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一口氣，把那塊幽光鱗片收進懷裏，火折子的微弱光芒在洞壁上投下搖曳的影子。腳下的石階不平整，像是被人刻意打磨過，又像是被時間侵蝕出的自然裂痕。
    “這地方越來越不對勁。”陳智低聲說，“剛才那陣嗡鳴聲我還覺得是錯覺，但現在……總覺得咱們是在往一個圈套裏鑽。”
    “你要是怕了就留在這裏。”我回頭衝他一笑，腳步卻沒有停，“反正我是不會回頭的。”
    老吳走在後麵，手裏拿著銅鈴鐺，時不時晃兩下，確認沒有暗藏機關。探險隊長沉默地跟在最後，眼神警惕，似乎對這個地方比我們更了解。
    洞內的空氣越發潮濕，牆壁上開始出現水珠，滴答作響，仿佛整個山體都在呼吸。前方的道路逐漸變窄，隻能容一人側身通過。
    “注意腳下。”我提醒道，自己先探步向前。石壁上的符號越來越多，有些甚至重疊在一起，像是某種警告疊加後的痕跡。
    剛走到通道盡頭，忽然一陣輕微的摩擦聲從頭頂傳來。
    “別動！”我猛地停下腳步，抬手示意大家靜止。
    幾乎就在同時，幾支毒箭從兩側的石縫中激射而出，擦著我的耳畔飛過，釘入對麵岩壁，發出沉悶的“噗”聲。
    “靠！”陳智往後一跳，臉色發白，“這地方真要命！”
    “看來有人不想讓我們繼續往前。”我說著，掏出一張符紙，貼在最近的一個箭孔上，封住了可能再次觸發的機關。
    “問題是——是誰設的？”老吳皺眉，“這些箭上的黑漬……不是普通的毒。”
    我蹲下來仔細觀察，果然發現箭尖殘留著一層詭異的黑色黏液，聞起來有一股腐爛的氣息。
    “管它是誰幹的，總之小心點就是。”我站起身，指了指前方，“那邊還有路。”
    穿過狹窄通道後，地麵變得開闊了一些，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刺鼻的味道，像是腐肉混著硫磺。
    “你們聽。”探險隊長突然開口。
    我們立刻屏住呼吸，耳邊除了滴水聲外，還有一種極其細微的震動，像是什麽東西在地下緩緩蠕動。
    “這不是地震。”陳智壓低聲音，“更像是……活的東西。”
    話音剛落，地麵猛地一震，緊接著一塊巨大的岩石從洞頂墜落，砸在地上，激起一片塵土。
    “快跑！”我大喊一聲，帶頭衝向左側的一條岔道。
    其他人緊隨其後，腳下的碎石不斷滑動，稍有不慎就會摔倒。身後接連不斷的塌陷聲越來越近，仿佛整座山都要崩塌。
    “這邊！”陳智忽然指著一處半掩的洞口，“進去！”
    我們爭先恐後地擠進去，我最後一個翻滾進去，剛一站穩，身後的通道就被塌方徹底封死。
    “呼……”我喘著氣，拍掉身上的灰塵，“這回真是撿了條命。”
    “你確定這是命？”陳智看著眼前的景象，語氣古怪。
    我們所在的這個洞穴比之前的更加寬敞，四麵牆壁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刻痕，那些符號比之前見到的更加複雜，排列也更有規律，像是某種古老語言的殘篇。
    “這些……好像和之前不一樣。”老吳湊近觀察，伸手摸了摸其中一道刻痕，“有點像是……地圖？”
    “地圖？”我皺眉，“怎麽到處都是地圖？”
    探險隊長沒說話，隻是盯著一麵牆看了許久，然後緩緩開口：“這不是地圖，這是指引。”
    “什麽意思？”我問。
    “意思是，這些東西不是給人看的。”他緩緩說道，“而是給某種東西指路用的。”
    我心頭一緊，正要再問，忽然聽到頭頂傳來一陣輕微的哢噠聲。
    “別亂動。”我低聲警告，“有動靜。”
    眾人立刻安靜下來，火折子的光線照出一小片區域，其餘地方都陷入黑暗。
    哢噠、哢噠……
