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凶名震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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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家據點,議事大廳。
“砰!”
大門被人從外麵粗暴地撞開,一道身影踉蹌著跌了進來,正是先前意氣風發追殺王山的築基後期長老——萬鴻海。
此刻的萬鴻海,哪還有半分高人風範。發髻散亂,衣袍多處破損焦黑,嘴角殘留著未幹的血跡,臉色更是蒼白如紙,胸口衣襟上,一片暗紅的血漬觸目驚心。他拄著一柄斷裂小半的法劍,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眼中布滿了血絲,既有劫後餘生的慶幸,更有深切的驚駭與不甘。
“鴻海長老!”
“三長老,您這是……”
廳內數位萬家高層,包括家主萬永年,皆是麵露驚容,霍然起身。萬鴻海在家族中地位尊崇,實力強橫,何曾這般狼狽過?
“家主……諸位長老……”萬鴻海聲音嘶啞,帶著幾分虛弱,“老夫……老夫差點回不來了!”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
萬永年眉頭緊鎖,一步上前扶住萬鴻海:“三長老,慢慢說,究竟發生了何事?那王山小兒呢?”
“咳咳……”萬鴻海咳出幾口帶著血絲的唾沫,眼神複雜,“那小子……那小子簡直是個怪物!妖孽!”
他斷斷續續地將溶洞內發生的一切盡數道出,從王山吞服丹藥實力暴漲,到其層出不窮的詭異符籙,尤其是最後那引動他體內契約妖獸之力反噬的神秘手段,以及那搏命般的兩記重擊,都描述得詳詳細細。
“什麽?他竟能傷到你?”一位身形高瘦的長老失聲叫道,臉上滿是不可置信,“鴻海長老,您可是築基後期!他不過區區煉體!”
“若非老夫……”萬鴻海苦笑一聲,指了指自己塌陷少許的胸口,“若非老夫護體靈光及時激發,丹田都險些被他廢掉!那小子的掌力,古怪得很,竟能穿透部分靈力防禦!”
“反噬其主……他竟有這等手段?”另一位白發蒼蒼的長老喃喃自語,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凝重,“這難道是……失傳已久的禦獸宗禁術?”
萬永年臉色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他原本以為,萬鴻海親自出馬,王山不過是甕中之鱉,手到擒來。誰曾想,竟是如此結果!
“那小子,絕非尋常散修!”萬鴻海喘勻了氣,繼續道,“他身上的丹藥、符籙,品質皆是不凡,仿佛用之不竭。而且,他對我萬家的《萬獸法》,似乎……似乎有某種克製!”
“克製《萬獸法》?!”
這話如同一塊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麵,激起千層浪。議事廳內頓時炸開了鍋。
“這怎麽可能!《萬獸法》乃是我萬家立足之本,傳承自……”一位長老話說一半,猛地頓住,看向萬永年。
“此事非同小可!”萬永年沉聲道,目光掃過眾人,“鴻海,你確定他能克製《萬獸法》?”
“千真萬確!”萬鴻海斬釘截鐵,“我施展萬獸法凝聚的靈力妖獸,在他那詭異陣法下,行動遲滯,靈光暗淡,我自身更是氣血翻湧,險些被本命妖獸的力量反噬重傷!這種感覺,錯不了!”
“嘶——”
倒吸涼氣的聲音此起彼伏。如果連《萬獸法》都被克製,那萬家最大的依仗豈不是……
“看來,我們都小覷了這個王山。”萬永年緩緩踱步,“他背後,恐怕真有我們不知道的勢力,或者……他真的得到了完整的禦獸宗傳承!”
“家主,此子斷不可留!”先前那高瘦長老厲聲道,“他今日能傷鴻海長老,來日修為再進,豈不成了我萬家心腹大患?必須不惜一切代價,將其斬草除根!”
“沒錯!必須殺了他!”另一位脾氣火爆的長老附和,“我就不信,他還能翻了天不成!”
“糊塗!”白發長老冷哼一聲,“現在情況未明,貿然行動,萬一再折損人手,甚至引出他背後的勢力,如何收場?鴻海長老的遭遇,還不足以讓你們警醒嗎?”
