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潛入
    量子夜燈在天花板投下細碎的代碼光斑，林燼盯著鏡中自己後頸的∞形刺青。三天前它還隻是淡銀色紋路，此刻卻像活物般蠕動，邊緣泛著血珠狀的倒計時：剩餘壽命：5 年 03 天 17 時 21 分。每當他運轉逆向解析天賦，那些數字就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跳動，伴隨太陽穴傳來被數據齒輪碾磨的痛覺。
    "準備好了嗎？" 墨九的虛擬形象在意識海浮現，這次不是慣常的白大褂模樣，而是由數據流構成的狐狸形態，尾巴尖端閃爍著不穩定的亂碼，"靈網底層協議在淩晨三點會開啟 0.7 秒的防火牆間隙，我們隻有一次機會。"
    少年修士咬破指尖，將鮮血按在床頭的生物終端。終端表麵浮現出蘇青的全息投影 —— 那是三年前的影像，她的實驗服袖口還沾著胚胎培養液："阿燼，如果看到這段錄像，說明媽媽可能已經..." 畫麵突然被雪花覆蓋，終端發出刺耳的電流聲，牆縫裏滲出的黑色黏液正沿著地麵蜿蜒，在月光下凝成類似符咒的紋路。
    數據洪流
    意識穿越防火牆的瞬間，林燼感覺自己被拋入沸騰的代碼海洋。上億行金色協議條款組成的數據鎖鏈在頭頂交錯，每條鎖鏈都拴著閃爍的光點 —— 那是修士們的意識體，正被拖向遠處燃燒的虛擬煉丹爐。爐體表麵刻滿 Ω 標誌，火焰中浮動著半透明的人臉，他們的嘴型整齊劃一地重複著："肉身歸集團，魂魄歸深淵..."
    "那是靈網的 " 飛升者 " 錄音。" 墨九的狐狸形態突然變得模糊，"所有通過靈網認證的修士，最終都會被製成這種算力燃料..." 話音未落，一道數據颶風襲來，狐狸的身體被撕成碎片，殘存的數據流在林燼掌心拚出猩紅血字：飛升即格式化。
    少年修士的視網膜突然強製接入監控界麵，他看見自己的宿舍場景 —— 牆縫滲出的黑色黏液正在擴大，逐漸勾勒出蘇青的側臉輪廓，她的嘴唇開合，卻發不出聲音。當他試圖用逆向解析天賦捕捉那些符咒紋路，後頸的倒計時突然瘋狂跳動，五年壽命瞬間縮短成四年零十個月，太陽穴湧出的鼻血在數據空間中凝成代碼蝴蝶。
    煉丹爐真相
    煉丹爐的高溫逼近時，林燼終於看清那些意識體的狀態。每個光點都被協議條款編織的鎖鏈穿透靈核，鏈條上滾動著他們生平簽署的所有契約：《靈根抵押貸款協議》《情緒腺體使用權轉讓合同》《意識上傳自願書》... 某個光點突然劇烈閃爍，化作蘇青的殘影，她的手腕上戴著與林燼相同的刺青，隻是顏色更深，像是被鮮血浸透。
    "媽媽！" 林燼的意識體本能地撲向殘影，卻被協議鎖鏈反彈。蘇青的殘影開口，聲音混雜著電子雜音和嬰兒啼哭："阿燼，獎學金是... 陷阱... 他們在你..." 話未說完，就被卷入煉丹爐，火焰中爆發出短暫的星界密語光輝，那是她教給林燼的唯一防身術。
    逆向解析天賦不受控地啟動，林燼感覺自己的靈核正在被抽離能量。他看見煉丹爐的核心處，無數修士的意識被壓縮成二進製代碼，正通過量子通道輸送到某個未知空間。通道上方懸浮著巨大的 Ω 標誌，標誌下方刻著極小的字：靈網能源部?第 42 號算力農場?飛升者專屬。
    崩解與重啟
    當林燼終於找到協議漏洞準備退出時，墨九的狐狸形態突然重新凝聚，隻是毛色變成了不祥的灰白，眼睛裏閃爍著重複的亂碼："不要相信獎學金... 不要相信獎學金..." 虛擬形象再次崩解前，拋給他一個數據立方體，表麵刻著蘇青的實驗編號：d0000。
    回到現實世界的瞬間，林燼差點從床上摔落。宿舍的牆縫已經滲出拳頭大的黑色黏液，在牆麵凝結成半張符咒，殘缺的筆畫分明是蘇青的筆跡。他顫抖著取出隨身攜帶的基因檢測儀，對準黏液掃描，屏幕上跳出警告：檢測到星界密語殘留?與 d0001 號實驗體基因鏈匹配度 99.7。
    終端突然發出蜂鳴，墨九的聲音帶著明顯的卡頓："潛... 入記錄... 已被刪除... 但我找到... 獎學金的..." 話未說完就陷入沉默，再次響起時，語氣變得異常機械："今日靈網匯率：1 靈石 = 3.27 單位算力，建議宿主盡快抵押..."
    林燼盯著鏡中的刺青，倒計時已經變成四年零九個月，而刺青的∞符號中間，隱約浮現出被斬斷的 Ω 標誌。他摸到枕頭下的照片 —— 三歲時的自己被蘇青抱在懷裏，背景是星隕崖的夜空，母親的手指正指向天際劃過的流星雨，而在照片的邊角，有個極小的 Ω 標誌正在吸收星隕能量。
    暗湧
    深夜三點，林燼再次來到實驗室。當他將數據立方體插入基因測序儀，屏幕上跳出蘇青的加密日誌："第 37 次胚胎實驗失敗，d0000 號仍然無法承受靈網協議。阿燼，媽媽對不起你，他們說隻有把你改造成... 才能..." 日誌突然中斷，測序儀發出刺耳的警報，顯示立方體內部藏有自毀程序，而在程序啟動前的 0.1 秒，林燼看見一行快速閃過的字：獎學金是靈網的意識錨點?你的出生就是最完美的協議漏洞。
    回到宿舍時，牆縫的黏液已經消失，隻留下淡淡的符咒印記。林燼後頸的倒計時仍在跳動，每分每秒都在提醒他生命正在被逆向解析天賦消耗。但此刻他更在意的，是墨九反複念叨的 "不要相信獎學金"—— 那個每個月準時打入他賬戶的十萬靈石，那個讓他成為玄量天學院特優生的 "獎勵"，原來從一開始，就是靈網為他設下的意識錨點。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窗戶，林燼聽見終端傳來新消息：恭喜宿主！您的逆向解析天賦被靈網評級為 ssr 級，即日起可申請 "永生獎學金"，需簽署《天賦獨家授權協議》... 他盯著屏幕上閃爍的簽約按鈕，後頸的刺青突然傳來灼燒感，倒計時數字正在以更快的速度跳動，而在意識深處，蘇青的殘影再次浮現，這次她的嘴角帶著微笑，手中握著的，正是那張被鮮血染紅的出生證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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