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最好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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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察到薑離的神色變化,薑庭安笑著揉了揉薑離圓潤的腦袋。
將自己搭在畫上的手收回,以示這畫便是她的了。
“這是在我三歲時,爹親手所畫,娘親去世後,這畫便一直放在我這裏,如今紈紈已然長大了,哥哥早該給你的。”
薑庭安笑著摸了摸薑離的腦門,是啊,他們一直覺得薑離還小,之前關係也不是那般好。
關於母親的一切,便從未與她提起過。
母親的遺物大多都是在父親大哥與他手裏,少些贈予了薑霄。
若不是前些日子大哥提醒他,如今薑離日漸長大, 也懂事了許多,也該將母親之物交給她,以慰藉女兒家的思母之情。
隻怕他還未想起來這茬事。
看著眼前的少女淚眼婆娑的情景,他便知道這賀禮定是沒送錯的。
“謝謝二哥哥!”
薑離抬頭笑著道謝,便又低下頭細細地摩擦著畫中的女子。
“此時我與三哥哥已然已經在娘親的肚子裏了吧。”
薑離從未想到,她能有一天可與母親同時出現,這是她前世今生多少年都未曾料想到的。
“是啊,紈紈那時便早就存在了。”
薑庭安也頗有些感歎,原來母親逝去已然十五年了,韶光易逝不可追,還是憐惜眼前人罷。
“你三哥與我求了好久,我都沒予他呢!你可要好好收好了!”
薑庭安實在不忍看她這般傷感,便插科打諢道。
“好,我一定好好珍藏。”
薑離不舍地看了一眼這畫,小心翼翼地將它放進錦盒中,抱在懷裏。
娘親,紈紈一定會好好保護這畫。
時間還早,以往生辰之時便是娘親的忌日。
薑舜雖然追念亡妻,但她拚了命生下來的兩個孩兒,他怎能委屈了他們二人?
所以每年他們都是在生辰前幾日隆重地去京郊莊子的祭奠。
待生辰之時,薑家若想去,便也會舉家前往,權當是天上人間的人一同過生辰了。
“今日午飯過後,咱們便前去京郊吧。”
飯桌上薑家少有的隻剩下了三人,他們也覺得甚是無趣,也不知邊境如何?
“好。”
薑離也想在娘親忌日這天好好地陪陪她,如今她手中已然有了很多件可以緬懷娘親的物品,她當然甚是開心。
薑舜將飯桌上的桂花糕夾給薑離。
她與她的娘親一樣,都喜歡吃這細膩甜軟的桂花糖糕。
每逢生辰,薑舜便會自己下廚親自做一餐飯,盡是薑霄與薑離愛吃的。
一家人溫馨地吃著飯,便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了。
飯後,三人便收拾了行囊前往京郊的莊子上,左右京中無事。
薑家二人便也向聖上告假,一同去莊子上小住幾日,聖上自然知曉緣故,便無甚不允的。
夜間,京中薑府的張管家來了,聲稱是有事要拜見薑離小姐。
“小姐,這是今日下午邊境傳來的信。”
張管家將紙條遞給薑離。
薑離纖纖玉指接過,此信卻是那奕王的口吻,難為了他居然還為她準備了賀禮嗎?
“奕王府來人送來這個錦盒,老奴便馬不停蹄前來交給小姐。”
張管家奉上一個精美的玉盒。
薑離納悶著接過,但心中是有些感動的,畢竟她實是沒想到奕王居然會為她準備賀禮。
“張管家便在莊子住一日再走吧。”
張管家應聲退下,房中便隻剩下薑離一人了。
薑離拿著盒子坐在粉黃色帳幔的床榻上。
玉指輕扣,啪嗒一聲,那玉盒之上的鎖扣便開了。
打開後,盒子裏躺著厚厚的一遝的畫作,薑離定睛一看,這是一個正在起舞的女子。
縱然隻是靜態的畫,但薑離仍然可以看得出這畫中女子舞姿之輕盈曼妙。
此女子舞技定然很是高深。
整整一遝宣紙,全都是女子起舞的姿態,各種舞姿,皆美不勝收,仿佛近在眼前。
薑離快速翻著這些畫作,腦海中突然某處信息連接在了一起。
這不是?這不是霓裳羽衣曲嗎?!
那這畫中的女子是……!
薑離猛然想起前幾日奕王與她說過的話,他說他常看娘親跳舞,那這!
這便是娘親跳舞之時的樣子嗎?!
