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孤臣殘幟隴西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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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折 劍閣塵沙降書至
    景耀六年冬,殘雪未消的隴西山道上,薑維勒住黑雲馬,獨臂拂去甲胄上凝結的霜花。馬鞍旁懸掛的武侯綸巾殘片已凍成硬殼,二十年來從未離身的信物,此刻竟像塊冰棱貼著心口。身後三百殘兵裹著破舊的蜀錦戰袍,靴底磨穿的草鞋踩在凍土上,發出細碎的咯吱聲。
    “將軍,”曹霖策馬靠近,少年臉上的凍瘡裂開口子,滲著血絲,“前哨探到劍閣方向有魏軍旗號,旗杆綁著……綁著蜀地的芙蓉花。”他攥緊懷中的連弩圖紙,紙角被雪水浸得發皺——那是三個月前從成都帶出的最後一批軍械圖。
    阿萊娜突然翻身下馬,狼皮靴踩碎路邊冰棱,耳朵緊貼凍硬的地麵“東南方三裏,有馬蹄聲混雜著車輪響,約摸兩千人,押運的物件用毛氈蓋著,走得極慢。”她抬頭時,狼頭刀鞘上的冰稻穗墜飾簌簌掉落,露出底下刻著的“漢”字刀痕——那是去年洮西之戰時,薑維親手為她刻下的印記。
    薑維凝視著遠處被霧凇籠罩的山巒,忽見一支輕騎從霧中衝出,為首騎士揮舞著白旗,旗麵繡著劉禪的禦座紋章。“是後主的親信!”曹霖失聲喊道,手按刀柄卻被薑維攔住。
    來使滾鞍下馬,錦袍上的金線在雪地裏格外刺眼,他捧著黃絹詔書的手不住顫抖“薑將軍,陛下……陛下已開城降魏,令你等……令你等解甲歸降。”詔書展開時,滾落三枚成都的銀杏果,果肉已在嚴寒中凍成褐色。
    薑維獨臂接過詔書,指腹觸到絹帛上劉禪的禦印,那朱砂印泥竟還帶著溫熱。他想起三年前在成都宮宴上,劉禪指著庭院裏的銀杏說“此樹三百年未枯,正如大漢基業。”此刻想來,那話竟成了讖語。
    “陛下可安好?”他聲音沙啞,目光掃過來使腰間的玉牌——牌上刻著“光祿大夫”,正是當年勸劉禪投降的譙周一黨。
    來使不敢直視他的眼睛,低頭道“魏主封陛下為安樂公,此刻已往洛陽去了。”話音未落,身後隨從突然舉起一麵“魏”字大旗,旗角撕裂處露出底下未褪盡的“漢”字紅漆。
    阿萊娜的狼頭刀“噌”地出鞘,刀刃在雪光中劃出冷弧“將軍,這分明是詐降!”
    薑維卻緩緩放下詔書,獨臂按在黑雲馬的鬃毛上,馬身因主人的顫抖而輕輕搖晃“不,是真的。”他撿起地上的銀杏果,放在掌心搓揉,果肉碎末裏滲出暗紅汁液,“譙周之流早有降心,陛下……是保不住蜀國了。”
    突然,遠處傳來震天的喊殺聲。曹霖登高望去,隻見魏軍的“鄧”字大旗在山穀間湧動“將軍,是鄧艾的部隊!他們打著陛下的旗號,想逼我們投降!”
