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青玉聞言鬆了口氣，“應該是水管裏頭生鏽了，這也算不上什麽大事，老師會叫水管工過去看看的。”
    “不、不是的！隻有我進去······隻有我進去才會變成紅色的水！”
    溫錦見安老師沒當回事的樣子，平生第一次鼓起勇氣反駁了對方。
    這也不能怪溫錦的壞脾氣突如其來，屬實是因為洗澡水的事，是她和舍友相處不融洽的開端。
    “啊！！！”
    起初隻是溫錦發覺澆在身上的水有些涼了，她抹了把臉睜開眼想調整開關。
    但溫錦沒想到，淋在她身上的水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變成了血。
    腥臭的、粘稠的血水順著她的發頂一滴一滴蔓延開來。
    她不受控製地尖叫出聲，外頭的舍友還以為她出了什麽事，慌慌張張地破門而入。
    “溫錦，你怎麽了？”
    “血！有血！水管裏都是血！”
    溫錦惶然地逃了兩步，瑟瑟發抖地裹住浴巾。
    “血？哪裏有血啊？”
    開口的是404的寢室長何晴，她是個很有集體榮譽感的女同學，溫錦最初住進來的時候也是她帶著溫錦和其他人熟悉起來。
    沒有嗎？
    溫錦眨了眨眼，這時才發現她身上掛著的，都是些透明的水珠。
    “不是的，剛剛真的都是血······”
    溫錦想解釋，但連她自己都想不明白為什麽洗澡水會突然變成血水，在何晴等人進來後又恢複了原樣。
    “舍長，這小學妹不會······”
    姚恬指了指腦袋，暗示溫錦是不是腦袋不好使了。
    “你胡說什麽啊！溫錦，沒事的，可能是你剛剛看錯了。”
    何晴邊說著邊把其他人都轟了出去，在大氣都不敢出的溫錦麵前重新打開了水管。
    裏麵流出來的是冒著蒸蒸熱氣，透明的水。
    “你要是實在害怕，我在旁邊陪著你洗？”
    何晴像個大姐姐一樣照顧著溫錦，但溫錦實在不習慣洗澡的時候旁邊站著人。
    “不用了學姐，我自己洗就好。”
    何晴聞言也沒多說，臨走前還貼心地給溫錦關上了衛生間的門。
    這回溫錦全程睜著眼睛洗，即使水流到眼睛裏弄得又疼又澀，她也沒敢把眼睛閉上，就怕又出現剛才發生的事。
    好在之後沒再發生什麽奇怪的情況，她快速洗了個戰鬥澡就換上睡衣出去了。
    不料外頭的姚恬還在和何晴議論她，一開始她就不讚成突然冒出來一個學妹擠到她們宿舍裏來。
    溫錦想到她拎著行李箱進來的第一天，姚恬臉很臭地把放在空床上的東西收走了，摔摔打打叫站在一旁的溫錦十分尷尬。
    “我早就說過了舍長，就不該讓外人進我們宿舍的，她剛剛叫得那麽大聲，嚇得我心髒病都犯了！”
    姚恬嘟著嘴不滿地抱怨著，一旁的何晴不像對著溫錦那樣溫和，沉下臉嗬斥了姚恬幾句。
    見宿舍裏沒聲響了，溫錦才抱著水盆一言不發地進了宿舍。
    “煩死了！”
    就在溫錦路過姚恬的時候對方突然罵了一句，見溫錦看過來了她還嬉皮笑臉地補充道。
    “我是在罵遊戲裏的隊友，學妹可別多心啊！”
    溫錦沒吭聲，她實在不會和別人吵架。
    所以姚恬幾次三番私下裏威脅她搬走，她都沒有和任何人說過。
    主要是他們班級的女生數量是單數，偏偏就多出溫錦一個來。
    就算她換寢室也不能和同班同學住，萬一換到有人打呼嚕的寢室溫錦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神經很敏感，晚上有一丁點聲音就睡不著。
    404宿舍好就好在一到熄燈之後，整個寢室就不會再有任何人走動，十分安靜。
    溫錦爬上床，用被子把除了頭其外的部位裹得緊緊的。
    這樣帶給她的安全感最足，不過就在溫錦半夢半醒的時候，她模模糊糊會聽見自己發出的呼吸聲。
    吸氣，呼氣······
    就這樣聽著細微的，由自己製造出的聲音睡熟之後，溫錦卻隱隱覺得哪裏不太對勁。
    到底是哪裏呢······
    ······
    “安老師，那個水管隻有我一個人用的時候會流出血水，學姐們用的時候都不會的 ！”
    溫錦臉色慘白地補充道，這種隻降臨在她一個人頭上的詭事幾乎要將她折磨瘋了。
    “學姐們？”
    安青玉臉上的笑不知何時消失得一幹二淨。
    溫錦沒發覺出其中的異樣，就急急忙忙地說了一些其他的事做佐證。
    “還有下水道！每次我用完都會把頭發絲撿幹淨，但它總是堵！”
    在溫錦出去後，第二個進去的人就會從下水道裏掏出一團又一團黑得發亮的頭發絲。
    “溫錦！你能不能注意點衛生！”
    姚恬拎著那團發絲，看樣子惱怒得要把東西丟到溫錦臉上去了。
    溫錦臉色一白，“我收拾過的······”
    “那這是什麽？你告訴我這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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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恬瘋狂地晃著還滴著水的發絲，幾乎要將髒水甩到溫錦身上去了。
    溫錦匪夷所思地盯著它，過了片刻像是發現了什麽似的驚叫出聲。
    “那不是我的頭發！”
    像是怕姚恬不相信，她扯開發繩將自己泛黃的發尾擺在姚恬麵前。
    她從小就是孤兒，在孤兒院長大，雖說不至於餓肚子，但吃得有多好是指望不上了。
    所以她的頭發從小時候就泛黃幹枯，而姚恬拎著的那團烏黑透亮，絕不可能是她的頭發。
    聽見溫錦這麽說姚恬冷笑了一聲，“那還真有意思，不是你的能是誰的，總不能是我的吧！”
    說著姚恬甩了甩她的頭發，404寢室除了溫錦，其他幾個都是統一的齊耳短發。
    是啊，那會是誰的？
    溫錦臉色發白，不等她深思姚恬就舉著那團發絲快步走到何晴麵前，叫囂著要把不講衛生的溫錦趕出去。
    一樁樁一件件奇怪的事弄得溫錦身心俱疲，但她沒想到自己將情況和盤托出後，安老師居然冷著臉把趙依依趕出了辦公室。
    “安老師······”
    溫錦不解地看著麵前臉色難看的安青玉，後者閉了閉眼，聲音有些顫抖。
    “溫錦，你入學成績是最好的，我特意讓宿管給你安排了一間沒有人住的宿舍，為的就是要你專心學習。”
    沒有人住？
    溫錦皺了皺眉，怎麽會呢，宿舍裏明明有何晴學姐，還有姚恬、王燕燕······
    她們，不都是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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