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洛陽城下戰鼓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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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折 疑雲重重洛陽道
    景耀八年秋,洛陽城外的官道被連綿秋雨泡得泥濘不堪。薑維勒住黑雲馬,獨臂輕拂馬鬃上凝結的雨珠,指腹觸到馬頸處纏著的武侯綸巾殘片——那是五丈原之戰後,他從丞相遺落的營帳裏拾到的,二十年來無論寒暑從不離身。前方探馬渾身濕透地滾鞍下馬,甲胄縫隙滲出的不是雨水,而是暗紅血水。
    “將軍,”探馬單膝跪地,嘴唇凍得發紫,“司馬昭親率十萬大軍駐守洛陽,九道防線從邙山延伸至伊水,每道防線都埋著郭淮當年改良的‘地聽’——用空酒壇埋地三尺,能聽見五裏外的馬蹄聲。”他解開衣襟,露出胸口烙印的“漢”字——那是三年前在遝中屯田時,薑維親手用烙鐵為忠義士兵留下的印記。
    曹霖牽著馱著文書的騾子跟上來,羊皮紙卷宗在雨中泛著潮意。“將軍,這是暗樁從洛陽賭坊贏來的布防圖,”少年抖開圖紙,邊角還沾著骰子油漬,“司馬昭把最精銳的‘虎賁營’放在宣陽門,領軍的是鄧艾的副將王欣——去年洮西之戰被您用冰棱射穿肩胛骨的那個。”
    阿萊娜突然翻身下馬,狼頭刀插入泥地,刀柄上的狼眼寶石發出幽光。她跪伏在地,耳朵緊貼泥麵,狼皮裙上的冰稻穗掃過積水,竟在地麵拚出“伏”字。“東南方三裏,有三千魏兵埋伏在蘆葦蕩,”她抬頭時,額角沾著的草屑與薑維甲胄上的狼毒草汁痕跡莫名契合,“他們的馬蹄鐵裹著麥稈,想模仿百姓秋收的聲響。”
    薑維翻身下馬,獨臂按在冰冷的地麵,指尖觸到埋在地下的空酒壇口。他想起諸葛亮在《將苑》裏寫的“兵之情主速,乘人之不及”,忽然從懷中掏出個蠟丸——那是昨夜夏侯霸用箭射來的密信,蠟封上的熊爪印記與他腰間圖騰嚴絲合縫。
    “打開看看。”他將蠟丸拋給曹霖。
    少年用匕首挑開蠟封,裏麵滾出片麥稈——麥稈表麵用指甲刻著“鄧艾被囚,軍心浮動”八字。阿萊娜的狼骨耳墜突然斷裂,狼頭墜飾掉在麥稈旁,竟擺出“速攻”的陣型。薑維望著遠處被雨霧籠罩的洛陽城,城頭“晉”字旗被風吹得獵獵作響,旗角撕裂處露出底下未褪盡的“魏”字紅漆。
    “傳令下去,”他突然拔刀削斷身旁的蘆葦,斷口處滲出的汁液與狼毒草極為相似,“前軍變後軍,向伊水河穀轉移。曹霖,你帶十人去燒魏軍的‘地聽’酒壇,記住用祁山麥稈灰掩蓋痕跡。”
    “將軍,”阿萊娜指著地圖上的伊水彎道,“那裏水流最急,去年郭淮在此沉了三百艘運糧船,水底全是暗礁。”
    薑維卻露出冷笑:“郭淮沉的是運糧船,我們要過的是戰船。”他從馬鞍袋裏摸出塊磨盤大的牛皮,上麵用朱砂畫著戰船設計圖——船底裝著木牛流馬的機關輪軸,船身蒙著浸過狼毒草汁的生牛皮,船頭雕刻的雪狼嘴裏藏著火油噴射口。
    雨勢漸大時,漢軍已在伊水上遊紮營。薑維蹲在臨時搭建的船塢裏,獨臂轉動著木牛流馬的齒輪,齒輪咬合時發出的“哢嗒”聲,與遠處魏軍營地傳來的梆子聲奇妙共振。
    阿萊娜抱著一捆狼毒草走來,草葉上的露珠滴在齒輪上,竟冒起絲絲白氣——那是能腐蝕金屬的劇毒,卻被薑維用來給齒輪潤滑。
    “伯約,”夏侯霸的聲音從雨幕中傳來,老將的鐵槍挑著件魏軍斥候服,“這衣服內襯繡著‘鄧’字,看來王欣果然想借鄧艾的名號嚇我們。”他頓了頓,指向洛陽方向,“我派去牢裏的人回話說,鄧艾每天都在牢裏刻‘忠’字,石牆都快被他刻穿了。”
