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發現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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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靈觀地宮的青紫色母液在腳下翻湧,婉兒的指尖剛觸到檀木架上貼有 "龍涎香基劑?紫宸殿專用" 的金箔瓶,暗格石門突然發出金屬摩擦的輕響。她反手握住短刀,卻在轉身時怔住 —— 黑袍人不知何時立在丹爐陰影裏,麵具已摘,露出的麵容讓她渾身血液幾乎凝固。
    "端王殿下?" 婉兒的短刀 "當啷" 落地。眼前之人麵容冷峻,眉間一點斷刃狀朱砂痣豔如泣血,正是當今皇上的皇叔、掌管宗人府的端王。他身上的黑袍已褪去,露出繡著九蟒紋的暗紫緞麵衣袍,袖口翻折處,三道焦黑灼痕與父親腕上的如出一轍。
    "沒想到吧,徐氏女。" 端王冷笑,指尖劃過丹爐邊緣的雲雷紋,"二十年前我戴著白玉麵具走進玄靈觀時,你外祖還誇我 " 頗具丹道天賦 ",卻不知我袖口藏著東廠的攝魂丹引。" 他忽然抬手,掌心躺著的正是父親冒死帶出的賢王血書殘頁,"賢王若知我是他最信任的堂弟,該會後悔在太醫院留我學醫吧?"
    婉兒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終於想起母親日記裏夾著的半幅畫像 —— 賢王身邊的年輕宗室,袖口隱約可見的雲雷紋,原來早有預兆。端王踱步靠近,靴底碾碎地上的黃絹包,端妃的生辰八字在母液光中泛著血光:"你以為陳墨是幕後黑手?他不過是我豢養的毒首,連臉上的刀疤,都是按我的模樣刻的。"
    "所以冷宮走水、賢王被構陷、太後被毒香操控..." 婉兒的聲音在顫抖,"都是你在借東廠之手,行篡位之實?" 端王大笑,聲如金屬相擊:"當今皇上仁弱,太後婦人之仁,唯有我," 他指向祭爐中沸騰的母液,"唯有我能用攝魂丹讓天下俯首,讓史書寫下 " 賢王顯靈,禪位於德 "。"
    丹爐突然發出轟鳴,端王袖中滑出的玉牌正是東廠督主令牌,正麵雙鶴紋被雲雷紋銀鏈纏了九圈 —— 那是宗人府親王才能使用的僭越紋樣。婉兒忽然想起父親說過,端王早年在太醫院求學時,曾偷習五石散配方,原來一切早在萬曆年間便已謀劃。
    "你母親在冷宮發現暗渠時," 端王忽然逼近,朱砂痣幾乎要貼上她的眉心,"我本想留她一命,畢竟徐氏血脈是祭爐的絕佳藥引。可她竟把你藏進炭堆,讓我找了整整二十年..." 他忽然盯住她頸間的琉璃珠,"直到看見你小腿的朱砂痣,才確定你就是當年那個從火裏爬出來的小嬰兒。"
    婉兒渾身發冷,終於明白為何東廠始終追而不殺 —— 他們需要的不是她的死,而是她的血。端王從袖中取出個錦盒,裏麵躺著半枚刻著雙鶴紋的玉璜,卻被雲雷紋銀線纏成死結:"明日壽宴,太後會在幻覺中看見先帝持劍相逼,皇上會 " 自願 " 禪位,而你..." 他指向祭爐,"你的血會讓地火焚城,將所有知情人化作史書裏的 " 天災 "。"
    地道深處傳來沈硯的呼喊,端王卻充耳不聞,繼續說道:"陳墨煉了二十年攝魂丹,卻不知我在他的配方裏加了一味 " 王心草 "—— 唯有宗人府的血脈,才能駕馭地火。" 他忽然撕開衣襟,露出心口處的雲雷紋刺青,"看見沒?這是用賢王的血祭煉的,能讓我在毒霧中保持清醒。"
    婉兒的視線落在丹爐底座,那裏刻著端王的生辰八字,與祭爐方位完全吻合。她終於懂了,所謂 "純陰之血祭爐",不過是幌子,端王真正需要的,是借徐氏血脈引動地火,再用宗人府血脈駕馭毒霧,讓自己成為攝魂丹的唯一主人。
    "可惜你算錯了一步。" 婉兒忽然摸向發間的銀簪,那是母親用賢王血祭煉的破陣之物,"賢王舊部早已在禦膳房換了解藥,沈硯此刻正在紫宸殿呈送井水樣本,而你..." 她指向地道頂端,那裏傳來鶴哨的清鳴,"你的緹騎,正在為你二十年的幻夢陪葬。"
