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醫生聽著唐九洲的陳述，在表格裏記著什麽。
    “好了，你先隨護士去病房吧。等其餘兩人也麵診完畢，你們三個再開始下一步的檢查。”女醫生起身，去門口通知了門外的警員。
    於是，唐九洲被押往了病房。
    病房那邊，病房門上標著的房號是201。
    “201……”唐九洲默念著病房號。
    警員將他推入病房，鎖上門，離開了。
    病房裏，沒有住在這兒的病人，是三張床。
    “什麽？我一個人……”唐九洲默默地在牆角蹲下。
    下一個是周峻緯。
    麵診完，周峻緯同樣被帶到了201病房。
    唐九洲聽見外麵傳來當啷當啷的手銬聲，警覺起來。
    果然，下一秒，門開了。
    推進來的，是周峻緯。
    周峻緯進來以後，門被再次帶上、上鎖。
    “你沒事吧？”周峻緯看著牆角裏的唐九洲。
    “我沒事。”唐九洲緩緩起身。
    “那你蹲那兒幹嘛？”周峻緯問道。
    唐九洲：“我害怕……就我一個人……”
    周峻緯：“哦，沒事。”
    唐九洲：“恩齊是……”
    周峻緯：“在我後麵，我是在你之後去的麵診。”
    唐九洲：“這樣。”
    周峻緯：“我們先想辦法看看能不能開這個手銬吧？如果解開了，一會兒恩齊來了也可以幫他解，我們好快點離開這裏。”
    唐九洲：“好的。”
    手銬掛在手上，已經有了淺淺的勒痕。
    “這個要鑰匙，有個鎖孔。”周峻緯觀察著手上的手銬。
    門外，再次響起了手銬的聲音。
    “是恩齊嗎？”唐九洲抬頭看向門那邊。
    聲音接近又遠去，緊接著是一扇門打開的聲音。
    聽上去，那扇被打開的門和他們不遠，感覺就在隔壁。
    “不會是202吧？”唐九洲估摸著。
    周峻緯：“恩齊一個人被關去了202？”
    “警員走了嗎？”唐九洲和周峻緯確認著。
    “走了，沒聲了。”周峻緯聽著門外的動靜。
    唐九洲：“我看看能不能和隔壁聯係。”
    “你這是……”周峻緯看著唐九洲貼到了202那邊的牆上。
    “你不知道嗎？隔牆有耳，我們可以成為那隻‘耳’。”唐九洲聽著隔壁的動靜。
    果然，隔壁傳來了細碎的說話聲。
    但是這堵牆壁的隔音效果確實不錯，所以唐九洲即使聽見了有人在說話，也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
    “小齊？”邵明明坐在病床上，看著被警員推進來的齊思鈞。
    警員將齊思鈞推進病房，轉身離開了。
    走之前，給房門上了鎖。
    邵明明：“小齊，等候室裏……是……”
    齊思鈞：“我是第二個，小何還在等候室裏。”
    邵明明：“小何……”
    “我剛剛過來的時候，我看見我們旁邊還有一個201，會不會是恩齊他們啊？”齊思鈞想起警員把他押來的時候看見的201病房，“我不能確定我們後麵的病房有他們。但是這個安排，感覺是有人排在了201，我們才會在202的感覺。”
    “噓！”邵明明豎起了食指。
    齊思鈞一怔，壓低了音量，“怎麽了？”
    “隔壁有聲音。”邵明明小聲地道，“有人在捶牆。”
    “是201那邊嗎？”齊思鈞確認著。
    邵明明：“好像是……”
    齊思鈞：“不會真是他們吧？”
    邵明明：“我們敲回去？”
    齊思鈞：“我覺得可以。”
    邵明明敲了敲。
    牆壁發出悶響，傳到了另一邊。
    “對麵聽見了！對麵敲了！”唐九洲激動地說著，回頭看著身後的周峻緯。
    周峻緯：“是嗎？我想知道是不是恩齊……”
    唐九洲：“我們大聲喊，那邊應該是可以聽見的，但是估計還會驚動外麵的警員。”
    接下來，前往麵診的是何運晨。
    隻是，麵診剛剛開始，診室裏的燈突然暗了。
    “怎麽回事？”女醫生抬頭看向頭頂的燈。
    這時，何運晨注意到，走廊裏的燈也熄滅了——因為門縫那裏，沒有光透進來。
    何運晨：“停電了？是不是出了什麽事跳閘了？”
    “你稍等，我和警員說一下。”女醫生走向門那邊開門。
    門外等候的四位警員，見女醫生開門。