    薑維握住齒輪的手驟然收緊,齒輪邊緣割破掌心,血珠滴在牛皮圖紙上,將“伊水”二字染得通紅。他想起七年前在隴西,鄧艾曾在陣前對他說:“伯約啊,你我都是被命運推著走的人。”此刻想來,那話裏竟藏著無盡的悲涼。
    第二折 暗度陳倉破防線
    寅時三刻,伊水上遊的船塢裏火把通明。三百名工匠圍著未完工的戰船忙碌,他們大多是遝中屯田兵,手上的老繭與木牛流馬的木紋一樣粗糲。曹霖舉著油紙燈,燈光照在船底的機關輪軸上,輪軸邊緣刻著諸葛亮的八陣圖,每道刻痕裏都填著麥稈灰——那是防止齒輪生鏽的秘方。
    “將軍,船頭雪狼的眼睛嵌不進去。”老工匠舉著兩枚鴿卵大的琉璃珠,珠子裏封著西羌冰稻蟲的蛹,“按您說的用狼毒草汁浸泡,可這蛹一見光就亂撞。”
    薑維接過琉璃珠,獨臂輕輕搖晃,蟲蛹在珠內劃出幽藍軌跡。他想起阿萊娜說過,冰稻蟲在月圓之夜會追逐熒光,於是從懷裏摸出塊磨得光滑的冰棱:“把冰棱嵌在狼眼後方,蟲蛹就會誤以為是月光。”
    阿萊娜突然從船塢深處跑來,狼皮靴底沾著的河泥裏,竟嵌著半枚魏五銖錢。“下遊發現魏軍的‘水聽’——用空陶罐裝著豬油密封,”她將陶罐遞給薑維,罐口殘留的油垢裏凝著根狼毫,“這是郭淮當年對付西羌人的手段,聽見水聲就會炸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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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維砸碎陶罐,豬油裏滾出顆蠟丸。他用劍挑開蠟封,裏麵是鄧艾的親筆:“伯約勿念,某雖囚,然魏室氣數已盡,晉賊必敗。”字跡被豬油浸得模糊,卻依然蒼勁有力。曹霖突然指著陶罐碎片:“將軍,罐底刻著‘祁山’二字!”
    眾人驚覺,郭淮當年沉在伊水的運糧船,竟全是從祁山戰場繳獲的漢軍物資。薑維蹲下身,指尖劃過陶罐上的“祁”字,筆畫轉折處與諸葛亮在《出師表》裏的寫法分毫不差。阿萊娜的狼頭刀突然出鞘,刀刃在陶罐碎片上刻下道痕:“郭淮用我們的東西對付我們,那我們就用他們的機關破他們的防!”
    卯時初,第一艘戰船試水。薑維親自掌舵,黑雲馬在甲板上不安地刨蹄,馬蹄踏在塗了狼毒草汁的甲板上,竟沒有留下任何痕跡。當戰船行至伊水彎道時,阿萊娜突然大喊:“左滿舵!”
    船頭的雪狼突然張開嘴,噴出道火油,將前方水麵的“水聽”陶罐點燃。劇烈的爆炸聲中,薑維看見水麵下漂浮著無數木板,板上刻著“蜀”字——正是當年諸葛亮造的木牛流馬殘骸。他獨臂猛拉韁繩,戰船底部的機關輪軸發出“哢哢”聲,竟在激流中原地轉向,避開了暗礁。
    “成功了!”曹霖在船頭歡呼,手中的連弩不慎觸動機關,弩箭射穿了遠處的蘆葦叢。驚飛的水鳥群中,露出魏軍斥候的頭盔。薑維眼神一凜:“阿萊娜,帶狼族勇士潛水破障!”
    五十名狼族勇士躍入水中,他們的狼皮裙在水下展開如魚鰭,腰間的冰稻蟲囊發出幽光,竟引來無數食人魚。阿萊娜的狼頭刀在水下劃出弧線,刀刃割破魏軍布置的鐵鏈,鐵鏈斷裂時驚起的水花,在晨光中映出“破”字。
    岸上的魏軍見狀,紛紛推下滾石。薑維卻下令升起船帆,帆布上用狼毒草汁畫的八陣圖遇水變色,竟形成巨大的反光鏡,將滾石的軌跡照得清清楚楚。曹霖指揮連弩手,每支弩箭都綁著麥麩袋,麥麩遇水膨脹,竟在水麵形成浮橋,讓狼族勇士順利登岸。
    “將軍,快看!”阿萊娜指著上遊,隻見數百個陶罐順流而下,罐口冒著白煙。薑維瞳孔驟縮:“是火油罐!快用戰船撞開!”