    端王的瞳孔驟縮,丹爐的母液突然開始倒卷,青紫色火焰竟朝著他的方向蔓延 —— 這是地火反噬的征兆。他驚怒交加,玉牌狠狠砸向婉兒,卻被銀簪發出的鳳鳴震碎。婉兒趁機抓起金箔瓶,將裏麵的龍涎香基劑潑向祭爐,純陰血與母液相撞的瞬間,整個地宮亮如白晝。
    "你!" 端王的怒吼被丹爐爆炸聲淹沒。婉兒看見他胸前的刺青正在滲血,雲雷紋漸漸模糊,露出底下賢王舊部的雙鶴印記 —— 原來他終究無法完全抹去血脈裏的忠良之氣。地道頂部傳來瓦片碎裂聲,沈硯的長劍已抵住端王咽喉,身後跟著舉著賢王血書的陳師傅。
    "端王殿下," 陳師傅的水晶鏡在母液光中泛著冷光,"太醫院的《五石散改良方》,您當年抄錄時漏了一味 " 鶴頂紅 ",這才讓地火反噬來得如此之快。" 他指向端王腕間的灼傷,"當年您在冷宮縱火,卻被賢王的佩劍劃傷,這疤痕,便是您背叛的印記。"
    婉兒望著端王瞬間灰白的臉色,忽然想起父親說過,賢王曾教這個堂弟研習醫道,卻不知他早已被權力迷了心竅。丹爐的火焰漸漸熄滅,地火脈的轟鳴也歸於平靜,唯有端王的冷笑還在地道裏回蕩:"就算我敗了,攝魂丹的毒霧已滲入井水,你們以為皇上還能清醒著參加壽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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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至少," 婉兒攥緊銀簪,簪頭的雙鶴紋在灰燼中愈發清晰,"真相已經浮出水麵。您費盡心思偽裝成玄真子,操控東廠,煉製毒丹,卻忘了 ——" 她指向地道石壁上賢王的浮雕,"賢王在天之靈,還有這紫禁城的每一塊磚,都記得您的背叛。"
    沈硯的長劍微微用力,端王終於垂下了頭。婉兒撿起地上的賢王血書,發現頁腳新顯的字跡:"端王墨,字玄真,萬曆十七年投東廠,以堂弟之身謀權篡位。" 原來,陳墨的真名,從來不是什麽玄真子,而是端王為自己取的道號,暗含著 "墨字成黑,人心難測" 的陰毒。
    地道外傳來官兵的呼喝,那是賢王舊部接應的信號。婉兒望著端王被拖走的背影,忽然想起周嬤嬤說的 "龍涎是禍不是福"。此刻她終於明白,真正的毒不是丹爐裏的鉛火,而是人心底永不饜足的權力欲,就像端王胸前的雲雷紋刺青,看似強大,終究抵不過雙鶴的一聲清鳴。
    當第一縷晨光透進地宮時,婉兒摸了摸頸間的琉璃珠,裏麵母親的發絲在微風中輕輕晃動。她知道,端王的真相揭開了,但紫禁城的毒霧尚未完全消散,壽宴上的危機還在等著她。但至少,此刻她手中握著的,不再是零散的線索,而是能讓整個陰謀土崩瓦解的鐵證。
    沈硯忽然遞來塊幹淨的帕子,上麵繡著完整的雙鶴紋:"陳師傅已帶著證據去見太後,皇上的參湯裏,此刻應該已經滴入了您的解毒劑。" 婉兒點頭,望著地道出口處漸亮的天空,忽然覺得肩上的重擔輕了幾分。
    端王的真相,是二十年陰謀的核心,卻也是破局的關鍵。她知道,接下來要麵對的,是壽宴上的最後一搏,是讓皇上和太後從幻覺中清醒,是讓滿朝文武看見雲雷紋下的醜惡。但至少,此刻她不再是孤軍奮戰,賢王舊部、陳師傅、沈硯,還有父親用生命守護的真相,都在與她並肩前行。
    地道的母液漸漸平靜,婉兒踩著滿地狼藉走向出口,靴底碾碎的不僅是丹爐的殘片,更是端王二十年的幻夢。她忽然想起母親臨終前的話:"宮裏的水太深,千萬別碰井邊的影子。" 現在她終於懂了,井水裏倒映的從來不是月亮,而是權力欲望的深淵,而她,終將成為第一個打破這深淵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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