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倒要瞧她還有什麽花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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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薑府偏院,薑苡柔心頭一緊。
簷角蛛網密布,窗紙破洞處漏進寒風,母親正就著昏黃的燭火縫補衣裳,手指上滿是針眼。
"柔兒來了?"
母親慌忙起身,卻因久坐腿麻踉蹌了一下。
薑苡柔扶住母親,觸手一片冰涼。
案幾上擺著半碗冷粥,幾根鹹菜,連墨府嬤嬤的用度都不如。
"母親..."她喉頭哽咽,"大哥呢?"
"去外地鋪子了。"母親抹淚,"你父親說讓他曆練曆練..."
薑苡柔攥緊帕子。
大哥自幼聰慧,十歲就能作詩,如今卻被發配到偏遠鋪子做賬房。
而主母生的草包兒子薑涼,整日鬥雞走狗,卻能橫行無阻。
正說著,外頭傳來薑府主母尖利的笑聲:
"喲,這不是墨府的薑姨娘嗎?怎麽,回娘家打秋風來了?"
薑苡柔轉身,正見薑夫人帶著兒媳——薑涼的夫人蘇鄂,款款而來。
"母親慎言。"蘇鄂假意勸阻,"三妹妹好歹是墨大人的愛妾..."
"愛妾?"
薑夫人嗤笑,
"不過是個玩意兒罷了。你母親在鄉下住了這些年,不也活得好好的?"
薑苡柔指甲掐進掌心。
她想起前世母親病重時,薑夫人連大夫都不肯請,生生拖到油盡燈枯。
這一世雖借墨淩川之力將母親接回,卻仍是這般處境。
“你呀,連個腳趾頭不如我的韻霧。”
蘇鄂道:“是呀,大姐姐可是宮裏的貴人呢。”
薑苡柔輕笑道:
"大姐姐入宮三年,至今仍是貴人,貴人才是從六品吧?
不知道大姐姐是不是要把貴人做到老呢?”
薑夫人見狀,尖聲道:
"你一個妾室,也配議論宮闈之事?
我的韻霧再不濟也是陛下的妃子,乃是正經主子,不像你這個賤妾..."
"母親!"
蘇鄂想到薑涼說的有幾筆生意要過墨淩川的手,急急打斷,
"三妹妹難得回來,不如讓她同去前廳用膳?"
薑苡柔冷笑:"不必了。"
她轉身握住母親的手,偷偷塞了兩張銀票,
"女兒改日再來看您。"
母女倆含淚依依惜別,
“柔兒放心,母親挺好的,你在墨府要照顧好自己,不要惦記母親。”
薑苡柔落淚道:“女兒知道了。”
走出薑府時,她淚眼,回頭望了眼朱漆大門。
墨淩川雖將她母親接回,卻改變不了她和大哥在府中的地位。
她隻有成為焱淵的寵妃,才能真正主宰命運。
回到墨府,府中熱鬧非凡,擺著喜宴,與她入府時的冷清截然不同。
薑苡柔徑直去了荷貴院,王淑寧正將妝匣砸向銅鏡。
菱花鏡裂成蛛網狀,映出她扭曲的麵容:"賤人!都是賤人!"
"夫人當心傷了手。"
薑苡柔拈起案上半截斷簪,
"這紅珊瑚簪還是您去年生辰時,大人親自描的花樣呢。"
王淑寧猛然轉身,赤紅著眼撲來:
"你也配提生辰禮?"
她繡鞋踩到滾落的珍珠踉蹌一下,薑苡柔適時扶住她手臂,指尖不著痕跡按在腕間穴位。
"妾身是為夫人憂心。"
她貼近王淑寧耳畔低語,
"薛家妹妹入府便是貴妾,若來日誕下長子..."
話音未落,王淑寧已渾身顫抖。
院外傳來喧鬧聲,薑苡柔瞥見丹桂閣方向亮起的紅燈籠。
她鬆開手任王淑寧跌坐在地:
"平妻之禮,夫人可要同去觀禮?"
“賤人!都是賤人!”
薑苡柔輕笑出了荷貴院,上一世這會兒,她像個傻瓜一樣躲在芙蓉院裏傷心,現在頓覺多麽可笑。
入夜,芙蓉園裏。
薑苡柔勾唇,褪去外衫跪在佛龕前。
月光透過紗窗,在她雪白中衣上織出銀紋,腰間束帶隨著叩拜動作若隱若現。
墨淩川推門而入時,正見她虔誠合掌:
"信女祈願大人官運亨通,早得貴子..."
燭火搖曳,照得她側臉宛如玉雕。
"柔兒..."
他喉結滾動,伸手去扶。
薑苡柔順勢跌進他懷中,發間蓮花香混著佛前檀香:
"大人怎在此?今夜該宿在丹桂閣..."
尾音未落,墨淩川已擒住她手腕。
"你在發抖。"他指尖摩挲她腕間跳動的血脈,"薑家又給你氣受了?"
淚水恰到好處地墜落:
"母親屋裏...什麽都沒有,吃出用度還不如下人。"
她仰起臉,讓月光照見眼角將落未落的淚,
"主母說...說妾身這樣的身份,原不配..."
話未說完,墨淩川已將她打橫抱起。
"明日就讓薑家知道,我的柔兒配得上天下最好的...
你放心,薑家的幾宗買賣要經過我過手,你父親他會聽的。"
“大人待柔兒真好。”
錦帳垂落時,墨淩川扯開她腰間束帶:
"大人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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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苡柔抵住他胸膛,
"今夜是薛妹妹的好日子..."