    黑雲馬突然人立而起,馬蹄踢在陶罐上,火油瞬間點燃水麵。薑維獨臂揮舞武侯劍,劍刃劈開火牆,竟在火焰中看見諸葛亮的虛影——丞相羽扇輕搖,指向洛陽方向。戰船穿過火牆時,船頭的雪狼眼睛突然爆裂,冰稻蟲破蛹而出,尾部芒刺在火中劃出萬千銀線,竟將魏軍的床弩弦全部割斷。
    此一戰,漢軍大破魏軍三道防線,繳獲的床弩零件堆滿了整個船塢。薑維站在船頭,望著洛陽城越來越近的輪廓,獨臂上的舊傷突然隱隱作痛——那是當年被郭淮射中的箭痕,此刻卻像在提醒他,前路依然艱險。
    第三折 離間之計亂敵心
    洛陽城內,司馬昭在皇宮偏殿來回踱步,手中的密信被捏得發皺。信紙上的字跡模仿得惟妙惟肖,連鄧艾慣用的“艾”字最後一筆彎鉤,都與真跡分毫不差。“不可能,鄧艾那老匹夫怎會通敵?”他將信拍在案幾上,翡翠鎮紙滾落,露出底下壓著的《魏氏春秋》,書頁在“司馬昭弑君”處被畫了紅圈。
    賈充躬身進殿,袖中滑出個木盒:“主公息怒,這是臣從鄧艾府邸搜出的‘通敵’物證。”盒中裝著半塊麥餅,餅裏藏著片絲綢,上麵用魏筆寫著“伯約兄台如晤”。司馬昭捏起絲綢,突然發現邊角繡著朵西羌雪蓮花——那是阿萊娜常用的紋樣。
    “薑維好手段!”司馬昭將絲綢撕碎,“傳我命令,把鄧艾押到宣陽門示眾,我要讓薑維看看,背叛晉王者的下場!”他沒注意到,賈充退出殿時,指尖藏著片未被撕碎的絲綢,上麵“伯約”二字的墨痕,竟與賈充自己的筆跡有七分相似。
    與此同時,漢軍大營內,薑維正在燈下研究洛陽城防圖。阿萊娜突然推門而入,狼皮裙上的冰稻穗滴著水:“將軍,洛陽百姓在傳,鄧艾被押到宣陽門了,司馬昭要當眾剮了他。”她將枚銅錢放在圖上,錢孔正對宣陽門位置,“這是我用狼毒草從百姓手裏換的,錢背刻著‘還我鄧公’。”
    薑維獨臂按住地圖上的宣陽門,指腹觸到圖中標記的“酒肆”——那是暗樁傳遞消息的據點。他忽然想起夏侯霸說過,鄧艾在隴西時,曾用自己的俸祿給百姓買種子。“曹霖,”他頭也不抬地說,“去把‘狼眸連弩’的改良圖紙拿來。”
    少年捧來圖紙,紙角還沾著昨晚修補弩機時的膠水。薑維用匕首尖挑起圖紙,對著燭火:“看到弩箭尾部的空心了嗎?裏麵可以裝密信。”他從懷裏掏出片麥稈,上麵用指甲刻著“鄧公冤,晉賊虐”,“把這個塞進弩箭,射進洛陽城。”
    當夜子時,曹霖帶著十名連弩手潛到護城河邊。他調整弩機角度,將麥稈密信裝入箭尾,弓弦拉開時,竟發出“嗡”的聲響——那是改良後的狼眸連弩特有的共鳴聲。第一支弩箭劃破夜空,精準地射進宣陽門旁的酒肆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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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肆裏,正在喝酒的魏軍士兵驚覺箭上的麥稈,展開一看頓時嘩然。很快,“鄧艾被冤”的消息像瘟疫般在洛陽城蔓延。司馬昭得知後大怒,下令封城,卻發現城門守軍早已將“晉”字旗換成了“鄧”字白旗。
    “主公,不好了!”賈充慌慌張張跑進來,“西城守將開城放漢軍進城了,領頭的是……是鄧艾的舊部!”
    司馬昭驚得打翻酒壺,酒液在地圖上漫延,將“洛陽”二字泡得模糊。他望向窗外,隻見宣陽門方向火光衝天,喊殺聲震耳欲聾。忽然,他想起郭淮臨終前的警告:“薑維善攻心,切勿小覷。”
    此時的宣陽門下,薑維騎著黑雲馬,獨臂揮舞武侯劍,劍刃劈開魏軍的刀陣。他看見城樓上,鄧艾被鐵鏈綁在旗杆上,卻依然昂首挺胸。“鄧士載!”薑維大喊,“還記得隴西之戰我說的話嗎?”
