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偶遇夥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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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程從光芒中跌出,腳下一沉,仿佛踩入泥沼般遲滯。他踉蹌幾步,勉強穩住身形,耳邊卻傳來一陣刺耳的嗡鳴聲,像是時間本身在掙紮。空氣沉重而腐朽,帶著金屬鏽蝕與記憶殘渣混合的味道。四周漂浮著斷裂的畫麵,有的是某個孩童在哭泣,有的是一場未完成的婚禮,還有人在奔跑,卻始終無法前進一寸。
    他深吸一口氣,試圖適應這片空間的節奏,卻發現這裏的時間流速混亂無序——有時快得像閃電劃過,有時又慢如凝固的冰川。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打鬥的悶響。
    王程皺眉,迅速躲到一塊斷裂的石碑後方。透過裂痕望去,隻見幾名半透明的人形生物正圍攻一名年輕女子。它們身形扭曲,眼眶空洞,動作卻異常敏捷,每一次揮爪都帶起一道幽藍的光弧。
    那女子身手不凡,閃避之間幹淨利落,但顯然已經力竭,額角滲出冷汗,呼吸也變得粗重。
    王程觀察片刻,判斷這幾名異化體雖強,但並無真正的意識,更像是某種被時間侵蝕後的殘影。他低頭看向掌心的水晶,感受到它微微震動,似乎對這些存在極為排斥。
    沒有再猶豫,他猛地衝出藏身處,抬手將水晶高舉。刹那間,一股熾白的能量波動擴散開來,那些異化體發出尖銳的嘶吼,身體如同煙霧般劇烈扭曲。
    女子趁機翻身躍起,一腳踢開最前方的敵人,目光卻迅速掃向王程,眼神中帶著警惕與疑惑。
    “別發愣!”王程低喝一聲,另一隻手甩出一枚碎裂的鏡片,精準地擊中一名異化體的核心位置,頓時將其炸成一團虛無。
    女子反應極快,立刻配合著旋身踢出一記回旋腿,將最後一頭異化體逼退至能量波動邊緣。它慘叫一聲,被徹底吞噬進水晶釋放的光幕之中。
    戰鬥結束,空氣中彌漫著焦灼與腐爛的氣息。
    女子喘息著站定,一手扶著斷牆,一手仍握著一把短刃,刀刃上殘留著黑色的痕跡。
    王程沒有靠近,隻是靜靜地看著她,等待她的反應。
    “你是誰?”女子率先開口,聲音清亮卻不失鋒芒,“為什麽會在這裏?”
    “我也想問你同樣的問題。”王程緩緩收回水晶,感知到它的溫度略有下降,仿佛剛才那一戰消耗了不少能量。
    兩人對視片刻,彼此都在試探對方的身份與意圖。
    女子最終輕哼一聲,收起短刃:“我叫林然。被困在這片碎片裏很久了,一直在找出口。”
    “王程。”他簡單報上名字,隨後補充道,“我也在找答案。”
    林然挑了挑眉,似乎對他這個回答並不滿意,但也沒有繼續追問。
    她環顧四周,確認沒有其他敵人後,才低聲說道:“剛才你用的那個東西……不是普通道具吧?”
    “不是。”王程沒有否認,“它是開啟某些關鍵節點的鑰匙。”
    “那你打算去哪兒?”她一邊活動著手腕,一邊若有所思地問道。
    王程沉默了一瞬,望向不遠處一座傾斜的鍾樓遺跡,那是他穿越屏障後第一眼看到的地標。
    “去那裏。”他說。
    林然順著他的視線看去,輕輕點頭:“可以同行,但你要答應一件事。”
    “說。”
    “別騙我。”她直視著他,眼神堅定,“我對這片區域比你熟悉得多,但如果我發現你在隱瞞什麽,我會立刻離開。”
    王程看著她,心中升起一絲疑慮。她確實不像普通人,不僅對時間碎片有一定了解,而且麵對異化體時毫無畏懼,甚至能準確判斷攻擊時機。
    更重要的是,她身上有種奇怪的熟悉感。
    他沒有立刻回應,而是緩步向前,示意她跟上。
    兩人一前一後穿過一片廢墟,腳步聲在死寂的空間中格外清晰。
    王程一邊走,一邊不動聲色地觀察林然的一舉一動。她的步伐穩健,動作自然,似乎真的隻是個被困者。然而,當他們經過一處倒懸的記憶影像時,他無意中瞥見了她手腕上的印記。
    那是一個暗紅色的符號,形狀類似於古老的時間符文,隱隱泛著微光。
    王程心頭一震。
    老者曾說過:“逆轉因果”的關鍵,在於一個擁有特殊印記之人。
    他下意識地放緩腳步,目光再次落在那枚印記上。
    林然似乎察覺到了他的注視,側頭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揚起:“怎麽,有什麽問題嗎?”
    王程搖頭:“沒什麽。”
    可心底,已悄然拉起警戒線。
    他們繼續前行,穿行在破碎的時間片段中,每一步都像是踏在過去與未來的夾縫之間。
    “你知道‘鍾擺之眼’是什麽嗎?”王程忽然問道。
    林然腳步一頓,隨即恢複平靜:“聽說過一些傳言,據說它是連接所有時間碎片的樞紐。”
    “你也想找它?”
    “如果它真能帶我離開這裏,為什麽不?”她笑了笑,語氣輕鬆,眼神卻藏著幾分深意。
    王程沒有再說話。
    他知道,這趟旅程不會孤單,但也不會安全。
    風掠過他們身旁,吹起塵埃與記憶的碎片。
    這時,林然忽然停下腳步,轉頭看向王程:“你呢?你為什麽非要找到‘鍾擺之眼’?”
    王程抬頭,望著遠處那座孤零零的鍾樓,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因為我必須知道……”他緩緩開口,話音卻被突如其來的震動打斷。
    地麵猛然塌陷,一道漆黑的裂縫在他們腳下張開,無數扭曲的影子從中爬出,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低語。
    “你不該回來……你不該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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