她指尖劃過他喉結,"您若在此,明日薛太尉恐怕要找你說道了。"
墨淩川眼底翻湧的欲色逐漸冷卻。
他起身整理衣襟時,薑苡柔已將束帶係回腰間,那截雪膚重新隱入素白中衣。
丹桂閣內,薛毓敏的茜素紅蓋頭已被淚水浸透。
聽見腳步聲,她驚喜掀簾,卻見墨淩川衣襟微亂。
"夫君..."她強顏歡笑遞上合巹酒。
墨淩川仰頭飲盡,冷冽道:"安置吧。"
紅燭燃盡時,他背身而臥,懷中卻攥著從芙蓉院拾得的檀木佛珠。
翌日清晨,墨淩川出門前,將人叫到前廳。
難得拉住王淑寧的手,臉上卻是當家人的不容置疑。
“夫人,毓敏入府,府中更熱鬧了,日後她和苡柔同為側夫人。”
相當於把薑苡柔也抬到了平妻的位置,隻不過沒有過明麵。
薛毓敏會意,拉起薑苡柔的手:
“大人說的不錯,苡柔比我進門早,日後我就叫她姐姐。”
薑苡柔順著笑說:“毓敏妹妹,日後咱們一起好好侍奉大人和夫人。”
墨淩川看著薑苡柔的舉止風範,不禁滿意的點頭。
“好,我出門去辦差了。”
王淑寧殷勤的給他整理衣袍,“夫君,早些回府。”
墨淩川點點頭,掃了眼薑苡柔,大步流星出了門。
他一走,王淑寧的臉上馬上沒了笑顏。
端坐上方,張嬤嬤道:“薛姨娘,您趕緊給夫人敬茶吧。”
“不巧,我手受傷了,端不得茶杯,想必夫人不會介意吧?不如,行禮算了?”
薛毓敏盈盈下拜,王淑寧卻遲遲不叫起。
薛毓敏頸間東珠珠串在晨光中泛著幽光。
"妹妹初來乍到..."
王淑寧話音未落,薛毓敏已直起身:
"姐姐客氣了,妾身雖是庶出,卻也知禮數。"
她撫著珠串,"這翡翠是太後賞的,姐姐可要細看?"
王淑寧臉色鐵青,正要發作,卻見薛毓敏轉向薑苡柔:
"昨夜多謝姐姐提點。"
她眼中閃過一絲感激,"若非姐姐相勸,大人怕是要誤了吉時。"
薑苡柔垂眸淺笑:"妹妹言重了。"
與此同時,皇宮裏。
早朝過後,
鑾駕行至太和殿轉角,焱淵猛地攥緊扶手:"停下!"
他死死盯著前方粉紫身影,威嚴道:
"讓那人轉過來!"
全公公連忙上前喊住,
那人回眸,卻是昭昭公主。
少女歪著頭,明媚笑問:
"皇兄,您這是回養心殿嗎?"
昭昭公主是太後所生,焱淵和鴻乾的親妹妹,還未及笄。
焱淵攥著扶手的手青筋暴起:"無事。"
他閉上眼,那抹粉紫卻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養心殿內龍涎香繚繞,全福捧著茶盞的手頓了頓:
"陛下若實在惦念,不若讓薑貴人邀墨府側夫人入宮..."
"狗奴才,多嘴。"
焱淵驟然捏碎手中朱筆,墨汁濺上奏折裏"墨淩川"三字。
他猛地起身,玄色龍袍掃落案上茶盞,碎瓷聲驚得全福撲通跪下。
帝王大步走向冰鑒,寒霧漫過他骨節分明的手。
翡翠十八子躺在冰中,浸著霜花的珠串貼上手心時,激得他指尖發顫。
忽然,明黃穗子縫隙裏透出一抹桃粉——像極了薑苡柔那夜撕破的裙角。
"取剪刀!"
全福膝行著遞上金剪,見帝王發狠似的絞斷穗子。
絲線散落間,一截精巧的桃粉小辮滑入掌心,編法正是薑苡柔綰的樣式。
"陛下明鑒,"
全福額頭抵地,
"這穗子老奴日日擦拭,斷沒有..."
"朕知道。"
這翡翠十八子伴貼身隨他十五載,怎會不知明黃穗子隻是明黃穗子,而如今裏麵竟夾著桃絲小辮。
焱淵摩挲著發辮,薑苡柔,這是你扔掉翡翠十八子的緣由?
為得是讓他見到此情景?她竟有這樣的心機....
到底是投機,還是別的?
帝王希望是別的....
比如男女之情,不錯,她是有勾引帝王之心,他不會感覺錯....
腦海中浮現出,墨府那夜,火光映著她汗濕的脖頸,衣襟散開時...
雋美臉龐上,現出一抹笑,
"這女人好大的膽子,竟敢在禦用之物上動手腳。"
全福覷著帝王泛紅的耳尖,"側夫人當真好巧手,"
"她豈止是手巧。"
焱淵喉結滾動,將發辮纏上手腕,
"墨府那夜..."話音戛然而止。
那晚薑苡柔被他按在紫檀屏風上,發間小辮掃過他唇角的觸感驟然鮮活。
全福聽著帝王驟然加重的呼吸聲,頭垂得更低:
"老奴這就傳旨..."
"不必。"
焱淵突然喝止,卻將桃紅發辮鄭重綰在了翡翠十八子串珠上。
幽黑眸光,瞧著瞧著,狹長鳳目帶出了眼尾的上揚。
薄唇勾出鋳美無雙的笑容,修長食指,撩撥煽動穗子,
"朕倒要瞧瞧,這狐媚子還能翻出什麽花樣。"
焱淵起身,走到雕花窗邊,望著夜幕沉沉。
恍如又見圍場山洞裏,她握著他執劍的手刺入狼喉。
那時她喘息著貼在他耳畔:"陛下心跳得好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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