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神秘機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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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臘月廿三的月光從破窗欞漏進來,在香積廚的灶台前投下參差的影子。婉兒盯著老道臨死前指向的第三塊青磚,發現磚縫裏嵌著半片丹砂,顏色比尋常朱砂更豔,呈詭異的紫黑色 —— 正是地宮賬冊裏記載的 "攝魂丹引" 標記。
    她屏住呼吸,用短刀撬動青磚。石縫間的石灰早已酥鬆,第三塊磚應手而落,露出底下刻著雲雷紋的石鈕。婉兒想起父親曾說,玄真子的機關術慣用北鬥方位,指尖遂按向石鈕左下七寸處 —— 那裏正是 "天樞星" 的方位。
    "哢嗒" 輕響,灶台左側的石壁突然發出悶雷般的轟鳴。灰塵簌簌落下,婉兒慌忙後退,隻見整塊青石壁緩緩向右側滑動,露出深不可測的洞口,腐木與硫磺混合的氣息撲麵而來,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檀香 —— 正是母親日記裏提到的、玄真子道袍上的味道。
    密室門完全開啟時,月光恰好照在門楣上的雙鶴紋浮雕,鶴首相對處嵌著的琉璃珠,與婉兒頸間的遺物一模一樣。她摸了摸琉璃珠,隻覺一陣暖意傳來,仿佛母親的手正推著她走進這個藏了二十年的秘密。
    密室長寬不過兩丈,四壁皆用花崗岩砌成,牆角蛛網密布,卻獨獨在中央石案上留出一片潔淨。石案上擺著七具青銅丹爐,爐身刻著北鬥七星紋樣,爐蓋中央嵌著的紫水晶,正對著穹頂的通氣孔,月光透過水晶,在地麵投出旋轉的雲雷紋光影。
    "《攝魂秘錄》..." 婉兒一眼認出石案左側的羊皮書,封皮上的朱砂印已斑駁,卻仍能辨出 "玄真子" 三字。翻開時,泛黃的紙頁發出脆響,第一頁赫然畫著紫禁城水係圖,每口古井都標著 "藥引已入",而紫宸殿水窖處用金粉寫著:"冬至子時,引地火焚城,借皇上手詔定都玄靈。"
    她的手指在紙頁上顫抖,繼續往下翻,隻見詳細記載著如何用嬪妃經血、嬰屍油、鉛丹等煉製攝魂香,如何通過井水暗渠將毒劑滲入各宮,甚至連太後每日熏香的配方,都精確到 "鬼臼根三錢,摻在沉水香第十三層"。
    "萬曆十九年秋,得東廠督主密令,借玄靈觀開爐之名,行攝魂之實。" 婉兒念出日記中的字句,終於明白為何陳墨的黑袍上既有雲雷紋又有雙鶴紋 —— 他根本就是東廠安插在賢王身邊的雙麵間諜,先以賢王舊部身份取得信任,再反手構陷謀反。
    石案右側堆著十餘卷黃絹,每卷都貼著 "慈寧宮紫宸殿 "等標簽,展開後竟是各宮嬪妃的生辰八字,端妃的名字旁用紅筆圈了又圈,注著" 純陰之體,可引地火 "。婉兒想起周嬤嬤說端妃投井前抱著香爐,終於懂了那不是鬼迷心竅,而是被攝魂香操控,去完成祭爐前的" 引魂 " 儀式。
    牆角的檀木架上,整齊排列著上百個琉璃瓶,瓶中液體在月光下呈現不同色澤:青紫色是攝魂丹母液,暗紅色是 "龍涎香" 基劑,最頂層的金箔瓶裏,裝著半凝固的鮮血,瓶身刻著 "徐氏血脈,祭爐之鑰"—— 正是為她準備的。
    婉兒的目光落在石案下方的暗格,銅鎖上刻著雙鶴繞雲雷的紋樣,與母親琉璃珠的底部完全吻合。她將琉璃珠按進鎖孔,暗格應聲而開,裏麵躺著件月白羽衣,袖口雲雷紋銀線在月光下泛著冷光,正是孫嬤嬤描述的玄真子道袍,而衣領內側,用朱砂寫著一行小字:"陳墨毀麵之日,賢王血濺之時"。
