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呼嘯，吹得我符劍上的朱砂符紙獵獵作響。蘇挽月的氣息還殘留在我掌心的溫度裏，而她的玉簪正緊緊攥在我的袖中，仿佛一根刺，紮進血肉，提醒我她還在敵人手中。
    可現在，沒有時間悲傷。
    “陰羅殿、冥商、血骨門，三方撕裂‘幽影盟’後各自為戰，但……”陳智的聲音在議事廳內回蕩，“他們又重新聯手了。”
    我抬起頭，目光如刀掃過地圖上那片被墨汁染黑的區域——那是聯盟新集結的據點，位於地府東南咽喉之地，正是我們通往靈脈核心的必經之路。
    “他們這次不是臨時起意。”我緩緩道，“是有人在背後推動。”
    “你是說……淵？”陳智皺眉。
    我冷笑一聲，沒說話。那個名字像是一把生鏽的刀，割開了記憶的傷口。他總是在我以為一切盡在掌握時，悄然現身，將局勢攪得天翻地覆。
    “不管是誰，既然他們想打回來，那就讓他們看看我們的拳頭有多硬。”
    探子的消息來得比預想更快。
    三更天，一隊穿著破爛鬥篷的鬼差闖入營地，其中一人滿身是血，手裏還死死抓著一麵斷裂的令牌。
    “葉大人！”他跪在地上，聲音嘶啞，“冥商聯合陰羅殿與血骨門殘部，在東南方向集結重兵，準備反撲！”
    我接過令牌，上麵的火焰紋章已經被腐蝕了一半，但仍能辨認出是冥商執法隊的高級信物。
    “看來他們是真的惱羞成怒了。”我將令牌扔到桌上，冷笑道，“不過，這也說明我們之前那一擊，打得夠狠。”
    “問題是，他們這次的兵力遠超預期。”陳智指著地圖，“而且情報顯示，那位曾在倉庫中出現過的神秘高手，也在其中。”
    “他在等我。”我眯起眼，“那就別讓他失望。”
    議事廳內燈火通明，眾人圍坐一圈，氣氛凝重。
    “正麵衝突肯定不行。”孟婆開口，“他們的實力恢複得太快，而且地形對我們不利。”
    “那就不能讓他們靠近。”我拿起符劍，劃過桌麵，留下一道焦痕，“我們要做的，不是擋住他們，而是讓他們連靠近的機會都沒有。”
    “你的意思是……”陳智眼睛一亮。
    “設陷阱，布陣法，再配合暗殺小隊。”我嘴角微揚，“讓他們的反擊變成一場噩夢。”
    “聽起來很瘋狂。”蘇挽月的聲音突然從門口傳來。
    我猛地抬頭，隻見她披著一件破舊的外袍，臉上帶著傷痕，卻依舊神采奕奕。
    “你……你怎麽回來了？”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以為那麽容易困住我？”她輕笑一聲，走過來將一枚染血的匕首丟在桌上，“這是那位高手的佩刃之一。他說，下次見麵要親手取你性命。”
    我盯著那柄匕首，心中燃起一團火。
    “那我們就先讓他嚐嚐，什麽叫自討苦吃。”
    備戰開始得如火如荼。
    陳智動用全部情報網，搜集敵軍動向；孟婆帶領藥劑師連夜熬製迷魂香與蝕骨散；我則親自帶隊布置陣法和陷阱，每一步都精確到毫厘。
    “記住，這不是一場戰鬥，而是一場心理戰。”我在戰前會議上說道，“我們要讓他們恐懼，讓他們懷疑自己是否還能贏。”
    “老大，你這話說得太嚇人了。”一名年輕弟子忍不住嘀咕。
    “嚇人才是目的。”我咧嘴一笑，“讓他們以為我們無所不知，無處不在。”
    當夜，東南方向傳來第一聲爆炸。
    緊接著，是第二聲、第三聲……
    我們埋下的符咒陣法開始生效，敵軍前鋒被炸得七零八落，隊伍大亂。與此同時，潛伏已久的暗殺小隊出動，精準打擊敵方指揮官，造成更大的混亂。
    “他們果然來了。”我站在高處，望著遠處火光衝天的戰場，“但他們低估了我們的準備。”
    “葉婉兒，你還真是個瘋子。”蘇挽月站在我身旁，眼神閃爍。
    “瘋子？嗬。”我握緊符劍，“我隻是不想再被人牽著鼻子走罷了。”
    戰鬥持續到第四日清晨。
    敵軍雖強，但在我們的層層阻擊下，士氣早已崩潰。尤其是當他們發現所謂的“援軍”其實是我們的偽裝部隊時，整個前線徹底崩盤。
    “他們撤了。”陳智興奮地跑來報告，“冥商和陰羅殿的主力已經後撤，血骨門殘部也被我們包圍殲滅。”
    我卻沒有絲毫輕鬆。
    “不對。”我皺眉看著手中的密報，“他們不該這麽快就撤退。”
    “什麽意思？”蘇挽月問。
    “因為……”我抬頭望向遠方的霧氣，“真正的戰鬥，還沒開始。”
    霧氣中，隱約有一道身影緩緩走出，手持長鞭，麵戴青銅麵具，步伐沉穩，步步生寒。
    “終於等到你了。”那人聲音低沉沙啞，“這一次，不會再讓你逃走了。”
    我握緊符劍，腳下一動，身形瞬間閃至前方。
    “那就試試看吧。”
    符紙燃起，烈焰騰空，照亮了整片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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