    薑維翻身上馬,獨臂抽出武侯劍,劍刃劈開空中飄落的雪花“傳我將令前隊變後隊,向遝中屯田區轉移。曹霖,你帶十人去燒斷身後的木橋,阿萊娜,率狼族勇士埋伏兩側山坳,記住——隻許放箭,不許近戰。”
    “將軍,”來使急忙阻攔,“陛下有旨……”
    薑維劍鋒一挑,將來使的錦袍劃破三寸“我隻認大漢的陛下,不認魏國的安樂公。”說罷,策馬衝入風雪,三百殘兵緊隨其後,馬蹄踏碎的冰棱下,露出去年屯田時埋下的麥種——那些本該在春天發芽的希望,如今卻被凍在厚厚的冰雪之下。
    第二折 遝中寒帳議孤守
    寅時三刻,遝中舊營的篝火半明半滅。薑維坐在殘破的帥帳裏,獨臂撥弄著銅燈的燈芯,燈油是用去年囤積的胡麻籽熬的,燃燒時散發出苦澀的焦香。帳外傳來阿萊娜訓斥傷兵的聲音,她正在用狼毒草汁給士兵清洗傷口——這劇毒之物經特殊炮製後,竟能止住潰爛。
    “將軍,”曹霖抱著一捆文書進來,竹簡上的朱砂軍令已被潮氣浸成紫色,“各營報來存糧每人每日僅能分到三合糙米,戰馬隻剩黑豆可喂。”他頓了頓,將枚磨得光滑的銅扣放在案上,“這是從傷兵衣兜裏摸出的,上麵刻著‘漢興’二字,是建興年間的軍餉扣。”
    薑維拿起銅扣,指腹摩挲著“興”字的最後一捺——那筆畫與諸葛亮在《出師表》裏的寫法分毫不差。他想起丞相當年在《後出師表》中寫的“祁山、陳倉,糧道險惡”,如今遝中屯田雖解一時之困,卻也成了魏軍眼中的肥肉。
    “鄧艾知道我們缺糧,”他將銅扣拋入火中,火星濺在地圖上的“渭水”二字,“他定會趁開春雪融時進攻,那時我們的麥種還未下土。”
    阿萊娜掀開帳簾進來,狼皮裙上掛著冰棱“我抓到個魏軍斥候,他說鄧艾在隴西散布流言,說陛下在洛陽日日笙歌,還封了魏國的官。”她將枚魏五銖錢拍在地圖上,錢孔正對遝中位置,“這錢是用蜀國的銅山鑄的,邊廓還留著‘漢’字痕跡。”
    薑維盯著那枚銅錢,忽然想起劉禪投降前最後的詔書“朕惟庸朽,托於君上,今勢窮力屈,社稷將傾……”那時他正在前線與鄧艾對峙,接到詔書時,正在用祁山的麥稈修補斷弦的連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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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還有多少能戰之士?”他忽然問。
    曹霖翻開簿冊“除去傷兵,尚有二百七十三人,其中狼族勇士四十五,遝中屯田兵一百二十,原禁軍餘部八十八。”
    “夠了,”薑維嘴角露出一絲冷笑,“鄧艾有一萬兵,我們就用二百人讓他知道,漢家的旗幟還沒倒。”他從箭囊裏抽出支雕翎箭,用匕首削去箭羽,露出箭杆上刻著的“丞相贈”三字,“傳我命令明日起,所有將士分三組,一組墾荒播種,二組打造軍械,三組隨我勘察地形。”
    阿萊娜皺眉道“將軍,播種需要耕牛,我們的牛早被鄧艾搶走了。”
    “用戰馬,”薑維指向帳外的黑雲馬,“我的馬先去犁地,等麥種入土,它再隨我上陣。”他頓了頓,從懷裏掏出個蠟丸,蠟封上的熊爪印記已有些模糊——那是夏侯霸去年射來的密信,裏麵藏著隴西山地的布防圖,“鄧艾以為我們會固守營地,他想不到,我們要在他的糧道上開片‘新田’。”
