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冰棺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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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白山天池的冰層在臘月的朔風中泛著幽藍,陳雪的登山鎬砸在冰麵上,迸出的冰碴混著嗬出的白氣,在零下三十度的空氣裏凝成細霜。她盯著防水手機裏的圖紙,北鬥狀的七棺標記在天池中心格外刺眼 —— 第七具棺木,那個本該空著的 “2025?陳雪” 棺,此刻正位於冰層下三十七米的玄武岩台地上。
“懷表現世,七棺同開,玄冰既碎,秘辛必出。” 冰層下的石棺表麵,血字在潛水燈的冷光裏泛著烏紫,筆畫邊緣結著冰棱,像是用凍僵的手指蘸著人血刻就。陳雪嗬了口氣,護目鏡上的霧氣模糊了視線,父親臨終前塞給她的青銅羅盤突然發燙,指針瘋狂旋轉後直指冰棺中央的北鬥勺心。
破冰的鋼索在第七次拉動時發出 “哢嗒” 輕響,直徑兩米的冰麵轟然塌陷,刺骨的湖水瞬間灌進防水服。陳雪屏住呼吸下潛,手電光束掃過石棺時,後頸突然一陣刺痛 —— 那裏的守宮砂印記雖已消失,卻在接觸棺木的瞬間,泛起與血字相同的熒光。
石棺蓋的冰裂紋與她手中的懷表殘片嚴絲合縫,當殘片觸到棺蓋的刹那,整座冰窟突然亮如白晝。陳雪看見棺內漂浮著卷成軸的黃綾,邊角繡著的冰裂紋銀線,正是玄冰閣的標記。而在黃綾上方,懸浮著半枚銅表,表蓋內側的 “辛酉年秋” 四字,此刻化作七道流動的血痕。
手機在防水袋裏震動,監控錄像的加載條在深水下緩慢跳動。畫麵裏,三個月前的父親正站在實驗室中央,手中攥著與她相同的圖紙,對麵的人影戴著冰裂紋銀鐲,袖口露出的青白手腕上,沒有守宮砂印記 —— 是在東陵地宮遇見過的神秘人。
“玄冰石碎了,七棺的齒輪就停了。” 神秘人的聲音透過電流雜音傳來,父親的背影微微顫抖,“但秘辛不是詛咒,是百年前婉兒寫下的證詞 —— 光緒帝臨終前,把毒殺細節刻在了銅表齒輪上,每一道齒痕,都是砒霜的分子式。”
錄像突然卡頓,陳雪的指尖劃過屏幕,看見父親轉身時,胸前閃過半枚青玉佩的光澤 —— 正是母親遺留的那枚,而玉佩內側的冰裂紋,此刻正在石棺黃綾的投影裏顯形。她猛地扯下護目鏡,任由湖水灌進眼眶,終於看清黃綾上的朱砂小楷:“戊申年十月廿一,太後遣李蓮英持銅表至瀛台,表內砒霜三錢,混於杏仁茶中。”
冰棺突然發出 “嗡鳴”,銅表齒輪開始逆向轉動。陳雪抓住黃綾的瞬間,水溫驟降至零下二度,湖底的氣泡在她周圍炸開,形成七道棺木的光影。她看見辛酉年的肅順被絞前,手中握著相同的冰裂紋銀鐲;戊戌年的譚嗣同,血衣上的砷痕與懷表殘片吻合;而 1981 年的祖父,臨終前指向的東北方向,正是此刻的天池冰窟。
“陳氏血脈不是替死鬼,是守密人。” 神秘人的聲音在水底回蕩,陳雪轉身,看見對方站在冰窟裂縫處,銀鐲在幽暗中劃出冰棱,“1861 年你高祖寫的毒方,1908 年婉兒刻的血字,都在等一個敢把真相公之於眾的人 —— 不是打破輪回,而是讓曆史睜眼。”
湖水突然變得清澈,陳雪看見冰棺底部刻著幅星圖,北鬥七星的每個星位都嵌著銅表殘片,第七顆星位空缺處,正躺著她手中的 “2025” 碎片。當碎片嵌入的瞬間,整座天池的冰層發出玻璃般的脆響,七道光束從湖底射向天際,在夜空中拚出 “辛酉 戊申 庚午” 的時間環。
監控錄像恢複正常時,父親正將黃綾複印件塞進保險櫃,動作與她此刻的行為分毫不差。陳雪突然明白,所謂七棺血字,從來不是詛咒的終點,而是真相的起點 —— 玄冰石碎了,銅表停了,但刻在曆史裏的砒霜痕跡,永遠需要有人擦拭。
她握緊黃綾,任由潛水服的浮力帶她上浮,冰棺在身後漸漸閉合,血字在冰層下發出最後的熒光:“秘辛既出,輪回永絕。” 水麵破開的瞬間,長白山的月光落進她的眼睛,頸後那道淡紅印記,不知何時變成了北鬥七星的形狀 —— 那是守宮砂消失前,留給陳氏最後一代傳人、也是第一位破局者的勳章。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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