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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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女、堂兄……
趙琰心中啞然,難道是……
安福聽到這也是大驚,之前的三夫人好像就是泉州的,也是一位孤女,三年前和離,回了泉州,這一切不會這麽巧吧……
他偷看公子臉色,公子神色不變,他呼出一口氣,藏起那個想法。
又怕等下遇見更難處理的事,立馬叫了紀大爺趕緊回去……
…………
縣令府內,見嚴拳回來,花氏攏著頭發靠了過來打趣,“今日是溫柔鄉裏回來,不知魂回來了沒有。”
嚴拳想起今日那位州牧的做派,回道,“那你可就錯了,歌姬舞女是有,可那位趙州牧一上來便叫了下去,隻喝了幾杯悶酒。後麵我還故意用百姓生計試探他,可誰知,人家是真關心,讓我明日就將卷宗送過去呢。”
花式疑惑,“莫不是剛過來,想要個好體麵。”
嚴拳脫掉外衫,洗漱完躺在床上,重重的呼出一口氣,“管他是什麽想法,隻要我這烏紗帽在就行。”
又道,“這會才是舒坦。”
花式看他說的不假,想起大夥說的推了推他,“哎,那州牧真的生的比女兒還美。”
嚴拳不可置否點下頭,“真真的龍章鳳姿,玉樹臨風,貌比潘安啊。不愧是京裏頭來的,那通體氣派也是攝人。”
“那今日這位大人滿意你的安排嗎。畢竟這回能不能升遷就隻能看他了。”
嚴拳歎了一口氣,“這位大人怕是難以捉摸,今日退避舞姬,也不全然是做做樣子。”
又道,“算了,這大人物我們好生作陪就是,其他的想也沒用,快睡吧。”
花氏見他對新來的州牧興致缺缺,也隻好睡下。
第二日,嚴拳一到州牧府,便看見了一身官服的趙琰。
一大堆田稅、賦稅、雜役、技藝類卷宗堆滿了桌案,嚴拳傻了眼,這會終於明白,這位大人不是說著玩的。
他訕訕地抄手想著怎麽搪塞過去,有關民間技藝的卷宗他還沒來得及整理,“那個……大人怎麽不多休息幾日,再來辦事,畢竟舟車勞頓……”
趙琰回答,“無妨,早點了解這些事物也好。”
嚴拳坐在旁邊的桌椅上,又問,“大人如今是睡在府衙內嗎,這裏畢竟簡陋了一些。如果大人需要找個住處,我倒是可以效勞。”
趙琰邊看文書,邊說,“談不上簡陋,能住人就行。”
嚴拳又說,“那大人可需要仆役,我看大人也隻帶了一個隨從,要不我給大人推薦幾個管理家務的女仆。”
趙琰搖頭,“不用了。”
嚴拳還想說,這時前麵庭院卻傳來,砰的一聲。
“有怨啊……”堂外的鼓被人敲擊的震天響。
嚴拳一時驚得差點跳起來,回頭看向趙琰。
趙琰放下宗卷,麵無表情地從案桌起身去了府衙正堂。
嚴拳在他身後跟著,百思不得其解,今日怎麽著就有冤了呢,額頭的汗終究落了下來,這新官上任的第一天,就如此不太平。
到了正堂,趙琰拍響驚堂木.
一群人相互攙扶著進來,個個聲淚齊下,原來被告叫王忠,原告是王臨的父親。
王臨?
趙琰想起了昨晚驚馬的那人,貌似就叫王臨。
王臨父親道,“這天殺的王忠,因嫉妒我兒得了商船的差事,便夜裏殺了我兒啊。”
如王臨父親所言,王臨昨晚回去不消片刻便死亡,死之前在河源街與王忠喝酒。
王臨父親狀告王忠謀殺。
趙琰凝眉詢問王忠昨日在何處喝酒,什麽時候散的,又有何人可做證明。
王忠答,“河源街第三鋪喝的酒,子時散的,無人作證。可王臨臨走時還好好的,我哪裏就謀殺了他,大人啊,這王臨父親最是訛人,怕是想奈上我,訛錢呐,大人。”
趙琰示意嚴拳叫人將酒鋪的夥計,河源街當晚守夜的人都叫了過來。
又讓仵作驗屍。
最後結論,王臨不是食物中毒而死,而是被利器所傷,飛刀刺進腦中而死。
王臨父親一聽哭得更大聲,“肯定是這歹毒的小子沒按好心,尾隨我兒,將其殺害。”
趙琰想起昨晚,王臨的確是一人在回家的路上,並未見其他人,又見仵作將王臨死前的相關證物呈了上來,一些衣裳和一盞提燈。
因為接近午時,鄉下人家槃根錯節,有些陰暗關係不一定放在台麵上說,趙琰便下令全部收押,等下午再審。
回到府衙內,趙琰問,“嚴大人怎麽看。”
嚴拳想起了證物,“既然王臨死前依然在看燈,想來這燈可能被人做了手腳,大人不如招巧燈娘子審問。這提燈手藝一看就是巧燈娘子的。”
趙琰想起之前聽其他人說的巧燈娘子,沒有說話。
嚴拳有心想要賣弄自己,也想與他拉攏些,“說起巧燈娘子,她的前夫也是京城中做官的,大人可能還認識呢。”
趙琰垂下眼瞼,毫無情緒,“姓誰,名誰。”
“這就不知道了,隻知道那家是個高官,看不上巧燈娘子,三年前和離了。巧燈娘子的爺爺以前也是個京官,自小為她孫女定下姻緣,誰知家道中落,流落泉州。如今這唯一的孫女俞畫棠,估計也被這樁婚事,傷透了心,這才回了泉州,學起了手藝。”
心中的猜疑終於被證實,趙琰身形顫了一下,抬起頭,不可置信地問,“你說那位巧燈娘子叫俞畫棠。”
嚴拳不知眼前這位為何變了聲調,“我可以肯定就叫這名。生的好看,與我夫人有緣,還救過我家小兒子呢。”
久遠的記憶衝破緊箍,他想起了那位從泉州來嫁給他的女子,三年前她冷靜地說出她要一筆錢,作為和離的條件,他答應了。
記憶中她永遠在靜雅堂那個偏僻的院子,時不時找各種機會與他說話。
她性格沉靜,在府內沒有什麽存在感,有時要不是下人提醒,他甚至忘記了他還有個妻子。
可記憶中她低眉順目、小心翼翼,跟嚴拳說的技藝精巧,令人佩服的大恩人是同一個人嗎?
見趙琰不說話,又變了神情,嚴拳小心賠笑道,“想來大人高門,定是不認識那家的。聽說對俞姑娘非常不好,保不定那公子在外有什麽相好,找了個理由逼著和離的。畢竟俞姑娘是個孤女,即便有個同姓的堂兄,可終究無法為她撐腰。”
趙琰平複了一下心情問,“她是什麽回來泉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