    三更時分,薑維獨自走出帥帳。寒星綴滿夜空,他望著南方的天際,那裏曾是成都的方向。忽然,他聽到遠處傳來隱約的梆聲,那是遝中屯田時用來報更的信號,如今卻隻剩他一人在聽。他從懷裏摸出武侯綸巾殘片,放在唇邊嗬氣,殘片上的血漬在月光下泛著暗紅,像極了丞相當年在五丈原咳在綸巾上的血跡。
    “丞相,”他喃喃自語,“伯約不孝,沒能保住漢家的江山。但隻要還有一口氣在,這麵漢旗就不會倒。”說罷,將綸巾係在帳前的槍尖上,殘片在夜風中獵獵作響,像一團不熄的火苗。
    第三折 虛設糧營誘敵深入
    驚蟄剛過,遝中山穀的積雪開始融化。薑維命人在營地東側築起假糧囤,用茅草裹著沙土堆成糧垛,每個糧囤下都埋著陶罐裝的硫磺。曹霖帶著士兵在囤頂覆蓋新收的麥草,草葉上還沾著去年的麥芒——那是從石縫裏刨出來的最後一點存糧。
    “將軍,”阿萊娜指著遠處的炊煙,“鄧艾的前軍已到渭水南岸,他們紮營的地方正好對著我們的‘糧囤’。”她的狼頭刀在地上劃出弧線,刀刃割破融雪,露出底下的凍土,“我派狼族勇士去探過,魏軍先鋒是王欣,去年被您射穿肩胛骨的那個。”
    薑維蹲下身,手指插入融雪,冰涼的雪水滲入獨臂的舊傷“王欣急功近利,定會來劫糧。”他從懷裏掏出塊磨盤大的牛皮,上麵用木炭畫著遝中地形圖,“你看這處‘落石坡’,兩側山壁如刀削,隻要堵住穀口,就能甕中捉鱉。”
    午後申時,魏軍果然傾巢而出。王欣騎著高頭大馬,指著遝中營地的“糧囤”大喊“蜀軍缺糧已久,這些定是他們最後的存糧!拿下糧囤,活捉薑維!”兩千魏兵如潮水般湧來,馬蹄踏碎融雪,濺起的泥點染黃了初春的草芽。
    薑維在山腰的了望台看得真切,見魏軍進入落石坡一半,立刻揮旗下令。曹霖拉動事先埋設的絆索,山頂的滾石檑木齊下,瞬間堵住穀口。與此同時,阿萊娜率領狼族勇士從兩側殺出,他們的狼皮靴踩在濕滑的山岩上,竟如履平地,手中的短刀專砍馬腿。
    王欣見狀大驚,急忙下令後退,卻發現退路已被漢軍截斷。“放火燒糧!”他氣急敗壞地喊道,魏兵紛紛將火把拋向假糧囤,卻引燃了底下的硫磺,頓時烈焰衝天,濃煙滾滾。
    “中計了!”王欣撥馬想逃,卻被一支冷箭射穿坐騎的眼睛。他摔落馬下,抬頭看見薑維騎著黑雲馬立於坡頂,獨臂揮舞武侯劍,劍尖直指自己“王欣,還記得洮西之戰嗎?”
    魏兵見主將落馬,頓時亂作一團。漢軍從四麵八方殺出,用連弩齊射。曹霖特意在弩箭上綁了麥麩袋,麥麩遇血膨脹,竟讓魏兵的傷口無法愈合。戰鬥持續到黃昏,兩千魏兵僅餘三百人投降,王欣被阿萊娜生擒活捉。
    “將軍,”曹霖押著王欣過來,少年臉上沾滿硝煙,“這賊說鄧艾的主力就在十裏外,聽聞前軍失利,正趕來支援。”
    薑維擦去劍上的血跡,目光掃過投降的魏兵“他們中有多少是隴西的百姓?”
    王欣啐了一口血沫“薑維,事到如今還想攻心?我告訴你,鄧將軍早有準備,你的小把戲騙不了他!”
    薑維卻笑了,獨臂拍了拍王欣的肩膀“我知道騙不了他,所以這仗,我要換個打法。”他命人將王欣鬆綁,遞過一匹快馬,“你回去告訴鄧艾,就說我在遝中擺下‘空城計’,等著他來。”
    王欣驚疑不定地看著他,最終還是翻身上馬,帶著殘兵逃向渭水方向。阿萊娜不解地問“將軍,為何放他走?”
