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軍劍在我手中震顫，龍形浮雕吞吐著金光。玄清脖頸上的劍形紋路已經蔓延到半邊臉頰，他咬緊牙關，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它在試圖控製我..."玄清的聲音帶著顫抖，"快...快用破軍劍..."
    我舉起長劍，卻遲遲無法下手。劍鋒對準玄清的瞬間，我看到了他眼中的決然，也看到了他嘴角那一絲解脫的微笑。
    "動手！"他低吼一聲，"這是唯一的機會！"
    破軍劍發出清越的劍鳴，劍身上的"止"字綻放出耀眼的光芒。我閉上眼睛，劍鋒劃過一道完美的弧線——
    "鐺！"
    金鐵相擊的巨響震得我耳膜發痛。睜開眼時，我看到破軍劍被另一柄青銅古劍架住。持劍之人身披獸皮，頭生雙角，赫然是傳說中的蚩尤！
    "愚蠢！"蚩尤的聲音如同雷霆，"你以為這樣就能消滅我？"
    玄清的身體突然僵直，他的眼睛變成了純黑色。蚩尤殘魂已經完全控製了他的身體，脖頸上的劍形紋路扭曲成猙獰的獸麵。
    "你殺了他，就等於殺了我。"蚩尤冷笑道，"而殺了我，玄清也會魂飛魄散。這就是因果的糾纏，你永遠無法斬斷！"
    破軍劍在我手中劇烈震顫，劍靈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主人，用"止"字訣！"
    我深吸一口氣，劍鋒在空中劃出一個古老的"止"字。金光凝聚成實質，朝著蚩尤壓去。但他隻是輕輕一揮，就將金光擊散。
    "沒用的，"蚩尤的聲音中帶著嘲諷，"這把劍本就是我的兵器，你用它來對付我？"
    我愣住了。破軍劍突然變得滾燙，劍身上的龍形浮雕開始扭曲，化作一隻猙獰的獸首。原來這才是它的真麵目——蚩尤的佩劍"虎魄"！
    "現在，物歸原主吧。"蚩尤伸出手，虎魄劍劇烈震顫，幾乎要脫手而出。
    就在這時，一道白光突然從劍身中射出。無麵將軍的身影再次出現，他死死按住虎魄劍："白璃，記住我說過的話！"
    我猛然醒悟，劍鋒一轉，對準了自己的胸口。蚩尤的臉色終於變了："你瘋了？"
    "真正的殺伐之道，在於守護。"我輕聲說道，"如果必須犧牲自己才能阻止你，那我願意。"
    劍鋒刺入胸膛的瞬間，我看到了蚩尤眼中的驚恐。虎魄劍發出淒厲的哀鳴，劍身上的獸首開始崩解。玄清的身體軟軟倒下，脖頸上的獸麵紋路漸漸消散。
    "你...你竟然..."蚩尤的身影開始模糊，"用這種方式...斬斷因果..."
    我的意識逐漸模糊，最後看到的是一道金光從天而降，將蚩尤殘魂徹底封印。破軍劍——或者說虎魄劍——在我手中化作點點金光，消散在空氣中。
    "白璃！"玄清的聲音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我閉上眼睛，嘴角露出一絲微笑。這一次，終於守護住了想要守護的人...
    意識在黑暗中沉浮，我仿佛置身於一片虛無之中。耳邊傳來細碎的聲響，像是無數人在低聲絮語。我想要睜開眼睛，卻感覺眼皮重若千鈞。
    "白璃...白璃..."
    有人在呼喚我的名字。那聲音忽遠忽近，時而像是玄清，時而又像是閻羅王，甚至還有幾分像姑姑。我努力想要回應，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突然，一道金光刺破黑暗。我看到了無數畫麵在眼前閃過：黃帝與蚩尤的涿鹿之戰、白起坑殺四十萬降卒、玄清墮入魔道...這些畫麵如同走馬燈般流轉，最終定格在一個熟悉的身影上——那是我自己，手持破軍劍刺入胸膛的瞬間。
    "這就是因果嗎？"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
    我勉強轉過頭，看到一位白發老者站在虛空中。他手持拂塵，身穿道袍，周身環繞著淡淡的金光。
    "太...太上老君？"我認出了這位道教至尊。
    老者微微一笑："正是老道。白璃，你可知道為何蚩尤殘魂會選中你？"
    我搖搖頭，感覺這個簡單的動作都無比吃力。
    "因為你就是黃帝轉世。"太上老君的話如同驚雷，"當年涿鹿之戰，黃帝雖勝，卻也種下了因果。如今你以自身為祭，終於了結了這段恩怨。"
    我震驚地看著他，想要說些什麽，卻被他抬手製止。
    "不必多言。"太上老君揮動拂塵，"你的使命尚未完成。三界動蕩，需要你去平定。老道這就送你回去。"
    金光大作，我感覺身體變得輕盈起來。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越來越清晰...
    "白璃！白璃你醒醒！"
    我睜開眼睛，看到玄清焦急的麵容。他脖頸上的獸麵紋路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金色的劍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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