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關鍵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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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離心裏再想不起來其他可能的人了。
    “在下才疏學淺,剛被招至宮中,此次為小姐看診乃是在下第一個差事,幸好小姐中的毒在下還有些辦法,還請這位姑娘照這方子抓藥煎藥,一日兩次,在下會按時來看小姐的情況,再酌情改藥方。”
    太醫恭敬地將藥方奉上,交到晴歡的手中。
    “晴歡,你先按照太醫說的去宮藥司抓藥。”
    “可是姑娘這…”
    “我無事,左右你不過一時半刻便會回來。”
    晴歡拿著藥方出門去了。
    “小姐有何事不妨直說。”
    眼看著晴歡已然走遠,太醫出口問道。
    “太醫機敏,小女子有幾個問題想要弄清楚,還請太醫不吝告知。”
    薑離撐起身子,靠在身後的軟墊上,強撐著精神,將心中的疑問一一講出。
    “太醫可曾聽過一種毒,名叫噬心?”
    薑離說出這兩個字,心裏都不自覺地顫栗,那毒的滋味至今還在她的嘴裏,揮散不去。
    “噬心?小姐說的可是與那噬神同出一宗的腐屍銷骨之毒?傳聞此毒一旦入口便會腐蝕內髒,人如灼心般折磨,很快便會被這毒腐盡全身而死。”
    “果真這般狠毒?”
    “在下未曾見識過這毒的威力,隻是聽師父講過,此毒與噬神同出於小周毒宗,中原很少有人知曉,不知姑娘如何知道?”
    “我曾在一本書中看到過。”
    薑離並不想把實話告知,畢竟她與這太醫相識才不過一時半刻。
    “我中這毒,確定可愈嗎?”
    薑離已隱隱覺得自己前世性情大變與這毒有很大的關係。
    隻是她幼時定服用多年,才導致前世到死才悔改,今生不知究竟能否治愈?
    “小姐放心,脈象顯示所中之毒並不深,因此小姐的症狀還停留在最輕微的階段,往後入口之物切要謹慎,不得馬虎,如若藥量再深些,隻怕小姐的精神心緒便會受到幹擾。”
    “太醫可否能看出我是否有兒時中過此毒的跡象?”
    薑離攥緊了身下的錦被。
    若她記得沒錯,她首次性情大變便是幼時五歲去京郊莊子上祭奠娘親之時。
    她在娘親墓前出言不遜,惹得父親生了好大一頓氣。
    若能證明那時是中了此毒的原因,那便是在那時,身邊那不軌之人已然存在了。
    能夠潛伏至今,真是不簡單,越想薑離心中越是覺得淒涼。
    自她五歲至今,十年之久,究竟是何人能夠在她身邊潛伏十年?
    躲過薑府的重重篩選?
    薑離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小姐可是想起了什麽?若想得知體內具體的毒素情況,還需采取些姑娘的血,待在下仔細研究一番。”
    “好。還有一事要問詢太醫,不知最近聖上可龍體安泰?”
    “我隻聽聞聖上最近精神欠佳,說來慚愧,在下還未有為聖上診治的殊榮。”
    薑離更疑惑了,宮中究竟怎麽回事?
    先是皇後說聖上忙於朝政,這會太醫又說聖上身體欠佳,聖上難不成出什麽事了?
    “無事在下先退下了,小姐安心養病。”
    薑離點頭示意,那太醫便緩緩出去了。
    事情越來越複雜了,果然前世還有許多自己不知道的事。
    前世下毒之人與今生下毒之人是不是同一人?
    她的身邊到底潛伏了什麽居心叵測之人要讓她身敗名裂,家破人亡?
    頭好痛,她一點線索都沒有。
    可是有一事便可弄清楚了,她薑離,並不是前世那等沒有良心的白眼狼,她前世所做一切荒唐事,皆是由於中毒所致,而不是發自本心。
    要是這樣的話,那前世中,她薑家覆滅,她自以為是自己的緣故,可如今看來,竟是一早就有人從中作梗,並非薑離本身之過!
    爹爹!兄長!
    太好了!紈紈並未害得你們慘死!
    今時今日,還是要先弄清楚宮中與聖上的情況。
    “姑娘是不舒服了嗎?”
    晴歡抓藥回來,便看見薑離一手扶額,使勁地揉著自己的眉心。
    “晴歡,你去打探一下那小太醫的來曆。”
    “姑娘是覺得他不可靠?”
    晴歡將拿著的藥包一下放到桌子上,一臉認真地問道。
    “並非我看出了什麽,隻是現在宮中形勢不明,謹慎些總是好的。”
    薑離輕輕搖搖頭,她自入宮以來總有些不好的預感。
    但是千絲萬縷,這些事總是聯係不到一起,她心裏亂得很,但現在她能做的也就隻有謹慎些,再謹慎些。
    “姑娘,剛剛皇後身邊的人來送口信,說是明日徐小姐進宮來看望姑娘。”
    晴歡將她家小姐的胳膊塞進被子裏,輕柔地說道,姑娘知道徐小姐要來心裏一定是欣喜的。
    “蔚柔姐姐要來?”薑離一下來了精神,心內暗暗盤算著。
    “蔚柔姐姐!”