    薑維望著王欣遠去的背影,獨臂指向營地西側的密林“鄧艾多疑,見王欣逃回,定會以為我們有埋伏。但他想不到,我們的人早已轉移到那裏,等著他來攻‘空城’。”他頓了頓,從懷裏掏出粒麥種,放在掌心揉搓,“現在,該讓鄧艾看看,什麽叫真正的‘糧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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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折 暗渡渭水種軍糧
    春分次日,渭水上遊的冰麵開始解凍。薑維命人將戰馬集中到北岸,故意讓鄧艾的斥候看見。同時,他親自帶領一百名精壯士卒,趁著夜色從下遊的淺灘涉水而過,每人腰間都係著裝滿麥種的皮袋。
    “將軍,”曹霖踩著及腰的河水,牙齒凍得咯咯作響,“鄧艾在南岸布了‘水聽’,用空陶罐裝著豬油密封,聽見水聲就會炸響。”他指著水麵下隱約的黑影,“我看見陶罐上刻著‘祁山’二字,又是郭淮當年的手段。”
    薑維蹲下身,指尖劃過水麵,冰涼的河水讓獨臂的舊傷陣陣作痛“郭淮用祁山的陶罐,我們就用祁山的麥種。”他從皮袋裏取出一把麥種,撒入水中,“鄧艾以為我們要北渡渭水逃向涼州,他想不到,我們是來南岸‘種地’的。”
    阿萊娜突然潛入水中,片刻後舉出個陶罐“將軍,‘水聽’的引線露在外麵,是用狼毫做的!”她的狼頭刀在陶罐上刻下道痕,“郭淮當年對付西羌人,現在倒成了我們的路標。”
    薑維接過陶罐,見引線果然是根狼毫,筆杆上還刻著“郭”字。他想起七年前在隴西,郭淮曾用狼毫筆寫信勸降,信中說“伯約啊,天命在魏,何苦逆天而行?”此刻想來,那話竟成了諷刺。
    “順著狼毫引線走,”他將陶罐拋回水中,“鄧艾的‘水聽’陣必定布成八卦形,我們隻要找到‘生門’,就能安然通過。”他帶領士卒沿著引線潛行,腳下的河床布滿鵝卵石,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
    忽然,阿萊娜拉住他的衣袖,指向水麵下的陰影“有魏軍巡邏!”隻見五名魏兵乘著皮筏,手持火把在水麵搜索,火把的光芒映在河底的陶罐上,像無數隻窺視的眼睛。
    薑維打了個手勢,眾人立刻潛入水底,躲在巨石後麵。魏兵的皮筏從頭頂劃過,他們聽見一名士兵說“聽說薑維在北岸集結戰馬,怕是要跑了。”另一個說“跑?鄧將軍早布下天羅地網,就等他鑽呢。”
    等魏兵走遠,薑維等人繼續前進。終於,他們找到了“生門”——一處水流較急的淺灘,水下沒有陶罐。眾人順利登岸,立刻在北岸的坡地播種。曹霖拿出特製的木耬,這是諸葛亮當年設計的播種工具,一次能播三行,效率極高。
    “將軍,”阿萊娜指著東方的天際,“快天亮了,鄧艾的人要是發現我們……”
    “放心,”薑維擦去額上的汗水,獨臂轉動木耬的把手,“北岸的戰馬已經開始‘渡河’了。”他指向渭水上遊,隻見數十匹戰馬在水中撲騰,濺起巨大的水花,那是他事先安排的疑兵。
    果然,沒過多久,南岸的魏軍大營就傳來騷動。鄧艾以為薑維要強行渡河,立刻調集大軍前往上遊攔截。薑維等人趁機加快播種,直到太陽升起,才將所有麥種播完。他們用浮土覆蓋種子,再在上麵撒上枯草,不留一絲痕跡。
    “好了,”薑維直起腰,望著剛剛播下麥種的土地,“再過一個月,這裏就會冒出新芽。鄧艾看著北岸的‘逃兵’,卻不知道,他的南岸已經種下了漢家的希望。”他頓了頓,獨臂輕撫腰間的武侯劍,“現在,該回去給鄧艾準備‘禮物’了。”
    第五折 隴山孤旗照汗青
    穀雨時節,遝中營地的假糧囤早已被燒毀,隻剩下斷壁殘垣。薑維帶著殘兵轉移到隴西山地,這裏溝壑縱橫,易守難攻。他命人在各個山坳裏設置疑兵,用樹枝紮成假人,穿上蜀軍的舊戰袍,遠遠望去,仿佛千軍萬馬。
    “將軍,”曹霖指著山下的炊煙,“鄧艾的主力已經開到,他們在山下列陣,還抬出了陛下的禦座。”少年的聲音有些顫抖,“他們……他們想逼我們投降。”
    薑維站在山巔,獨臂搭涼棚望去,隻見魏軍陣前果然擺著一張龍椅,椅背上還掛著劉禪的禦衣。鄧艾騎著高頭大馬,手持詔書高聲喊道“薑維聽著!陛下已降大魏,封安樂公,著你等即刻解甲歸降,魏主必有封賞!”
