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一拳打在棉花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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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市長又咂摸:“難不成是我名氣太大,嚇著她了?”
    鄭雲帆倒是不著急:“本來也就是以音會友,以後若有良曲,我多去江邊演奏就是。”
    這倆人一唱一和都給鄭雲氤看無語了:“那個小姐怕不是看不上我哥這款,不想嫁過來唄。”
    這一下把兩個男人都嚇得大驚失色。
    鄭市長:“這怎麽可能?”
    鄭雲帆:“我絕無此意!”
    鄭雲氤自覺已經是家裏數一數二的我行我素了,沒想到這爺倆更是自己有自己的主意,都按照各人以為的方向獨自前行。說實在的互相統一一下意見呢?
    這時候她倒是忘記了自己黏著陸星淮的時候可沒有跟陸星淮統一過意見。
    鄭市長眉頭一豎:“我兒子不說花容月貌,也是閉月羞花。”
    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兒子長得女相呢。
    鄭雲帆也是想著跟人家姑娘隻是認識一下,怎麽就談婚論嫁了呢?
    鄭雲帆:“我與那位小姐素未謀麵,並不敢耽擱人家。”
    鄭市長不認同:“嫁給我們鄭家,怎麽能算耽擱呢?”
    這點鄭雲氤就隨她家老爺子了:“這倒是,多少人求之不得呢!那個小姐也不見得能找到比咱們家更好的人家了。”
    鄭雲帆最討厭這套論調,他一張嘴可說不過家裏一老一小兩張嘴,更何況他這幾年光說外語來著。最後,他也隻能把嘴閉上,躲到家外頭去了。
    走過綠江江畔,不知不覺他又到了之前聽見笛音的地方,紅橋綠影船隻過,隻是這次他形單影隻,也沒有帶小提琴。於是他踏上石橋,靜靜的站在橋上望著流水發呆。
    今日天色尚早,江上船來船往,漁歌號子合著遠處汽笛聲,推倒一片蘆葦。秋陽將釀了一年的陽光傾灑在江麵上,醉人一般的金色光斑被一艘船推著去吻另一艘船,赴死一般的撞碎成無數金箔。
    晃得人睜不開眼睛。
    而就在鄭雲帆酣醺在這片秋意中時,被人猛地一拽,居然跌坐在橋上。
    鄭雲帆有些發愣,那人逆著光附身看他:“先生,有什麽想不開的?”
    他本身就懂音樂,對聲音敏感,這一句一聽就懂了,是那天的“笛聲”。
    江若柳每日忙著家裏那些事情,中秋節後是重陽,多少貨等著清點,那些富貴太太的閑散談資也傳不進穿短衫的糙漢子耳朵裏。她那天好容易早早散工,父親叫她先回家。她悠悠閑閑的走過清江,還買了兩包蜜餞準備回家就著茶吃,結果一抬頭就看見石橋上站著一個穿西服的公子哥,眼睛直直的盯著江水發愣。那眼神就像陷進了什麽東西裏一樣,看得江若柳一陣發毛。
    這年頭,糙漢子養活一家老小也沒見壓力過大尋自殺的,但有錢人家的公子小姐個頂個的有心理疾病。江若柳來不及細想,先把人從橋上拽下來再說。
    那個公子哥應該也沒想過有人會來拽自己一把,一個踉蹌坐在青石板路上,仰著頭直直的看著江若柳。
    江若柳為了讓自己看著親切些,對他笑了一下:“先生,有什麽想不開的?”
    公子哥眼神更直了,嘴巴張張合合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江若柳很體恤他,畢竟這位公子哥看起來精神狀態不是很好。她將手裏一包蜜餞塞進他手裏:“常言道,船到橋頭自然直,先生也有海闊天空的一天。”
    看見江若柳要走,公子哥張張慌慌的拽住江若柳的手腕,又覺得唐突,趕緊鬆手:“小姐,小姐請留步。還未知道小姐尊姓大名。”
    江若柳很是奇怪,看了他一眼,並未出聲。
    公子哥伸出手來,是新文明的做派,打算握手:“我名叫鄭雲帆,想與小姐做個朋友。”
    江若柳聽見這個名字瞪大了眼睛,如同五雷轟頂:“你叫什麽?”
    “鄭雲帆。”公子哥溫溫柔柔的,又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名字。
    江若柳不語,她這是什麽運氣,青嶺就這麽小?不到十天遇見同一個人兩次,還是在同一座橋上。她幾乎要被嚇得拔腿就跑,可是鄭家公子要與一個小戶商人之女做朋友,江若柳要是不答應,未免有點太不識抬舉了。
    更何況,目前也沒有證據證明他認出自己來了呀!
    江若柳想到這裏,伸出手來握住鄭雲帆的手:“我姓江,江記雜貨家的。”
    鄭雲帆虛虛一握就鬆開手,問:“江小姐中秋節前一天可曾在此吹過一首《梅花落》?”
    江若柳:……
    她說是也不是,不是也不是。隻是她這一番猶豫,鄭雲帆心下就明白她果然就是。
    鄭雲帆想來不喜歡強求,隻說:“此事你我心知即可,滿城風雨並非我所願,若是讓江小姐困擾,鄭某這裏說一聲抱歉。”
    江若柳還未張嘴,鄭雲帆又急切的說:“我隻是知音之情,隻求共聊音樂,不聊其他。若是江小姐仍不肯原諒鄭某,鄭某願意改日親赴貴府奉禮謝罪。”
    江若柳之前就聽說鄭家的公子像柳枝做的人,未曾想遇見他第一麵,就看見柳枝滿頭大汗,江若柳不禁有些好笑:“鄭先生不必如此,我本就沒有怪罪於您,若您真登門謝罪,反而折煞我了。”
    “剛剛所說朋友一事……”鄭雲帆保證道,“若江小姐覺得困擾,我並不告訴別人。”
    不告訴別人,他倆這不就成私會了嗎?江若柳趕忙說:“不,我們光明正大的就是。隻是我才疏學淺,笛子隻是吹著玩的……”
    “不,江小姐的笛聲正讓鄭某茶飯不思,不,餘音繞梁,嗯,餘音繞梁。”鄭雲帆越抹越黑,急得腦門上又要冒出幾滴汗珠來。
    江若柳又笑了:“就算是茶飯不思也無所謂。”
    “啊?”郭翼無語,“就這麽著,他倆就在一起了?莫名其妙。”
    她懷疑這裏麵多多少少有以訛傳訛的部分。或者說這個鄭公子長得貌比潘安,那郭翼還能稍微理解一點。
    郭翼冥思苦想,最後問李誠亦:“那你瞧著那位鄭公子長得怎麽樣?”
    李誠亦何曾仔細評價一個男人的長相,半天也想不出一個詞兒,最後文不對題的說:“我和星淮說話,好像拳頭打在春風裏,至少還有一點暖意。和那位鄭雲帆說話,是真的感覺一拳打在棉花裏,渾身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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