    更鼓聲聲從遠處傳來,婉兒忽然聽見地道深處傳來鐵鏈拖地的聲響,混著低沉的 chant,正是陳墨在井底念誦的祭爐咒。她慌忙將《攝魂秘錄》和黃絹塞進衣襟,卻在觸碰石案時,發現丹爐底部刻著九宮方位圖,中心位置的凹槽,恰好能放下她手中的殘破玉佩。
    "轟!" 密室突然震動,穹頂通氣孔傳來瓦片碎裂的聲響。婉兒抬頭,隻見數道黑影正從通氣孔降下,腰間鸞帶的雙鶴紋在月光下格外刺眼 —— 是賢王舊部的標誌,卻又纏著陳墨特有的紅繩。
    "徐氏女,拿命來!" 為首者抽出彎刀,刀疤從眉骨貫至下頜,正是在丹爐群見過的緹騎頭目。婉兒轉身欲跑,卻見密室石門已緩緩閉合,石案上的丹爐突然發出共鳴,紫水晶投射的雲雷紋光影,在地麵織成一張光網。
    千鈞一發之際,她忽然想起石案底部的九宮凹槽,將殘破玉佩按了進去。整座密室突然亮如白晝,七具丹爐同時噴出青紫色火焰,卻在碰到她衣角的瞬間轉向,如活物般撲向緹騎。為首者的彎刀剛要落下,便被火焰卷住手腕,慘叫著倒地。
    "這是賢王設的護密陣!" 另一名緹騎驚恐萬狀,"督主大人說過,隻有徐氏血脈能催動..." 話未說完,便被丹爐火焰吞沒。婉兒趁機衝向石門,卻在門檻處絆倒,手中的《攝魂秘錄》掉在地上,露出最後一頁的血字:"冬至祭爐,需破三關 —— 血關、魂關、心關,缺一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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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道深處的 chant 突然停止,婉兒聽見陳墨的冷笑從井底傳來:"小妮子,你以為拿到日記就能翻盤?三日前,你父親的藥箱已經擺在督主案頭了。" 她渾身一震,想起父親在香積廚被緹騎拖走時,藥箱裏正藏著賢王血書殘頁。
    密室石門即將閉合,婉兒抓起琉璃瓶和道袍,衝進地道。身後的丹爐火焰漸漸熄滅,隻餘石案上的玉佩在月光下泛著微光,雙鶴紋終於完整 —— 原來,隻有徐氏血脈的鮮血與賢王玉佩相契,才能解開玄真子的機關,露出他麵具下的真容。
    地道裏的陰風灌進口鼻,婉兒摸著石壁上的雲雷紋,忽然發現每七塊磚便刻著個極小的 "陳" 字,連起來正是 "陳墨毀麵,玄真現世"。她終於明白,這個隱蔽的密室,不僅是玄真子的煉丹房,更是他的懺悔室,每一件器物、每一行日記,都在記錄著他背叛師門、投靠東廠的每一步,卻又在機關中留下線索,等待徐氏後人來揭穿自己。
    當她在地道盡頭看見一絲天光時,聽見遠處傳來五更的鍾聲。掌心的琉璃珠不知何時裂開細縫,露出裏麵母親的發絲,在幽藍的地道裏發出微光,照亮前方刻著 "玄靈觀地宮" 的石門。婉兒知道,接下來要麵對的,不再是簡單的機關陷阱,而是陳墨用二十年光陰織就的攝魂大網,而她手中的日記和道袍,正是刺破這張網的第一縷鋒芒。
    雪又下起來了,婉兒望著石門上的雙鶴紋,忽然想起瘋癲老道臨終前的話:"龍涎是禍不是福。" 此刻她終於懂了,所謂龍涎香的秘密,從來不是能通陰陽的神藥,而是東廠用來操控人心的毒劑,而玄真子的機關,看似嚴密,卻處處留下破綻,隻因他內心深處,始終藏著對賢王、對師門的愧疚,才會在日記裏寫下真相,在機關中埋下鑰匙。
    她深吸一口氣,將道袍裹在身上,月白羽衣的雲雷紋在雪光中格外醒目。這一次,她不再是被追捕的獵物,而是手持真相之劍的獵手,即將穿過這道石門,走進玄靈觀地宮,走進冬至祭爐的核心,讓陳墨的麵具、東廠的陰謀,都在徐氏血脈的寒光中,徹底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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