    山風吹過,薑維的戰袍獵獵作響。他身後的二百殘兵全都按劍而立,目光堅定地望著山下。阿萊娜將狼頭刀插入身旁的岩石,刀刃上的血槽裏還留著去年戰鬥的痕跡“將軍,跟他們拚了!”
    薑維卻搖了搖頭,獨臂從懷中掏出武侯綸巾殘片,係在身旁的槍尖上“鄧士載!”他的聲音穿透山風,清晰地傳到魏軍陣前,“你我在隴西對陣多年,可知我薑維是何等人?”
    鄧艾勒住馬韁,高聲道“伯約啊,我知你忠義,但大廈將傾,獨木難支啊!”
    “不錯,”薑維大笑,笑聲在山穀間回蕩,“大廈將傾,我便做那撐廈的柱;獨木難支,我便做那支木的楔!”他頓了頓,指向身後的山巒,“你看這隴山,哪一塊石頭不是漢家的土地?哪一株草木不曾浸過漢家將士的血?”
    話音未落,曹霖突然指著渭水方向“將軍,快看!”隻見渭水南岸的坡地上,一片嫩綠的麥苗破土而出,在春風中輕輕搖曳。那是一個月前他們種下的麥種,如今竟在魏軍的眼皮底下長成了青青禾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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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維見狀,眼中閃過一絲光亮“鄧士載,你看見那麥苗了嗎?那是漢家的種子,隻要有土,就能生根發芽;隻要有光,就能茁壯成長!”他獨臂高舉武侯劍,劍尖直指天空,“我薑維在此立誓隻要還有一口氣在,就絕不放下這把劍,絕不熄滅這盞燈!”
    他身後的二百殘兵齊聲呐喊“漢家必勝!”聲震山穀,驚飛了林間的宿鳥。鄧艾望著山巔那麵殘破的漢旗,又看看渭水南岸的青青麥苗,良久,才歎了口氣,撥馬回營。他知道,眼前這個獨臂將軍,就像隴山上的磐石,永遠也無法撼動。
    此後數月,薑維率領殘兵在隴西山地與魏軍周旋。他們時而襲擊糧道,時而伏擊小股部隊,讓鄧艾疲於奔命。雖然兵力懸殊,但每當看到渭水南岸的麥苗一天天長大,將士們就充滿了鬥誌。
    秋天到來時,麥苗成熟了。薑維帶領士兵趁著夜色收割,將麥粒藏在山洞裏。曹霖用麥粒磨成麵粉,做成餅分給大家,雖然簡陋,卻帶著泥土的芳香。阿萊娜則用狼皮縫製了新的戰袍,給傷兵換上。
    晚年的薑維,依然駐守在隴山深處。他的獨臂因常年征戰而彎曲,再也無法高舉武侯劍,但他仍每天擦拭劍身,望著南方的天際。每當麥熟時節,隴山的風中就會飄來淡淡的麥香,仿佛在訴說著那個孤臣孽子的故事,和一段永不磨滅的忠義傳奇。
    多年後,人們在隴山之巔為薑維立了座雕像。雕像中的他,獨臂按劍,目光堅定地望向南方。每當春風吹過,雕像周圍的麥浪就會輕輕起伏,仿佛在回應他當年的誓言——漢家的旗幟,永不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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