    感覺到門外的響動,薑離一下便坐直了身子,滿心期待著那人走進來。
    “薑叔父掛心得很,我便替他跑一遭,來看看你這個小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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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蔚柔嘴角帶笑,走進裏間來,便坐在了薑離躺著的榻上,溫柔地握起薑離的手,輕輕地摩挲著。
    “隻是進宮養病,何以住得這樣遠?”
    徐蔚柔皺起好看的眉頭,她是脾氣極好的。
    但此時看到薑離住在這般偏遠的地方,她心裏也覺得怪怪的。
    “姐姐也覺出不對了?”
    薑離不意外,徐家姐姐雖溫婉,但一向也是個聰慧的,她便知瞞不了她。
    “姐姐將這藥方帶去,尋個可靠的大夫驗一下,”說著晴歡便將藥方交到徐蔚柔的手裏。
    “這宮中到底怎麽個情形?你甫一入宮,過了幾日聖上便已龍體不安,這幾日都未曾上朝。”
    徐蔚柔看著薑離這番小心的動作,心內已隱約猜到了什麽,宮中一定是出什麽事了。
    “姐姐,自我進宮以來,聖上便沒漏過麵,有傳聖上龍體不安的,有傳聖上忙於朝政的,但我總覺得,不論是哪一種,都不至於連見我一麵都未曾有,且諸事全權交予了皇後。”
    薑離刻意壓低了聲音,畢竟宮中不是在家裏,隔牆有耳。
    “皇後是五皇子的養母,這五皇子之前一向不受聖上寵愛,此次聖上消息疑雲重重,難不成…”
    徐蔚柔話到此處,二人的臉色皆凝重起來。
    “妹妹安心養病,我定將此事一字不漏地告知薑叔父,早些籌謀,定不會出什麽差錯。”
    “眼下重要的,還是你的病。”
    徐蔚柔滿心心疼地看著這個比他小幾歲的妹妹。
    她自小帶著她長大,兩家又是世交,因此,她早已將薑離當做親生妹妹般對待。
    “蔚柔姐姐放心,我無事,已在好轉了,還請告知父親,莫讓他擔心。”
    二人寒暄過後,徐蔚柔便出宮去了。
    希望是自己多此一舉了,薑離心中想著。
    第二日,宮外傳來張紙條,寫著方子安全四字,薑離才差晴歡按方煎藥,如今局勢被動,她不得不小心。
    “近日來,姑娘的身子好多了呢!今日在禦花園走了許久都不曾喊累。”
    晴歡臉上終於綻放了笑容,輕柔地扶著薑離從門廊處走來。
    “看來那個小太醫果真醫術高明,改天定要好好謝過。”
    薑離也深覺自己的身子近日來好了許多,隻是心裏還有些隱隱的不舒服。
    近日來她憂思深重,畢竟幕後毒手沒有抓出來之前她的心一點都不敢放進肚子裏。
    “姑娘說的是,隻可恨那背後下毒的人!等姑娘身子好全了,定要將那人揪出來好好搓磨一番!”
    晴歡憤憤不平道。
    薑離笑著看了身邊的晴歡一眼,沒再言語。
    “姑娘可要歇息片刻?我將藥煎上,姑娘醒了正好喝!”
    說罷晴歡便端著藥罐子出去了。
    獨剩薑離一人躺在榻上,卻怎麽也睡不著。
    說起來她進宮也已經半月有餘,估摸著兄長們應該已經到達邊境,不知情況如何?
    她實在掛心得很,身子既已漸好,剩下的便是要好好思索一番如何將那幕後之人揪出來。
    前世之時,前有野心勃勃的二皇子秦胥一黨,後有蘇婉婉臥底在薑府裏應外合,不可不謂是強敵。
    今生重來,二皇子已轟然倒台,盡失聖心,按理來說早已沒了任何威脅。
    若說他還能掀起什麽風浪,薑離是不信的。
    那這宮中除卻八皇子奕王,能夠搞出些花樣來的便是五皇子。
    可是秦胥與蘇婉婉去了哪裏?
    他們又在圖謀著些什麽?
    薑離頭疼得很,不知爹爹與徐伯父有沒有將一切準備妥當。
    如今隻有她一人身在宮中,聖上如今消息不明,還是打探清楚聖上如今的情況要緊。
    可如今後宮一切由皇後把持,她想要去探望一眼聖上皇後都推三阻四不允,究竟如何才能打探到聖上的消息?
    如若真的是她所想的那般,他們下一步是什麽?