薑離緊緊地捂住自己的嘴,眼淚已然從眼角滑落,滴到了那畫著女子曼妙舞姿的宣紙之上。
薑離趕忙將畫作移到別處,待情緒稍稍冷靜下來,她坐在桌子上,將那畫作從前至後快速地翻閱。
女子的舞姿便開始動了起來,薑離眼含熱淚地望著這紙上生動的女子,不禁放聲大哭。
娘親,女兒的舞果真跳的不如您。
今年的生辰無非是薑離過的最幸福的一次。
今次她的手邊已然多了好些娘親之物。
娘親有著作為一國公主的大氣節,有著為人妻的溫柔賢惠,有著為人母的慈愛。
雖然十五年她從未見過自己的娘親,但她薑離能來到這世上,已然是娘親給她的最好最好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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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生無甚遺憾了。
轉眼間已到了三月份。
薑府尊貴的嫡女不知怎的感染了風寒,治了許多時日也不見好。
她整日整日地打瞌睡,飯也不甚愛吃了,無事之時便歪在床上睡著。
“薑丞相,聖上聽聞薑小姐病了,遍尋名醫都不見好,想將小姐接往宮中,宮中的太醫院或許有辦法。”
宮中的太監出宮帶來聖上的口諭,看來薑離病重一事已傳得沸沸揚揚。
薑舜甚是擔心,他可就這一個寶貝女兒,若是有什麽差池,他該怎麽辦才好?
若說進宮去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沒準宮中的太醫見多識廣,能夠將紈紈的病治好。
因著薑離母親忌日剛過,薑家眾人都在告假期間,未曾前去上朝。
“我即刻為小女收拾一下,便隨著公公入宮。”薑舜客氣地說著。
薑離的氣色顯然是大不如前的,短短的一個月,她的臉色已然是有些蒼白。
任憑哪個大夫看了也隻說是風寒,可治了大半個月都不見好,她心裏也很是著急。
不知這次到底是怎麽了?這身體怎就這般弱了?
晴歡很快便為她收拾好了行囊,帶了些尋常的衣服用品,薑離辭別了薑舜,便登上了去往宮中的馬車。
“你父親如今身體可好?”
皇後果然貴為中宮,渾身散發出來的威壓不是尋常人抵抗得了的。
薑離的後背不由得陣陣發涼。
“父親身體一向康健,多謝皇後掛心,”薑離低頭應聲,“不知聖上身體是否安好?”
抬頭詢問時,目光看到皇後身邊還站著一人。
他也在這裏。
薛常景。
“聖上國事繁多,實在抽不出身來,待哪日得了空,聖上會去看你的。”
皇後依舊是那副慈祥的麵容。
薑離心下有些奇怪,以往不論何時進宮來,聖上舅舅總會來看她的。
或是讓她去拜見,可今日今次,明明是以聖上之名接她進宮,卻一點動靜都沒有,這不合理。
“薑丞相乃國之棟梁,每逢此時,聖上與本宮總是格外寬宥他些,隻是苦了你們幾個孩子…”
皇後一臉慈愛地看著薑離,將話題從聖上那裏轉開。
“皇後嚴重了,父親對母親情深義重,家兄與臣女並不覺得辛苦,咳咳咳……”
薑離本就身體不適,皇後又強拉著她說了好一會子話,現下已有些撐不住了。
晴歡忙輕輕拍打著薑離的後背,以求她能夠順些氣。
“本宮隻顧拉著你說話,都忘了你還在病中,”皇後一臉的後知後覺,責怪著自己,“春鬆,帶薑姑娘去吧,好生請了太醫照看著。常景,你便也退下吧。”
幾人行禮問安後,便從中宮處踱步而出,由這個叫春鬆的姑姑帶著薑離前往了一處獨立於後宮之外的小院落。
“姑娘日後便就住在這雅文閣,皇後娘娘會日日派遣太醫來為小姐診治的。”
說罷,這春鬆姑姑便退下了。
“如何病的這樣厲害?”
春鬆退下後,薑離正想進院休息一下,可這人偏偏不放她走。
“許是時節不對,體弱罷了。”自從林府刺殺逃生後,薑離一直都避免跟薛常景碰見,並不是討厭他,隻是她不知道該如何與他相處了。
她需要重新開始構建一下今生今世的身邊人。
在沒想清楚前,她不想見他。
“你要多顧念自己,在下有句忠告送給姑娘,”見薑離很是疏離,薛常景很是懂得分寸地後退了一步,繼續說道:“許多事就算不如心意,切忌強求,誤傷自己。”
薑離心下疑惑,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不知道該如何對答才算是不失體麵。
“總之,還是要多謝公子救命之恩。”
甩下一句話,薑離便由晴歡扶著走進了院子,獨留薛常景一人愣了半晌才匆匆離去。
“姑娘勞累了這半日,快好生歇歇吧。”晴歡將薑離拉到床榻前,扶著她坐下。
薑離心中很是納悶,這宮中有些奇怪,但是哪裏奇怪她也說不上來。
皇後娘娘明顯是攔著她不讓她去拜見聖上,不知發生了何事?
“這雅文閣如此偏僻,聖上怎會讓姑娘住到這麽偏僻的地方來?以往每次進宮不都是住在先公主出嫁前的錦萃宮嗎?”
晴歡打量著四周,從皇後寢宮中出來,走了足有半個時辰才到這處小院子。
此地來往之人又少,雖說是清靜,但於養病終究是不利的。
“你也瞧出不對了?”
