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擊殺方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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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銘的呼吸已經亂成了風箱,胸腔劇烈起伏,耳邊是自己急促的心跳聲與血液奔流的轟鳴。
靈氣在經脈中如烈火般灼燒,精血的燃燒讓他全身每一寸肌肉都在發痛,可他依舊不敢停半分,因為他知道一旦停下,就意味著死。
霧色翻湧的山道盡頭,忽然傳來一聲陰冷的低笑,像冰針般直紮進耳膜。
“居然有人,把方銘逼得如此狼狽?”
那聲音帶著一種漫不經心的調侃,仿佛已經在欣賞一場注定的敗局。
方銘心頭一震,急忙循聲望去,隻見前方霧幕被一股陰風撥開,一道人影緩緩顯露出來。那人身著墨色長衫,麵容俊美卻透著詭異的蒼白,唇角噙著若有若無的笑意,一雙眸子幽暗如淵,似乎能將人的魂魄都吸進去。
“林玄冥!”
方銘眼底驟然浮現一絲狂喜,同為天骨修士,林玄冥的名號在天淵中州絕對不弱於自己,此刻出現,簡直是天賜援兵!
“助我攔下此二人!”方銘幾乎是脫口而出,語氣裏帶著急切與期待。
然而,陸凡與柳凝霜的腳步未曾有絲毫停頓。那兩道逼人的殺意,如同兩柄寒刀,劈開霧氣直取方銘。
麵對即將到手的獵物,他們的眼神中沒有一絲猶豫。
林玄冥靜靜地站在那裏,並未如方銘所想般立刻迎敵。他隻是微微眯起眼,目光掠過正逼近的兩人,神色逐漸凝重。
隻一眼,他便看出了端倪——
這二人,皆是築基境,卻在無形中透出一種與境界極不相符的壓迫感。那種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殺伐鋒芒,讓他這個身為天骨的存在,也生出一種不想與之硬撼的本能警覺。
林玄冥唇角的笑意漸漸收斂,目光陰鷙地在方銘和追兵之間來回幾次,似乎在權衡什麽。
方銘見他遲遲不動,心頭一急:“林玄冥!你我皆為天骨,同處中州,這兩人來曆不明,你若此時出手,便是大功一件!這些人殺了我,下一個就可能是你!”
然而林玄冥隻是低低一笑,那笑聲透著一絲譏諷:“方銘兄,你似乎高估了我出手的欲望。”
他緩緩抬手,虛虛按在胸口,像是在行一禮,卻帶著幾分不懷好意的輕慢。
“說實話,這兩人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實力……當真不弱。方兄,你如今的處境,我看得很清楚。若是我貿然插手,隻怕連我自己都要搭進去。”
方銘的瞳孔瞬間收縮,“你——!”
林玄冥目光幽幽,語氣卻依舊不緊不慢:“恕在下無能為力。不過——”他話鋒一轉,唇角泛起一抹陰寒的笑意,
“你之死,我會記在心上。待我離開秘境,必將此事原原本本傳出,讓淩天閣知道是何人將你逼入絕境。到那時,自會有人替你報仇。”
言罷,他的身形驟然化作一團翻滾的黑煙,仿佛溶入霧氣之中,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隻留下一絲帶著陰寒的氣息在原地緩緩散開。
陸凡與柳凝霜對視一眼,眼底同時閃過一抹冷色。
方銘看著林玄冥消失的方向,心頭那點最後的僥幸徹底破滅。四周的霧氣似乎壓得更沉了,甚至讓他呼吸都帶著血腥的味道。
“你們……真敢——”
他話音未落,背後已傳來淩厲的破空聲。
陸凡出劍如雷,驚弦劍上的鋒銳氣息化作一道凝練至極的劍光,直劈而下。
柳凝霜手中法訣一轉,冰寒之力瞬間封鎖了方銘周身的空間,令他連閃避的餘地都被徹底壓縮。
方銘怒吼一聲,骨紋在皮膚下瘋狂遊走,銀槍橫掃,爆發出匹敵金丹初期的一擊,想要硬撼而出。
但這一次,他麵對的不再是普通的攻擊,而是兩股鋒銳到極致的殺機,配合得天衣無縫。
陸凡的劍光逼迫他不得不防,而柳凝霜的冰封術法則將他唯一的退路死死鎖死。
空氣在碰撞的靈力下炸裂,方銘的身影被直接逼退數丈,腳下的地麵龜裂成蛛網狀的深痕,濺起的碎石在勁風中化作暗器般射向四周。
“該結束了。”陸凡低聲吐出這幾個字,劍勢再度凝聚,殺意如潮般湧來。
方銘眼底的瘋狂與絕望交織在一起,他還想拚命掙紮,但精血的燃燒已將他推到極限,體內的力量開始出現不可逆的崩潰。
柳凝霜的手印一捏,大片寒霜驟然凝結在方銘腳下,將他瞬間釘在原地。
陸凡的劍光趁勢貫穿而下,帶著淩厲的破空聲,在空氣中留下一道長長的殘影——
下一瞬,劍鋒透體而出,血光如噴泉般迸發。
方銘的眼神驟然空洞,嘴唇翕動,似乎還想說什麽,可終究沒能吐出一個字。
他緩緩跪倒在地,銀槍脫手,發出一聲清脆的落地聲。片刻後,整個人無聲地倒在了那片血色與寒霜交織的地麵上。
柳凝霜和陸凡同時停下腳步,胸膛起伏間,霧氣被呼出的熱氣衝散出一小片空隙。
兩人的眼中都帶著一絲凝重,方銘雖死,但留給他們的壓力仍在心頭縈繞。
不愧是天骨修士,哪怕在最後的掙紮中,仍爆發出幾乎令二人都感到棘手的力量。
若是換成單人交鋒,即便能壓製,想在短時間內將其斬殺,恐怕也是千難萬難。
陸凡目光微沉,隨即抬手一揮,劍光如閃電般劃破空氣,直接剖開方銘的殘軀。
血光中,一道赤紅如焰的骨骼緩緩浮現,整整一尺長,形狀與常骨無異,卻在骨麵之上流淌著一層宛如液態的紅光,仿佛有生命般在骨紋間流轉。
那股氣息,厚重、磅礴、淩厲無比,甚至在接近的刹那,讓陸凡的神魂都生出一種被壓迫的感覺。
“這就是……天骨?”
陸凡低聲呢喃,伸手握住的瞬間,指尖像是觸碰到了一塊沉睡著古老意誌的聖物。
骨麵上的每一道紋理都複雜到近乎不可解,仿佛是某種天地大道的縮影,隱隱透出極致鋒銳與厚重殺機。
他能感覺到,隻要沉下心來觀摩此骨,必能有所悟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