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藏經閣險-劍典殘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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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庚金鬼域的磁暴在寅時初刻準時降臨,葉星河趴在鏽跡斑斑的星艦殘骸後,看著漫天飛舞的庚金晶體如億萬把懸垂的手術刀,在暗紫色的星空中切割出無數細小的時空裂縫。他肋骨的星艦紋路突然發燙,那些嵌入骨骼的微型舷窗紋路竟自動閉合,形成一層金屬薄膜——這是淬體訣第四重“星砂煉骨”賦予的新能力:將骨骼法器化,抵禦能量衝擊。
    “鬼域的庚金晶體會主動追蹤器修的星軌。”陸明軒的聲音從通訊器中傳來,夾雜著磁暴的電流雜音,他的位置在三百米外的隕鐵山丘後,信號時斷時續,“二十年前我隨你父親來過一次,他在第七座晶簇群裏看到了葉家初代器修的殘影……”
    葉星河摸向腰間的三瓣劍鞘,殘片表麵的星紋與最近的晶核產生共振,晶體表麵突然映出半幅模糊的戰鬥畫麵:一位身著隕鐵鎧甲的老者背對著他,手中的三瓣劍鞘正將漫天晶簇煉化成星艦的引擎部件,每一片庚金晶體都刻著與他腕間相同的星軌。
    “那是初代先祖葉天舟。”陸明軒的聲音突然清晰,“他當年在這裏創造了‘星河鍛艦術’,用庚金晶核做引擎,讓凡人造出了能穿越時空亂流的星艦——可惜被九眼魔尊的先祖用骨刀陣打斷了傳承。”
    磁暴稍歇,葉星河貼著地麵爬行,指尖觸到嵌在隕鐵中的半截斷刃,刃身刻著葉家的族紋,缺口處殘留的星芒與他腕間的星軌產生共鳴。記憶如潮水般湧來:五歲那年,父親曾用這斷刃的仿製品教他“碎骨撞”,說這是葉家器修“以身為刃”的入門招式。
    鬼域中央的庚金熔爐在磁暴間隙顯形,爐身纏繞著十二道毒藤狀的黑血紋路,每一道都對應著葉家十二代直係先祖的生辰星位。葉星河剛靠近熔爐十步,腕間星軌突然被拽向爐底,七具嵌著九眼符文的屍骸破土而出,骨骼表麵的星紋竟與他的肋骨紋路一一對應。
    “阿河,是二叔公!”他認出其中一具屍骸腰間的葉氏鍛鐵腰牌,牌麵刻著“天璿”二字,正是祖父的親弟弟。屍骸的指骨突然化作毒藤鏈刀,刀刃上的星軌竟是葉家秘傳的“搖光破甲式”,但每一道紋路都纏著魔修的黑血,如同被汙染的傳承。
    “借器修的骨頭煉魔兵,好狠的手段。”陸明軒的聲音帶著顫抖,“當年九眼魔尊的先祖攻破碎星港,將葉家直係的骨頭煉成了‘庚金屍潮’,每具屍骸都能模仿葉家的鍛體術——”
    第一具屍骸的鏈刀已劈至麵門,葉星河本能地揮出鍛鐵錘,錘頭的星軌與對方指骨的星紋產生共振,竟讓屍骸的動作凝滯半息。這是淬體訣第四重的“器魂共鳴”能力,能短暫接管同源器修的骨骼操控權。
    “二叔公,得罪了。”他低聲呢喃,鐵錘改劈為刺,精準點向屍骸胸口的“天樞穴”——當年祖父創此招式時,正是為了在不傷筋動骨的前提下,喚醒被魔修控製的器魂。
    黑血從穴位湧出,屍骸體表的九眼符文崩解,露出底下淡金色的葉家族紋。葉星河眼眶發酸,看見屍骸的尺骨處刻著細小的星艦輪廓,正是父親曾說過的“葉家直係血脈標記”。他突然明白,魔修不僅想摧毀葉家的肉體,更想汙染他們的傳承印記。
    “小心!其他屍骸在共鳴!”陸明軒的警告傳來時,其餘六具屍骸已形成北鬥戰陣,每具屍骸的骨骼都在模仿他的星軌動作。葉星河感覺肋骨的星艦紋路被強行同步,竟不受控製地揮出一拳——目標正是自己的膻中穴。
    危急時刻,他咬舌尖血祭劍鞘,三瓣合一的星芒化作鎖鏈,將自身星軌與屍骸的共鳴切斷。劇痛中,他發現戰陣的弱點在於中央的熔爐,每具屍骸的骨骼都通過黑血與爐底的骨刀陣相連。
    “陸師兄,引動磁暴中的庚金晶簇!”他大喊著甩出隕鐵碎渣,借第四重“星艦煉骨”的能力,將肋骨的舷窗紋路轉化為晶簇引導器,“用晶簇切斷黑血連接!”
