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尋求支持築同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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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義珍把咖啡杯擱在長椅邊沿,紙杯底圈在水泥麵上洇出一圈淺黃。
    他盯著地圖上那七個紅點,手指一根根鬆開又攥緊。淩晨三點的風從巷口灌進來,吹得紙角嘩嘩響,他沒動,像是跟這夜較上了勁。
    天剛蒙亮,他起身回住處,洗了把臉,換了襯衫,領帶也沒打,直接拎包出門。
    市委大院還沒幾個人,他繞到黨校舊樓,借校友會的名義登記了一台傳真機,把昨晚整理的三頁材料塞進去。撥號時手穩得很,按完最後一個數字,他順手把si卡摳出來掰斷,扔進垃圾桶。
    材料發出去不到兩小時,手機響了。來電顯示是加密線路,他走到地下車庫才接。
    “看了。”鍾正國聲音低,沒寒暄,“你這報告,寫得比紀檢的還狠。”
    “事實就擺在這兒。”丁義珍靠著柱子,“不是我狠,是他們把路堵死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趙立冬這個人,表麵老實,肚子裏彎道多。你別指望他配合。但你現在不是一個人在走,知道吧?”
    “明白。”
    “該說話的人,你可以去找。該遞話的渠道,別怕麻煩。隻要不越界,我不攔你。”
    丁義珍沒應,隻說:“我想動建委那個王文革。”
    “動可以,但得有路數。”鍾正國頓了頓,“高育良前兩天還在問我你的情況,他現在雖然在岩台,但嘴皮子一動,底下人耳朵都得豎起來。你找個由頭,去趟岩台,見見他。”
    “好。”
    掛了電話,丁義珍沒回辦公室,直接打車去了市紀委家屬院。陳光明住五樓,早起遛狗,看見他站在樓下,愣了一下。
    “丁副市長?你怎麽在這兒?”
    “路過,順便看看你。”
    陳光明牽著狗沒鬆手,“有事?”
    “有點事,想跟你聊聊。不進屋,就站這兒。”
    狗在腳邊打轉,陳光明抬腳擋了擋,“你說。”
    “我手上有一封舉報信,說莽村每年土地補償款被截留,村幹部私分。信沒署名,但附了兩份轉賬記錄。我看不懂財務,想找個人參謀。”
    陳光明眉頭一跳,“這種事,不該先交信訪辦?”
    “交了,石沉大海。”丁義珍從包裏抽出一份複印件,“我今天不是以副市長的身份找你,是當個朋友,問問你,要是你碰上這種事,查不查?”
    陳光明盯著那紙看了兩秒,冷笑:“查?上個月我提過一次莽村的事,第二天書記就找我‘談心’,說要顧全大局。”
    “那你還幹不幹紀檢?”
    “我幹。”陳光明聲音壓低,“但我得知道,誰是真想幹事的。”
    丁義珍把材料塞進他狗繩的夾層裏,“今晚看完,要是你覺得該查,明天早上八點,我在市政府後門的豆漿攤等你喝早茶。”
    說完他就走,沒回頭。
    中午,他撥通王大陸的電話。
    “老王,我在京海碰上硬茬了。”
    “趙立冬?”
    “不止。整個係統像一鍋漿糊,上麵清,底下濁。我剛遞了份材料給劉省長,他鬆了口風,讓我自己搭班子。”
    王大陸在那邊笑了一聲:“你這是要拉隊伍了?”
    “不然怎麽辦?一個人查,查到哪兒算哪兒。得有幾個信得過的人,哪怕先搭個架子。”
    “我這邊動不了人,但可以給你遞個名字。”王大陸頓了頓,“安欣你還記得吧?”
    “金山縣公安局那個?”
    “就是他,他是刑警出身,還是京海人,父親是烈士,根子正。你要是信得過,可以試試探探底。”
    “怕就怕他被關係綁住了。”
    “那就看你能不能說得動他。”王大陸聲音一沉,“我在金融口還有幾個老部下,一個在人民銀行,一個在審計局,都是實權位置。你要查資金流,他們能幫你開條縫。”
    “好,記下了。”
    下午三點,丁義珍出現在市檢察院副檢察長辦公室。聊了半小時,全是空話。
    什麽“加強協作”“提升效率”,對方點頭如搗蒜,眼神卻飄著。出來後,他在走廊抽了根煙,扔進垃圾桶時,煙頭還冒著火星。
    晚上八點,陳光明來了電話。
    “信我看了。轉賬記錄真實,收款賬戶確實是李有田兒子的。但這事背後有建委的人簽字放行,動它就是動趙立冬的線。”
    “我知道。”
    “你真要查?”
    “我已經沒退路了。”
    陳光明沉默幾秒,“我幫你盯內部風聲。但動手之前,得有證據鏈。單靠一封匿名信,不夠。”
    “我會補。”
    “還有,別指望公安那邊主動配合。現在刑偵口的人,誰不知道徐江是趙家的白手套?”
    丁義珍沒接話,隻說:“明天我約了建委的王文革,說是谘詢項目審批流程。你要是有空,幫我留意紀委有沒有人突然調閱他的檔案。”
    “行。但我提醒你,別太露。”
    第二天一早,丁義珍在市政府後門的豆漿攤坐下。油條剛出鍋,他掰了一塊扔進碗裏。八點整,陳光明穿著便裝走過來,手裏拎著公文包。
    “我昨晚查了王文革的履曆。”他坐下,聲音壓得低,“他老婆在徐江的建材公司當會計,去年買了套三百平的江景房,全款。錢從哪來的?沒人問。”
    丁義珍攪著豆漿,“所以他不是清白的,是糊塗?”
    “他是裝糊塗。”陳光明冷笑,“但這種人,隻要你給他一個台階,他就能順著往下走。”
    “那就給他個台階。”
    兩人正說著,一輛黑色奧迪緩緩停在街對麵。車沒熄火,車窗降下一半,裏麵的人沒下車,隻抬手衝這邊點了點。
    陳光明眼神一緊,“那是王文革的司機。”
    丁義珍沒動,繼續喝豆漿。
    十分鍾後,司機走了。丁義珍掏出手機,給王文革發了條短信:“項目谘詢的事,您看今天下午方便嗎?”
    回複來得很快:“三點,我辦公室。”
    掛了電話,陳光明低聲說:“他敢見你,說明心裏有鬼,但也覺得你能被拿捏。”
    “那就讓他覺得,我真想跟他合作。”
    陳光明起身要走,忽然回頭:“我今晚會把那份舉報信複印三份,一份鎖在紀委檔案室,一份放我家保險櫃,一份交給我老婆。要是我明天突然‘生病’,你知道去哪找。”
    丁義珍看著他,“你這是在賭。”
    “紀檢幹部,不賭這個,賭什麽?”
    陳光明走了。丁義珍坐在原地,把最後一口豆漿喝完,掏出筆,在隨身本子上寫下:
    “同盟已立,三人成陣。
    陳光明——紀委,主內線;
    王大陸——外援,通高層;
    周叔舊部——查資金,斷血路。
    下一步,撬開王文革檢測到敏感內容,請修改後重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