊，這好辦。你奉我為主，讓我在你意識之海裏烙上奴印就行。”
    墨夤提出條件。
    “嘖，可以。不過我得多嘴一句，我侍奉的到底是山海之主還是夢界主宰？”
    檮杌嘴角微揚。
    墨夤：“你知道得還挺多。”
    “四大凶獸都不是什麽省油的燈。就像帝江，他的空間規則你用得可還爽？”
    “又比如我。除了無視術法，我的預知能力隻在你之下。”
    檮杌說著。
    “哦？那你又如何知曉我另一個身份？”
    墨夤眼睛微眯。
    “我看見了，我看見了我的未來。從無數種可能中，我謁見了釋放我的是那位異界之神。也就是你，山海之主。”
    檮杌回答。
    “既如此，那我還有什麽好說的呢。夢神既已神隕，你閣下效忠我便好。你既向我祈求，那我應允就是。”
    墨夤說著，摸了摸檮杌的秀發。
    在他的輕撫下，印在這少年身上的猩紅神光印逐漸消散去。
    “你……你就這麽放了我，不怕我出去為害人間？”
    麵對此情此景，盡管已經有心理準備，檮杌還是吃了一驚。
    “我為什麽要怕？你既知我的身份，理應清楚我想搞你隻需一刹。哦對了，把你血珠和精元給我。”
    墨夤伸手。
    檮杌猶豫了片刻後，還是把兩樣東西交給了這人。
    “出來吧老弟。”
    墨夤向身後的黑暗處喊了一聲。
    聽到這話的檮杌變了臉色，怒斥墨夤不守信用。
    “這話說得不對。我這老弟是玉簡之靈所化，自然算不得人。你說是吧？”
    墨夤笑著把東西交給了一臉驕傲的白越靈。
    “我哥說得對，我乃神器，自然算不得……不對，你才不是人！”
    反應過來的小白咬了墨夤一口。
    “帝銘山海篆也能化靈嗎？不愧是你。”
    知曉事情原委的檮杌鬆了口氣。
    “這算什麽？閣下不是說全盛時期的你俊過蚩尤嗎？我現在倒想見識見識了。”
    墨夤給白越靈使了個眼色。
    小白心領神會，將檮杌的血珠和精元放入了玉簡中。
    瑩潤的玉簡頓時有金篆閃過，關於檮杌的記載浮現出來：
    『大荒西經，西川有獸名檮杌，狀如虎而犬毛，長二尺，人麵虎足，豬口牙，尾長一丈八尺。』
    緊接著，檮杌瘦小的身體猛然爆發出一片光彩。
    片刻後光芒散去，一位身材與蚩尤相差無幾的男人顯現出來。
    男人約摸二十有八，容貌剛毅俊朗，身形矯健高大。
    “這，這就是山海之主的權能嗎？我的力量回來了！太好了，哈哈哈哈！”
    猛男檮杌高興得手舞足蹈。
    覺得有礙觀瞻的白越靈趕緊扔了一套衣服給他，免得刺人眼睛。
    “嘿嘿，還是神器大人想得周到。”
    變成人形後有了羞恥心的檮杌連忙把衣服穿好。
    “誒不對啊。怎麽我的身體倒是恢複到全盛時期了，為什麽修為卻降到了半神？”
    檮杌邊穿衣服邊問起。
    “呃這個，因為我隻有半神修為，所以你的實力也隻有半神。怎麽，後悔了？”
    墨夤說道。
    “半神好，半神好啊。之前神境時候天天要防著絕地天通，生怕引發天譴。現在好了，不用擔驚受怕了。”
    穿戴好衣裝的男人會心一笑。
    “閣下不覺得委屈就好。走吧，我還有事，咱們該離開了。”
    說罷，墨夤帶著兩人離開的封印大陣。
    劍閣山下，恢複自由的檮杌一步一回頭，眼睛死死盯著正在對他揮手告別的青年。
    “喂，你真的就這麽放我走了？要不，在我身上打一下奴印唄？”
    男人心中很不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