“那依大長老之見,此事該當如何?”高瘦長老有些不服氣。
“查!”大長老吐出一個字,“徹查此人來曆!他與禦獸宗究竟有何關聯?他那些層出不窮的手段,從何而來?在沒有弄清楚這些之前,不宜再大規模追殺。”
萬永年點了點頭:“大長老所言有理。鴻海,你覺得呢?”
萬鴻海沉默片刻,艱難道:“此子……確實詭異。他那反噬之力,我現在想起來還心有餘悸。若非他修為尚淺,老夫今日恐怕……”他沒有再說下去,但意思已經很明顯。
“傳令下去!”萬永年當機立斷,“暫時收縮在蠻雲山脈的搜捕力量,轉為暗中布控,以情報收集為主。另外,全力調查王山的背景,任何蛛絲馬跡都不能放過!”
“是,家主!”
……
另一邊,萬家別院內。
萬天絕正有些幸災樂禍地聽著下人匯報前方的“戰況”。當聽到連萬鴻海長老都重傷而回,未能擒下王山時,他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你說什麽?三叔也……也敗了?”萬天絕豁然起身,眼中滿是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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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下人戰戰兢兢道:“回稟少主,三長老確實受了不輕的傷,那王山……據說用土遁符逃了。”
“土遁符……又是符籙!”萬天絕咬牙切齒,隨即又感到一陣無力。連築基後期的三叔都栽了跟頭,他王山,究竟是什麽來頭?難道真是走了狗屎運,得了什麽了不得的傳承?
“哼,廢物!”萬天絕低聲罵了一句,也不知是罵王山,還是罵未能成功的萬鴻海,亦或是兩者皆有。他心中那點幸災樂禍早已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莫名的煩躁和一絲……恐懼?
“這王山,必須死!”他捏緊了拳頭。
……
萬家議事大廳內,氣氛依舊壓抑。
“家主,依我看,此子威脅之大,已遠超我等預料。”大長老沉吟道,“我們是否……需要向‘萬獸門’通報一聲?甚至……請求支援?”
提及“萬獸門”,廳內眾人神色都微微一變。那是他們萬家真正的靠山,也是禦獸一道的龐然大物。
萬永年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萬獸門……若非萬不得已,我不想輕易驚動他們。但王山對《萬獸法》的克製,確實是個大麻煩。此事,容我再斟酌斟酌。”
他頓了頓,語氣更加凝重:“從即刻起,將王山的威脅等級,提升至最高!家族所有資源,必要時皆可調動!”
“是!”
這幾日,黑石鎮的氣氛也有些微妙。
往日裏耀武揚威的萬家子弟,似乎收斂了不少。坊間也開始流傳一些關於萬家在蠻雲山脈吃癟的消息,雖然沒人敢明著議論,但那種眼神交流間的意味深長,卻讓萬家的威懾力受到了不小的挑戰。
“聽說了嗎?萬家那個築基後期的長老,好像都被人打傷了!”
“噓!小點聲!你想找死啊?”
“怕什麽,現在萬家自己都焦頭爛額呢……”
夜深,萬家密室。
隻有萬永年與大長老等寥寥數人。
“家主,關於【萬獸總綱碑】……”大長老聲音壓得很低,“那王山既然可能與禦獸宗有關,甚至能克製我們的功法,你說,他會不會也知道總綱碑的一些秘密?”
萬永年眼中精光一閃:“你的意思是……”
“如果他真的掌握了部分禦獸宗核心傳承,那總綱碑對我萬家而言,既是至寶,也可能成為催命符。”大長老憂心忡忡,“我們是否要考慮……將總綱碑的秘密,在一定範圍內……比如,向萬獸門徹底公開一部分?以換取他們更深層次的幫助,或者共同研究應對之策?”
密室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萬獸總綱碑】,那是萬家最大的秘密,也是他們崛起的根基之一。將其公開,無異於將自己的命脈交到別人手中一部分。
萬永年久久不語,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一枚古樸的玉佩。
這王山,就如同一顆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不僅激起了漣漪,更隱隱要攪動湖底的暗流。
一場更大的風暴,似乎正在醞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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