    陸明軒立刻會意,在山丘後用羅盤引動三千米外的晶簇群。漫天庚金晶體如暴雨般落下,葉星河運轉淬體訣,讓肋骨的星艦紋路模擬熔爐的共鳴頻率,將晶簇精準導向黑血紋路。
    “嗤——”
    黑血在晶簇的切割下發出尖嘯,七具屍骸同時僵立。葉星河趁機衝至熔爐前,看見爐底沉睡著一把布滿裂痕的骨刀,刀身刻著與他劍鞘殘片相同的星紋——正是當年祖父斬斷的九眼魔尊先祖的本命兵魂。
    “阿河,拿走骨刀,用劍鞘淨化它!”陸明軒的聲音中帶著狂喜,“這是初代先祖用自己的肋骨煉成的‘星河骨刀’,當年被魔修汙染後埋在此處!”
    劍鞘殘片剛接觸骨刀,熔爐突然震動,刀身的黑血竟化作九眼魔尊的虛影:“葉家小子,你以為淨化骨刀就能阻止本座?別忘了,你的骨頭裏也流著被汙染的血——”
    虛影揮出骨刀,葉星河感覺心口的星軌一陣刺痛,竟看見自己的肋骨紋路中滲出黑血。危急時刻,二叔公的器魂虛影突然在他眼前顯形,用僅剩的星力為他擋住致命一擊:“阿河,記住,器修的血不是詛咒,是讓萬兵歸位的引路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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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虛影消散前,將一縷星芒注入他的劍鞘,骨刀上的黑血應聲崩解,露出底下的星河紋路。葉星河趁機將骨刀融入自身尺骨,頓時感覺整條手臂化作無堅不摧的庚金之刃,腕間星軌突破腰際,蔓延至尾椎,每一道紋路都刻著初代器修的鍛體心得。
    “原來骨刀才是三瓣劍鞘的本命兵魂。”他低語著撿起熔爐中的劍典殘頁,殘頁上的星紋在他掌心自動拚接,顯露出被魔修篡改的真正內容:“星河劍典非攻伐之術,乃器魂共生之道,唯有凡人之血,能讓萬兵認主。”
    磁暴再次降臨,葉星河看見遠處的陸明軒正在與三具新出現的屍骸戰鬥,對方的骨刀招式竟與他剛融合的星河骨刀如出一轍。他突然福至心靈,運轉劍典殘頁上的“器魂共感術”,竟能“看”見陸明軒的戰鬥軌跡——原來對方用的是葉家失傳的“隕星九式”。
    “陸師兄,用‘天樞回旋’破他的刀勢!”他將共感到的招式通過星軌傳遞,陸明軒立刻領悟,手中的隕鐵劍劃出完美的弧光,將屍骸的骨刀生生震斷。
    戰鬥結束後,兩人在熔爐旁會合,陸明軒看著葉星河腕間新增的尾椎星軌,眼中閃過複雜的情緒:“當年你祖父將星河骨刀分給三個兒子,你父親拿到的是‘搖光刃’,二叔公是‘天樞刃’,而我兄長……”
    他突然住口,望向熔爐深處的星軌漩渦,那裏隱約可見葉家初代器修的背影。葉星河知道,有些秘密還不到揭曉的時候,就像他剛融合的骨刀,刀身上的裂痕需要用更多的戰鬥和修煉去填補。
    返回靈霄宗的途中,葉星河站在啟明號的觀測甲板,看著庚金鬼域在星艦尾光中縮成一個亮點。他摸向心口的劍鞘印記,那裏正與骨刀的星紋產生共鳴,仿佛有無數器魂在耳邊低語,訴說著葉家器修一脈在星河中的掙紮與傳承。
    “葉師弟,劍典殘頁上的‘器魂共感術’,能讓你感應到所有葉家直係的器魂。”陸明軒遞來一杯星砂茶,茶湯中漂浮著細小的庚金晶體,“包括你父親、母親,還有……”
    他沒有說下去,但葉星河已經明白。那些在滅門案中逝去的族人,那些在礦洞、在藥廬、在星艦墳場犧牲的同伴,他們的器魂並未真正消失,而是化作星芒,永遠融入了他的骨骼與星軌。
    星艦引擎的嗡鳴中,葉星河翻開劍典殘頁,最新領悟的心得寫著:“當你的骨頭能承載祖先的器魂,當你的血液能喚醒沉睡的萬兵,你便不再是孤獨的凡人,而是整條星河的器修傳承中,最堅韌的一環。”
    庚金鬼域深處,熔爐底的星軌漩渦突然加速,初代器修葉天舟的虛影緩緩轉身,眼中倒映著葉星河遠去的星艦。他掌心的三瓣劍鞘發出清鳴,與葉星河腕間的星軌形成跨越千年的共振,仿佛在說:
    “凡人之血,終成星河之錨;器修之道,本就是用骨頭寫就的凡人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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