薑離麵色有些蒼白,剛剛又走了好長時間,已然有些體力不支了。
“姑娘快先歇歇,我去燒些水為姑娘煎茶煮藥。”
晴歡利落地將床鋪整理好,換上軟軟的錦被,扶著薑離躺下,便尋家夥什去燒熱水了。
“扣扣扣…”外間響起了敲門聲。
“臣是皇後派來與小姐診治的,還請姑娘帶路。”
晴歡一打開門,便看見一個文弱的太醫站在門口,提著藥箱,身上散發著一股濃濃的藥草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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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來吧。”
晴歡將太醫帶到廳堂,將薑離的帷帳放下,才將那太醫放進內室。
雪白的玉手從淺藍色帳幔中伸出,輕輕放到軟墊之上,太醫又將一塊絲帕放在手腕之處,才將手指緩緩撫上去。
“如何?”
晴歡看這個太醫半晌不說話,眼看著他的臉色越來越凝重,便焦急地出口問道。
太醫收回手,皺著眉頭思索了一瞬,不言語,又將手放上去探知,卻依舊是眉頭不展。
“究竟如何你倒是說啊。”
晴歡急了,她家小姐感染風寒多日,眼看著身子一日不如一日。
那般活潑的小姐如今病懨懨的整日整日不精神,她怎能不急?
“晴歡,莫要驚擾太醫問診。”
薑離輕輕咳嗽了兩聲,她這副身子到底是怎麽回事?
看了多時,吃了多少苦藥湯依舊不見好,她也想知道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太醫,究竟如何您如實說,我承受得住。”
薑離哪能注意不到太醫的臉色,而且她是死過一次的人,這點病痛又何懼怕?
隻是她心底一直有個疑問,難不成這病是因為她重生的代價?
“姑娘這不是病,依在下所見,乃是中毒。”
“中毒?你莫不是年紀太輕診錯了?”
晴歡怎麽也想不到她家姑娘會中毒,又看著這太醫年紀尚輕,估摸著也不過二十來歲,因此才言道。
“晴歡!莫對太醫不敬。”
薑離不是沒想過這個可能,一說起毒,她便會想起那蘇婉婉喂給她的噬心之毒。
那肝腸寸斷之感她現今還能感覺得到。
隻是她今生還未來得及與那蘇婉婉和秦胥周旋,怎的就被人下毒了?
她的身邊又一向沒出現過任何可疑的人。
因此薑離便一直驗證不得這中毒的想法。
“太醫可知此毒為何?可有解法?”
現在追究是何人下的毒已無必要了,當務之急便是要解了這毒。
“這毒甚是罕見,我隻在師父的藥理書中看過一種毒藥,與小姐您的症狀甚是相似,此毒名為噬神。”
噬神?
噬心?
薑離皺著眉頭恍惚了,難道果真與蘇婉婉有關?
“噬神一毒,一旦服用,會使人精神倦怠不思飲食,而後便會招致時節疾病,比如風寒入體,服用時間過長,便會使人形如癡傻,半瘋半呆,因此名為噬神。”
形同癡傻?
果真是看得起她!
竟然下這麽重的毒?
“什麽?姑娘果真是中毒了?”
晴歡捂著嘴吃驚道,這些年都由她貼身伺候著薑離,自認為是很安全的,那不軌之人到底鑽了什麽空子?
“但臣觀小姐脈象,除卻噬神之毒以外,還另服用過一種毒,兩者相合,便會使你情緒不穩,時常暴怒,控製不住自己的行為,往往會有暴躁易怒之像。”
等等!
暴躁易怒?
薑離眉眼眯起,她本以為一個噬神便已夠了,沒想到,對方竟然給她下了如此重的毒?
這不能不使薑離想起前世她便是情緒癲狂,以為誰都對她不利,報複自己,報複家人。
難不成,從前世起,那人便一直在暗地裏給她下藥嗎?
讓她情緒不定,行為粗劣,才導致家破人亡,下場淒慘?
這個想法讓薑離的心仿佛被什麽東西撞了一下,嗡嗡作響。
原來前世之禍並不是自己本意?原來背後還有小人作祟謀算於她薑府?
“這毒竟如此厲害?”
晴歡激動地上前一步,她家小姐自小其實是溫婉的性子,不知幾歲開始突然變的心性不定。
脾氣見長,動輒打罵,也就是對她還有些留情,原來這症結竟是在這毒上?
“姑娘勿激動,此毒量並不重,且最近一次服毒看起來應是始自半年前,因此小姐隻是風寒不愈,並未有更進一步的症狀,眼下來看,尚有轉機。”
太醫說罷,便去一旁的桌上寫些什麽東西。
薑離躺在床上絞盡腦汁思索著任何可能下這毒的人,爹爹與哥哥們自不必說。
這半年來,她接觸到的人也隻有奕王,恒王,再無他人了。
奕王是哥哥的好友,幼時又受過娘親的恩惠,她心裏是不疑他的。
恒王一黨,難不成又是那蘇婉婉?
神不知鬼不覺地給她下了如同前世那噬心般惡毒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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