    聲音越來越清晰，像是某種生物在石壁上爬行，動作輕巧卻帶著一種令人不安的節奏。
    “不是老鼠。”陳智握緊匕首，“太大了。”
    我慢慢抽出腰間的短刀，另一隻手摸出備用的符紙。就在那聲音靠近時，我猛地將火折子甩向空中，火光瞬間照亮了整個洞口上方！
    一隻巨大的蜘蛛狀怪物正趴在石壁上，八隻眼睛泛著幽藍的光，節肢關節處閃著金屬般的光澤，嘴裏滴落著綠色的黏液，落在地上竟腐蝕出一個個小坑。
    “這玩意兒……吃什麽長大的？”陳智倒吸一口冷氣。
    怪物顯然也被突如其來的火光驚到，發出一聲尖銳的嘶鳴，隨即猛地朝我們撲來！
    “散開！”我大吼。
    眾人迅速分散，我則迎著怪物躍起，手中的符紙精準地貼在它的腹部，符文瞬間亮起，爆出一圈青色火焰。
    怪物發出痛苦的尖叫，在空中翻滾著撞向石壁，濺出的黏液四處飛濺，幸好我們都躲開了。
    “這東西不怕疼，得找弱點！”我一邊喊，一邊落地翻身躲過它甩過來的前肢。
    “弱點？我看它全是弱點！”陳智罵了一句，揮舞匕首砍向怪物的腿關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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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戀戰！”我喊道，“我們不是來打架的！”
    探險隊長忽然指著洞穴深處：“那邊有個出口！”
    我一看，果然在牆角處有一個僅容人匍匐進入的小洞口。
    “走！”我當機立斷，“老吳先過去，陳智掩護！”
    老吳率先爬進去，接著是探險隊長，陳智邊打邊退，最後一把拽住我把我推了進去。
    我也顧不上客氣，直接鑽進洞口，剛爬出去，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陣劇烈的撞擊聲。
    “它撞進來了！”陳智的聲音從裏麵傳來。
    “快跑！”我拉起剛爬出來的老吳，朝前方跑去。
    洞內的空間越來越大，地麵上鋪滿了一種奇異的白色苔蘚，踩上去軟綿綿的，但每一步都會留下淡淡的熒光腳印。
    “這地方……太詭異了。”老吳喘著氣說，“我們到底進了什麽鬼地方？”
    “等找到答案再說吧。”我回頭看了一眼，“至少那蜘蛛沒追上來。”
    “不一定。”探險隊長忽然開口，“它沒追上來，是因為它本來就不該離開那個區域。”
    “什麽意思？”我皺眉。
    “你看地上的苔蘚。”他指著前方不遠處的一圈黑色邊界，“那是禁地的標記。”
    “你是說……我們闖進了一個禁區？”我心中一沉。
    “沒錯。”他點頭，“而這種地方，通常隻有一個目的。”
    “什麽？”陳智問。
    “不是用來封印什麽，就是用來喂養什麽。”他說完這句話，四周忽然響起一陣低沉的嗡鳴聲，像是某種龐然大物在蘇醒。
    “糟了。”我低聲說，“咱們可能吵醒了不該吵醒的東西。”
    地麵開始微微震動，前方的苔蘚下隱隱浮現出一道道裂縫，像是有什麽東西正在下麵緩慢移動。
    “跑。”我毫不猶豫地轉身，“能跑多遠跑多遠。”
    可還沒等我們邁出幾步，一道黑影猛然從地下破土而出，擋在我們麵前。
    那是一具半人高的石像，表麵覆蓋著厚厚的苔蘚，雙眼空洞，嘴角卻雕刻著一絲詭異的笑容。
    “這……是雕像？”老吳驚訝地說。
    “不是。”我盯著它的眼睛，心跳加快，“它是活的。”
    下一秒，那石像緩緩抬起手臂，朝著我們邁出了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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