    鄧艾遠遠望著他,忽然大笑:“伯約!某早知你有今日!”他用力掙脫鐵鏈,竟將旗杆拔起,當作武器橫掃魏軍。司馬昭的親兵萬箭齊發,箭矢卻在鄧艾身前寸寸斷裂——那是漢軍連弩手射出的麥麩箭,麥麩遇血膨脹,竟形成保護屏障。
    薑維趁機衝入城門,武侯劍直指司馬昭的帥旗。旗手剛要揮旗,卻見旗繩早已被冰稻蟲咬斷,“晉”字旗緩緩落下,露出底下繡著的“漢”字——那是鄧艾提前命人繡在旗麵的。
    第四折 血戰於洛陽城門
    宣陽門內的巷戰持續到天明。薑維勒住黑雲馬,獨臂擦去劍上的血跡,劍鋒在晨光中映出自己的倒影——甲胄破損,獨臂上的舊傷再次崩裂,血珠滴在馬鐙上,與武侯綸巾殘片的顏色融為一體。阿萊娜帶著狼族勇士衝過來,狼頭刀上掛著魏軍的首級,刀柄狼眼寶石卻蒙上了血霧。
    “將軍,司馬昭退守宮城了,”她指著前方的宮牆,“那裏有郭淮留下的‘甕城’,進去就出不來。”
    薑維抬頭望去,宮牆上的琉璃瓦在陽光下刺眼,簷角的走獸嘴裏都含著銅鈴——那是郭淮設計的警報裝置。他忽然想起諸葛亮在《八陣圖》裏寫的“虛虛實實,兵無常勢”,從懷裏掏出個銅哨——那是當年丞相親賜的“驚風哨”,能吹出模仿萬馬奔騰的聲響。
    “曹霖,”他將銅哨拋給少年,“帶著連弩手去宮城西側,聽到哨聲就射東北角的風鈴。”
    少年接過銅哨,指尖觸到哨口的牙印——那是諸葛亮常年吹奏留下的痕跡。他帶領連弩手繞到宮城西側,見牆角堆著許多沙袋,袋口露出的竟全是麥麩。“將軍說得對,”他低聲對身邊的士兵說,“司馬昭果然把糧食藏在這裏。”
    薑維見曹霖到位,猛地吹響驚風哨。尖銳的哨聲劃破長空,竟真的引來無數飛鳥。與此同時,曹霖下令放箭,弩箭精準地射斷東北角的風鈴。失去警報的宮城頓時大亂,薑維趁機率軍衝入甕城。
    甕城內果然如阿萊娜所說,巷道錯綜複雜。薑維剛踏入中心廣場,四周的房屋突然射出無數弩箭。他揮劍格擋,卻聽“哢嚓”一聲,武侯劍竟被弩箭削出個口子——那是郭淮用精鐵打造的“破甲箭”。
    “薑維休走!”王欣從屋頂躍下,長槍直刺薑維麵門。黑雲馬人立而起,馬蹄踢中王欣手腕,長槍脫手飛出,竟插在廣場中央的石碑上。薑維這才看清,石碑上刻著“忠魂碑”三字,碑身布滿彈痕,顯然是久經戰火。
    “王欣,你可知這碑是何人所立?”薑維獨臂按在碑上,掌心血珠滲入彈痕,“這是當年丞相第一次北伐時,隴西百姓為陣亡將士立的。”
    王欣一愣,隨即狂笑:“少廢話!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拔出腰間短刀,刀鞘上刻著郭淮的狼頭標記。阿萊娜突然從側麵殺出,狼頭刀劈斷王欣的刀鞘,露出裏麵刻著的“漢”字——原來王欣的父親曾是漢軍士兵。
    王欣見狀大驚,短刀落地。薑維趁機點中他的穴道:“告訴司馬昭,我在宮門口等他。”說罷,獨臂一揮,漢軍如潮水般湧出甕城。
    宮門口,司馬昭早已擺好陣勢。他坐在由床弩改裝的戰車上,四周站滿虎賁營士兵,每人手中的長槍都塗著狼毒草汁。“薑維,”他舉起酒杯,“你我鬥了這麽多年,今日不如痛飲一杯?”
