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入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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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陸凡的目光已經落在車陣中央的幾輛馬車上,那青袍護衛幹脆也不再隱瞞,壓低聲音,帶著一絲神秘道:
“道友怕是也猜到了,我等此行的任務,所謂物資隻是掩飾罷了。真正的重點,是護送這些具備靈骨潛質的孩童,送入淩天閣培養。”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修煉要從小打根基。淩天閣雖非正統的仙門,卻極重視自家勢力的根底,常年在凡間搜羅有資質的孩童。
從小培育,骨相、氣息、神魂都能打下根基。將來若有人真正脫穎而出,甚至能被推舉為外閣、內閣的閣主,乃至長老。”
話音一轉,他冷哼一聲:“當然,大多數,最終不過是做個普通弟子,替淩天閣撐起門麵。可若真有天賦驚人之輩,一朝得勢,飛天也不是夢。”
陸凡聽完,眉眼未動,隻是淡淡點了點頭,沒有再追問。
餘下的路程中,因為陸凡的存在,車隊再未遭遇任何劫難。就算偶有野獸在遠處窺伺,也在陸凡無聲無息的劍意掃過後,盡數退散。
數日之後,車隊跨越千裏,終於在晨霧彌漫中,看見了風瀾城的輪廓。
那是一座臨江而建的巨城,城牆上浮刻著密密麻麻的青銅銘紋,隔著數十裏都能感受到陣法的靈息。
淩天閣的外閣駐地便坐落於城內,俯瞰江麵,樓閣林立,氣勢森然。
車陣緩緩駛入風瀾城。幾名城衛披著青銅甲胄,在門口仔細驗查,確認淩天閣的標誌後,才冷聲放行。
一路風塵仆仆的商隊,終於得以進城。
街道寬闊,兩側樓閣林立,行人或是修士、或是凡人,皆低聲行走,見到車隊上懸掛的淩天閣旗幟,無不避讓,氣氛中透著一股肅然。
青袍護衛再次走到陸凡身邊,語氣帶上幾分鄭重:“道友,這幾日相處下來,我可看得出你的能耐。可否考慮清楚了?是否願意加入我淩天閣,做一名供奉?憑道友的實力,這一步並不難。”
陸凡眸色淡淡,沉吟片刻,還是緩緩點頭。
青袍護衛神色一喜,連忙將此事上報,隨後親自領著陸凡,穿過風瀾城的主街,抵達淩天閣的外閣駐地。
那是一座占地極廣的殿宇群,朱漆大門前,常年駐守著靈息強橫的護衛,連空氣都似凝重幾分。
“外閣殿。”青袍護衛低聲道,“供奉若想入閣,需先通過這裏的考核。”
考核場是一座寬闊的武場,青石鋪地,陣法銘紋遍布其下,氣息森然。場中等待的,是三名麵色蒼老的考官,皆為凝氣巔峰修士,背後插著淩天閣外閣的長旗。
其中一名灰須老者開口,聲音沙啞:“規矩你應知,隻要戰平我等任何一人,便有資格麵見閣主。若敗,便退。”
陸凡神色平靜,微微頷首,走上擂台。
他如今早已築基,但始終壓製修為,氣息止於凝氣十層。
他隨意挑中其中一名考官,拔劍而立。兩人一交手,陸凡的劍勢克製而沉穩,便將老者逼退數步。
這還是陸凡將實力壓製到極致了,本來憑他現在的實力,哪怕隨意一擊,此人便是一具屍體了。他偏偏保持著旗鼓相當的程度。
戰局持續一刻鍾,兩人各退半丈,打成平手。
灰須老者收劍拱手,語氣平淡:“實力尚可。”
另一名考官則隨手遞來一塊刻有淩天閣外閣印記的令牌:“憑此令,等待閣主召見。若是閣主親自認可,方可正式成為淩天閣供奉。”
考核結束後,青袍護衛從執事處領到幾枚靈石,作為引薦成功的獎勵。
他本想揣入懷中,見陸凡神色淡漠,猶豫片刻,幹脆轉手奉上:“陸道友,區區薄禮,不成敬意,算是謝你一路上的護佑,也算結個善緣。”
陸凡隻是看了他一眼,袖袍一揮,將靈石推了回去:“留給你吧,我用不上。”
青袍護衛愣了愣,隨即躬身行禮,心中更添幾分敬意。
他看得出來,眼前這少年在戰妖獸時,展現出的實力遠勝於此刻,顯然刻意藏拙。
若真能入閣,甚至被閣主看重,日後地位必不凡。與其攀附於幾枚靈石,不如留下一個順水人情。
接下來的數日,陸凡一直未被召見。
外閣駐地雖寬敞,但規矩森嚴,像他這種預備的供奉,無事不得隨意外出,甚至想與城中修士接觸,也得先報備。
大多時間,皆隻能在殿中閉門自守。
陸凡耐性本就有限,幾日下來,眉心已漸漸壓出一絲冷意。
“讓人等上幾天,是真想看我底細,還是……在消磨耐心?”
閑來無事,他索性盤膝而坐,從儲物袋中取出數枚玉簡與幾卷破舊的獸皮卷。
那是他在天淵修士儲物袋中尋出的,多為天淵土著修士流傳下的法門,內容駁雜,卻都圍繞著“靈骨”展開。
與外界修行相比,天淵的修士幾乎沒有靈根的概念。
所有法門都強調以“骨”為核心:以骨髓儲息,以骨紋行氣,以骨竅開周天。經脈隻被視作輔助,更多的靈息流轉與儲存,都在骨骼之中。
陸凡細細比對,眉頭漸漸皺緊。
“外界以靈根為基,骨骼隻是載體;天淵卻反過來,靈息寄於骨,甚至將骨磨煉為‘第二靈脈’……兩者若能互補,或許能開出新的修行之路。”
想到這裏,他目光一凝。
他身上最大的秘密,正是那雙靈根。哪怕在虛靈門的典籍中,也找不到相關記載。
若能借天淵的“骨道”修行法門,將這股詭異的雙靈根力量進一步調動,也許能催生出前所未有的力量。
但他心底也清楚,這條路並不好走。
靈骨和靈根或許本就是衝突的,稍有不慎,就可能走火入魔。
陸凡神識探入玉簡,一段段骨道修行的圖紋浮現在腦海中:人體骨架被靈息灌注,骨紋如蛛網般亮起,宛若要生出第二條經脈。
直至又過去了數日,緩緩吐出一口氣,收起玉簡,將心神收回。
外閣的天光燈火已亮起,夜巡的執事腳步漸近,整個大殿重又陷入寂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