    “麵診怎麽了？”一位警員問道。
    “燈滅了，麵診得出的結果恐怕會和真實情況出現參差，能否等電力恢複之後再進行？”女醫生詢問道。
    “叮鈴鈴！叮鈴鈴！”那個負責此次押送的警員的手機響了。
    他接通電話，“組長，何事？好，可是，那六個人……好，好的，我們四個馬上回去。”
    掛斷電話之後，他看向其他三位警員，“組裏有更要緊的事，我們得先回去。”說罷，他看向女醫生，“這六個人我們暫時把他們放置在這裏，希望你們不要讓他們六個嫌疑人跑了。電力恢複後請及時進行接下來的檢查，我們事後會返回這裏查看這六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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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醫生：“好的。”
    隨後，四位警員離開了三樓。
    女醫生歎了口氣，回到診室。
    診室裏，已經沒人了。
    女醫生一陣慌亂，掀開簾子，看看門後，“跑了？”
    就在剛才，何運晨看見女醫生出去和警員說起就診的情況，連忙翻看診室裏的抽屜，看見了一串鑰匙。
    他不知道是幹嘛用的，但是直覺告訴他這東西有用，於是他揣兜裏帶走了。
    拿到鑰匙之後，他看向門外，看見四名警員看向了和診室相反的方向，女醫生站在警員身後，背對著診室。
    好機會！
    何運晨趁機開溜。
    跑向了和他們反方向那邊的一條走廊裏。
    即使現在是下午，但是因為停電，走廊裏還是有些昏暗的。
    尤其是和窗戶平行的小廊道，光幾乎被窗戶那側的牆體完全遮擋。
    即使有人路過那條廊道口，也會因為光線不足，不會注意到躲在那裏的何運晨。
    何運晨悄悄地看著外麵的情況，謹慎地行動著。
    畢竟自己手上的手銬還是太晃眼了，別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當下的身份。
    這樣明晃晃地出去，即使警員已經離開，醫院也會把他抓住。
    他得趁著停電，醫院無法查看監控，帶著同伴悄悄離開這裏。
    隻是……現在就他一個。
    他的已知信息是，邵明明和齊思鈞已經麵診結束被帶往了另一個地方。
    曹恩齊抵達了醫院，不知道他們那邊是隻來了他一個還是還有其他人。
    他看向走廊裏，他剛剛跑出來的診室旁邊，就是他們這個中午用餐在的等候室。
    等候室的門旁邊，有個牌子——等候室02。
    莫不是，還有一個等候室01？
    何運晨看向離自己更遠的走廊那邊。
    那裏，確實還有一個房間，但是門邊牌子因為當前的透視原因，看不清上麵的文字。
    此時，女醫生從診所裏出來了。
    她叫住了一個路過的護士，和護士說了些什麽，然後就緊急疏散走廊裏的人，診室裏的人……總之就是一切何運晨能看見的人，都在女醫生和護士和他們說過話之後，匆匆離開了。
    女醫生離開前，還敲了敲那個何運晨看不清門牌的房間門。
    裏麵傳來了一個聲音。
    聲音很小，但是……
    “恩齊？”何運晨驚訝，他壓低聲音感歎著。
    “他還在裏麵，但是有一個丟了。”女醫生緩緩道，“走吧，我們也快走，這裏很危險。”
    女醫生似乎察覺了什麽，看向走廊深處。
    何運晨一驚，連忙縮回去，讓自己完全藏匿在小廊道的陰影之中。
    “好的。”護士隨女醫生離開了。
    何運晨聽見兩人的談話聲，再一次探頭查看著情況。
    由於廊道的視野有限，何運晨很快就看不見她倆了。
    伴隨著“鐺”的一聲，似乎是三樓通向樓梯和電梯的必經玻璃門關上了。
    “喀拉！”
    腳步聲一點點遠去，何運晨能聽見的聲音，除了窗外樓下來來往往的汽車聲，什麽也沒有了。
    走了？
    “這個疏散居然這麽快？醫院的就是不一樣啊……”何運晨感慨著，從轉角裏出來。
    現在沒人了，雖然被鎖在了這裏，但是行動肯定是比剛才方便的，先去試圖救恩齊出來，再想辦法離開這裏，找到其他人好了。何運晨心想。
    何運晨走向了那個看不清門牌的門前。
    門牌：等候室01。
