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突然傳來推車軲轆聲，鮑勃的助理從門外探頭進來："明浩，飯到了。"他提著一大袋飯盒進來。
    “你左手邊那一袋拿給我吧，剩下的你提上去你們吃吧。”劉明浩過去把便當接過來放在桌子上，然後示意他上去。
    寧藝卓突然抽了抽鼻子："這個香味！是加了黃芪嗎？"她湊近時劉明浩看見她後頸貼的退熱貼，薄荷藍邊角已經卷起。"上周感冒還沒好？"他自然而然地伸手試她額頭溫度，卻在觸到肌膚前想起什麽似的轉成拍肩動作，"eonix休息室有漢方茶。"
    金旼炡拆便當盒的動作突然停頓，筷子尖指著某塊玉子燒："枝利！說過不許拿我飯開玩笑！"嗔怪聲裏混著內永枝利得逞的笑。
    玻璃門開合帶起的氣流驚動練習室角落的一些道具，某個羽毛造型的裝飾物飄飄蕩蕩落在寧藝卓發頂。柳智敏舉著手機連拍三張，快門聲驚起女孩們嬉鬧的漣漪。劉明浩退到牆邊陰影裏，看著鏡中倒影被暖光燈鍍上金邊。
    "歐巴要嚐嚐這個嗎？"內永枝利突然遞來飯團，海苔脆片在指尖簌簌掉落，"是金槍魚蛋黃醬..."她話說一半被金旼炡肘擊，梅幹從飯團裂縫裏探出暗紅一角。
    劉明浩接過時觸到女孩掌心薄繭，米粒粘在定製襯衫袖口也不甚在意。"以後你們出去活動期間..."他咬下飯團時停頓片刻，喉結隨著吞咽動作起伏，"記得在酒店冰箱凍幾瓶電解質水。"
    走廊感應燈次第熄滅的瞬間，他聽見寧藝卓用中文小聲說"歐巴連吃飯團都像在拍畫報"。玻璃幕牆外的夜色漸濃，中央空調出風口飄來不知誰的香水尾調，雪鬆混著忍冬花的清苦。
    飯後劉明浩又開始指導四人練習起了走位。
    內永枝利從音響控製台小跑過來，發間珍珠發夾隨著步伐輕顫："歐巴再指導我們練習一下安可舞台動線吧。"她遞來的平板電腦還帶著掌心的溫度，三維建模圖上密密麻麻的標記點像星群。劉明浩屈指放大某個區域時，指甲修剪整齊的弧度與屏幕冷光相映。
    金旼炡突然從鏡麵反光裏冒出來，馬尾辮梢掃過劉明浩握著保溫杯的手背："歐巴要不要當臨時觀眾？"她晃了晃手裏亮粉色的能量軟糖，"作為報酬分您一包草莓味的。"袖口滑落時露出印著卡通考拉的護腕。
    練習室空調出風口發出輕響，劉明浩旋開保溫杯的動作頓了頓。茶葉的清香漫出來，與空氣中殘留的柑橘香形成微妙平衡。他對著鏡麵牆抬了抬下巴："第三段副歌走位，inter的定點再往左三十公分。"
    劉知瑉正在綁鞋帶的手指突然停住，黑色馬丁靴的金屬扣折射著頂燈："歐巴，您連我們安可舞台的動線設計都記得？"她仰頭時脖頸拉出優美的線條，鎖骨處貼著的退熱貼邊緣微微卷起。劉明浩從公文包側袋抽出台本，某頁折角處用熒光筆標著安可舞台動線圖。
    "我可是你們的編舞老師之一知道不正常嗎？"他說話時目光掃過牆角堆著的道具，藍白配色的充電箱上貼著便簽條，某張寫著"枝利不要喝冰美式"的韓文字跡眼熟得很。
    音樂重啟時地板傳來細微震顫，劉明浩後退半步靠上鏡麵牆。保溫杯在掌心轉了個圈，杯底在木質把杆上磕出輕響。他看著寧藝卓在高速旋轉中精準卡住節拍點，忽然想起金泰宇初學popping時的笨拙模樣。鏡中倒影裏，四個女孩變換隊形的身影與記憶中隊友們青澀的練習畫麵重疊。
    "停。"內永枝利突然被按下暫停鍵，劉海被汗水黏在額角，"gisee走位時差點撞到升降台邊緣。"劉明浩點開攝像機回放的手指在屏幕上投下細長陰影。指尖在觸摸屏劃出銀色軌跡："這個角度加裝反光鏡，能提前預判機械臂活動範圍。"
    金旼炡湊過來時發梢的草莓香波氣息掠過劉明浩袖口，"歐巴怎麽連舞台工程都懂？"她瞪圓的眼睛讓劉明浩想起道森養的那隻馬爾濟斯。他低頭抿了口茶，茶葉在舌尖泛起微甜："去年巡演時學了些基礎機械原理。"杯壁上凝結的水珠在控製台留下轉瞬即逝的濕痕。
    劉知瑉突然對著鏡子調整耳返位置，黑色皮質頸鏈隨吞咽動作起伏："前輩覺得ending pose這樣設計..."她示範的動作定格時，後腰衣擺掀起一角，露出貼著膏藥的皮膚。劉明浩從公文包摸出枚金屬磁吸理療貼，銀灰色包裝印著英文說明："比普通膏藥透氣。"
    空調換氣的嗡鳴聲裏，寧藝卓正對著落地鏡調整呼吸節奏。劉明浩注意到她運動手環顯示的心率數字，屈指敲了敲鏡麵："換氣時多保持半拍胸腔共鳴。"他示範時的低音震得鏡麵微微發顫，保溫杯水麵泛起細小漣漪。
    這一刻如若讓eon們見到，可能會驚呼不愧是我們的父式隊長。
    "明哥又在傳授秘籍？"金泰宇的聲音從門口飄進來，他斜倚門框的姿勢讓沉香手串滑到小臂，"上次教道森哥的腹式呼吸法，害他在待機室練到打嗝。"調侃的語氣裏，腕表秒針的滴答聲混著空調出風口的白噪音。
    劉明浩把保溫杯收進公文包夾層，皮質包扣發出清脆聲響："記得把理療貼說明書翻譯好再給知瑉。"他對著內永枝利說道。
    “內。”內永枝利呆呆的點了下頭。
    “好了，你們繼續練習吧，但別太晚，我們就先走了。”劉明浩向四人打了個招呼就拉著金泰宇出了練習室。
    “呀，我才剛來，怎麽就要跟你走啊。”金泰宇叫喊著，但是沒有掙紮，因為他知道抵抗不了，那不如享受。電梯門即將閉合的瞬間，練習室突然爆發出歡快笑聲，混著音樂重拍穿透鋼化玻璃。
    走廊感應燈漸次亮起，劉明浩的運動鞋踩在大理石地麵上的聲響規律而沉穩。他鬆開金泰宇。金泰宇才把手機拿出來給劉明浩看到："哥，我媽媽讓我帶部隊鍋去宿舍。"映入眼簾的照片裏五盒各式各樣的菜和肉擺成心形，最邊上的蓋子沒扣緊，溢出幾滴紅豔豔的辣椒汁。
    “嗯，走吧，回去吃飯，記得幫我們給阿姨說一聲謝謝。”劉明浩看了一眼後，就囑咐著金泰宇，並催促著他上車，回宿舍吃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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