    薑維翻身下馬,獨臂接過酒杯:“可以,不過我要換個杯子。”他從懷裏掏出個陶碗,碗底刻著“漢”字,“這是我在遝中屯田時用的,裝酒才香。”
    司馬昭臉色鐵青,將酒倒入陶碗。酒液剛接觸碗底,竟冒出白氣——碗裏塗著能解毒的冰稻蟲黏液。薑維一飲而盡,將碗砸在地上:“司馬昭,你輸了。”
    話音未落,宮牆後傳來震天的喊殺聲。鄧艾帶著舊部殺到,手中的旗杆挑落宮燈,火光中,“漢”字大旗冉冉升起。司馬昭驚恐地看著四周的虎賁營士兵紛紛倒戈,他們甲胄下露出的,全是“漢”字烙印。
    第五折 忠義千秋照汗青
    洛陽城破之日,秋雨終於停歇。薑維站在宮城之巔,獨臂扶著“忠魂碑”,望著初升的朝陽。碑身上的彈痕在陽光下閃著金光,那是他方才用鮮血染紅的。阿萊娜走來,狼皮裙上的冰稻穗已換成漢家的絲綢穗子,她將枚銅印遞給薑維——印文“漢大將軍”四字,是用司馬昭的虎頭印改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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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軍,”曹霖抱著捆文書跑來,文書上蓋著新刻的漢印,“這是洛陽百姓聯名寫的‘請戰書’,連八十歲的老太太都按了手印。”他展開最上麵的一張,指腹劃過血手印,“您看,這是賣胡餅的張大爺,去年洮西之戰他兒子被魏軍殺了。”
    薑維接過文書,獨臂微微顫抖。他想起諸葛亮在《後出師表》裏寫的“臣鞠躬盡力,死而後已”,忽然轉身對阿萊娜說:“去把武侯綸巾拿來。”
    阿萊娜從懷中取出綸巾,殘片在陽光下泛著微光。薑維將綸巾係在“忠魂碑”上,風吹動綸巾,竟在碑身投出諸葛亮的影子。他忽然拔出武侯劍,在碑後刻下“漢魂不熄”四字,劍刃劃過石碑的聲響,與當年諸葛亮在祁山刻石時的聲音驚人相似。
    “將軍,”鄧艾拄著旗杆走來,鐵鏈在地上拖出刺耳的聲響,“某有一請。”
    薑維轉身扶住他:“士載請講。”
    “請允許某戴罪立功,”鄧艾指著北方,“司馬昭餘黨逃往鄴城,某熟悉那裏的地形。”他頓了頓,從懷裏掏出個木盒,“這是某多年收集的魏軍布防圖,一直等著交給真正的漢家將軍。”
    洛陽百姓聽說薑維要北伐,紛紛前來送行。賣胡餅的張大爺送來一筐胡餅,餅裏夾著紙條:“將軍保重,老漢等著您凱旋。”年幼的孩童們則送來麥穗,穗子上係著紅繩,那是他們母親連夜編的平安符。
    出征那日,薑維騎著黑雲馬,獨臂高舉“漢”字大旗。旗麵在風中獵獵作響,露出裏麵繡著的八陣圖。他回頭望向洛陽城,城牆上站滿百姓,他們揮舞著麥稈,喊著“漢家必勝”的口號。
    “此去或許九死一生,”他對身邊的阿萊娜和曹霖說,“怕嗎?”
    “不怕!”兩人異口同聲。
    薑維笑了,獨臂一揮:“出發!”
    大軍開拔時,天空突然下起麥粒般的細雨。薑維抬頭望去,隻見無數麥芒在空中飛舞,竟組成了諸葛亮的綸巾形象。他知道,那是丞相在天有靈。
    此後數年,薑維率軍北伐,收複了大片失地。他始終牢記諸葛亮的遺誌,屯田練兵,安撫百姓,將漢家的火種重新點燃。直到晚年,他仍駐守在洛陽城頭,獨臂上的舊傷早已麻木,卻依然每天擦拭武侯劍,仿佛在等待著什麽。
    某天,夕陽如血,薑維站在城頭,望著北方的天際。他想起了諸葛亮,想起了鄧艾,想起了無數為漢家犧牲的將士。忽然,他聽到遠處傳來熟悉的梆子聲,那是遝中屯田時的信號。
    “丞相,”他喃喃自語,“伯約沒有辜負您的期望。”
    說罷,他緩緩閉上了眼睛,獨臂依然緊握著武侯劍,劍尖指向北方,仿佛在告訴世人,漢家兒郎的忠義,永不熄滅。
    多年後,人們在洛陽城頭為薑維立了座雕像。雕像中的他,獨臂握劍,目光堅定地望向北方。每當麥熟時節,雕像周圍就會飄起淡淡的麥香,仿佛在訴說著那個英雄輩出的年代,和一段永不磨滅的忠義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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