    “對了。”何運晨確定剛剛女醫生敲的就是這扇門。
    何運晨敲響了門，“恩齊？”
    “小何？”曹恩齊聽見聲音，有些驚喜，“你怎麽也在這裏。”
    “是的……”何運晨試圖轉動門把手，“我打不開，不知道怎麽救你……”
    “我……”曹恩齊剛要起身，就被腳上的鐵鏈絆了一下。
    何運晨：“恩齊！”
    曹恩齊：“沒事，隻是我的腳被鐵鏈鎖在了牆上。”
    何運晨：“這樣，你看看屋裏有沒有什麽可以把門打開的啊？”
    “我看看。”曹恩齊正要向門那邊走去，才發現，即使已經繃直了腳上的鐵鏈，向前伸手，也夠不到門把。
    何運晨：“怎麽樣？”
    曹恩齊：“太遠了，鐵鏈太短，我夠不到……”
    “你都夠不到嗎？”何運晨震驚。
    曹恩齊：“是，伸手，盡力了。”
    何運晨：“莫不是有別的解法……我去護士站看看。”
    曹恩齊：“好。”
    何運晨走向了走廊入口，看向了玻璃門那邊。
    玻璃門果然被關上並上鎖了。
    何運晨走到玻璃門前，看向玻璃門外的那個鎖。
    何運晨：“在外麵，即使有鑰匙了，也開不開啊？”
    先找找有沒有開等候室01的鑰匙好了。
    護士站裏，有兩列抽屜，每列抽屜有三個抽屜。
    “有鑰匙嗎？”何運晨先拉開了左邊的那一列最上麵的抽屜。
    抽屜裏，是抽紙和塑料水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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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間那個抽屜，是軟導管和其他醫療相關的東西。
    最下麵的抽屜，拉不開。
    “不行，那看看另外那邊。”何運晨走向右邊的那一列抽屜。
    最上麵的抽屜裏，是一張張空白登記表和空白掛號單。
    中間的抽屜是，是填有信息存檔的單子。
    最下麵的抽屜，拉開，是一串又一串的鑰匙。
    “鑰匙！”何運晨連忙拿出了一串。
    不對，這裏怎麽看都有快30把鑰匙……
    “先去看看鎖孔。”何運晨走回了等候室01門外。
    曹恩齊聽見腳步聲過來，“小何？”
    何運晨：“我過來看看鎖孔，我找到鑰匙在哪兒了。”
    曹恩齊：“小何，你手上還戴著手銬嗎？”
    何運晨：“是的，怎麽了？”
    曹恩齊：“沒，隱約間好像聽見了手銬碰撞的聲音，問問是不是你。”
    “哦哦。”何運晨查看著鎖孔，“扁的，中間三個起來的，三個齒……”
    何運晨回到護士站裏，翻看著裏麵的鑰匙。
    此時，天一點點暗了。
    護士站裏，光線昏暗，抽屜裏的鑰匙根本看不清，隻能看見確實有很多鑰匙在那裏。
    “糟了……反正沒人，先把鑰匙捧到有光亮的地上好了。”何運晨捧起抽屜裏的鑰匙，擺到了還有點光線的地上。
    何運晨翻找著，“應該是這個。”
    何運晨拿起了那把鑰匙。
    那把鑰匙，被和其他六把鑰匙鑰匙串在了同一個環上。
    “去給恩齊開門。”何運晨走到等候室01門前，嚐試著將鑰匙插入鎖孔。
    鑰匙插進去了，旋轉。
    “哢噠！”
    何運晨按下門把手，推開了門。
    門後，一片昏暗。
    殘餘的天光，隻能看見和外界連接的窗戶。
    何運晨：“恩齊？”
    “這裏。”曹恩齊揮了揮手。
    何運晨看見了坐在長椅上的他，“怎麽辦？即使我把門打開了，我也帶不了你出去啊……護士站會有打開這個鐵鏈的鑰匙嗎？”
    “還鎖著嗎？”曹恩齊拉過何運晨的手。
    何運晨的手也是被手銬掛久了疼，這一拽，何運晨就過去了。
    “很疼吧。”曹恩齊看著何運晨被手銬銬住的雙手。
    何運晨：“還好。我再去找找鑰匙裏，有沒有可以開手銬和鐵鏈的。”
    曹恩齊：“可能性不大吧？”
    何運晨：“先找找看吧？我還有一個抽屜沒打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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