    如若她尋不到聖上的蹤跡,那豈不是讓他們輕易得手?
    到時候江山易主,是敵非友。
    舅舅啊舅舅,你可千萬別生了個謀逆篡位的兒子啊!薑離扶額在心裏暗暗地歎息。
    不對!
    如果是為了軟禁聖上,那將她召進宮裏來做甚?
    薑離的眉頭緊皺,一骨碌坐起來,她薑家如今有兩人趕往戰場,家中父親與二哥哥在朝中舉足輕重。
    他們圈禁聖上,禁錮她於宮中,豈不是會讓薑家投鼠忌器,屆時不敢有動作?
    好計策!好計謀!
    正好母親忌日期間,父親與哥哥是不上朝的,他們定不知朝中情況。
    所以她一定會被送進宮中診治,所以她之前的毒定是背後意圖謀逆的那方幹的!
    局已然清晰,可究竟該如何破局呢?
    薑離眯起眼睛,她薑家為了大昭皇室皇權穩固,多次征戰,以保江山,可他們究竟在做什麽?
    將士們在前線生死搏殺,可背後被他們保護的人卻意圖謀朝篡位,荼毒百姓,真是可笑。
    希望戰場上哥哥們與奕王還算順利,別出狀況,薑離閉上眼,緩緩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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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昭邊境,沙土彌漫,與遠處的天連成一線,漫天黃沙。
    無垠的荒漠似乎看不到邊際,在這裏矗立著一座石頭城,這便是大昭最後一座邊城。
    奕王等人剛到石頭城便趕往軍備處,軍情容不得半點耽擱。
    “臣石頭城守城將領石霖參見奕王殿下!”
    “臣石頭城守城副將張青參見奕王殿下!”
    奕王將外袍脫下,沒有一絲一毫拖遝,就站到了駐軍圖前。
    “虛禮此後便免了,現在戰況如何?”
    早就聽聞奕王殿下行軍作戰時以戰事為先,不拘小節。
    石霖與張青對視一眼,有了奕王殿下與薑將軍,他們便不用再懼怕了。
    “殿下請看,”石霖上前一步,為奕王與薑靈瀚薑霄二人做起了解說。
    “赫連聯合周邊小國,頻頻進犯我大昭南部邊境,早先我便派兵前去抵抗,奇怪的是,敵軍每每不戰而退,並不與我們糾纏,下次,便會進攻東部,我便又派兵前去,敵軍還是及時撤退,並不戀戰,但如此騷擾不斷,百姓擔驚受怕,將士們也疲於奔命,收效甚微。”
    “對方將領是誰?”薑靈瀚抱著劍在旁問道。
    “東部先鋒將便是那赫連,東部領頭的是西域小周國少將軍康容淳。”石霖答道。
    “薑將軍可是想到了什麽?”
    奕王注意到薑靈瀚的眉頭在聽到這話時猛然皺了起來,便出口問道。
    “殿下,”薑靈瀚看向奕王,眸色緊著,“赫連是老對手了,應付起來不是難事,隻是那康容淳小將軍…”
    薑靈瀚突然住了口,似是想到了什麽往事,不再繼續說下去。
    “他如何?”
    奕王感覺到薑靈瀚定是與那康將軍有些什麽,但此時大軍當前,軍務不容半步行差踏錯。
    哪怕一點點關於敵軍將領的線索也不能放過。
    “回殿下,臣在三年前曾於他有過一麵之緣,此人頗通軍事,且西域之人善用毒,聽聞小周國一向奉行毒者為尊,產毒賣毒,毒醫,毒師遍布全國,是出了名的。”
    薑靈瀚思索了一瞬便開口道。
    “小周國一向被稱作毒域,人盡皆知。小周國的王上頒布的法令皆奉行毒之一字,舉國皆崇毒。”
    跟在薑靈瀚身旁的薑霄拄著下巴說道。
    “靈瀚言下之意,這康容淳可會在大戰中用毒?”
    奕王眯起了眼睛,自古以來行軍打仗最難辦的便就是敵軍營中有著會使毒的高手。
    待雙軍對峙之時,一毒出,饒是千軍萬馬也隻能似紙老虎般倒下。
    “這便正是臣要說的,依臣對這康小將軍的了解,他倒是一個堂堂正正的將軍,臣自覺還算識得幾分此人心性,所以有些疑惑他為何會與赫連聯合犯我大昭?”
    “臣與那小周國也曾打過些交道,他們常販賣些奇毒,自給自足,並無攻掠他國城池之意啊。”
    石霖在一旁補充道。
    薑靈瀚將自己知道的都俱實以告,眾人雖疑惑此番小周國參戰的意圖,但也並未深究。
    因為這不是他們的目的,此次赫連卷土重來,目的絕對不簡單,絕不可掉以輕心。
    待應戰一番摸清敵軍意圖,徐徐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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