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璃，你幹嘛去了，關老師剛才盯著你的座位看了好久！”
    原以為抓到琉璃把柄的關恪沒想到對方居然在上課鈴響起前趕了回來，臉色有些難看。
    琉璃衝他笑了笑，果然後者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沒什麽，早上起來晚了。”
    其實琉璃是悄悄進了教師辦公室，把那支黑色圓珠筆放進了安青玉的筆筒裏。
    如果她運氣好，說不定很長一段時間都能安然無恙。
    如果運氣不好······
    “關老師，你來一下！”
    站在教室門口的是一位女老師，她像是遇到了什麽棘手的問題，額頭上冒著汗珠。
    關恪冷著臉出去了，沒有老師在的教室還是很平靜，直到前排發出一聲驚呼。
    “是安老師，她被抬出去了！”
    從許葵的視角剛好能看到安青玉躺在擔架上，被幾位男老師合力抬出去的全過程。
    其他人聽到許葵的聲音有了些活氣，七嘴八舌地討論了起來。
    畢竟安老師在老師中已經是難得的溫和了，學生們對她沒有惡感。
    這堂課隨著安老師被抬走改成了自習，琉璃一邊在紙上慢悠悠地畫圈一邊默默地笑了。
    看來，安青玉的運氣不太好······
    等這堂課結束，安老師莫名陷入昏迷，被抬到保健室的消息不脛而走。
    就在周圍人都在談論安老師的時候，一個高挑的人影卻站到了琉璃麵前。
    高竹心不明所以地抬頭看他，旁邊的琉璃恍若未聞，畫完圈圈畫叉叉，畫得不亦樂乎。
    “抱歉，我有點事要和陳同學說······”
    高竹心漲紅著臉站起身，給這朵高嶺之花讓出了座位。
    “小璃，我幫你打點水吧。”
    ······水杯是滿的。
    琉璃有些無語，高竹心拿到手裏顯然也發現了重量不對，但她還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走了。
    那道人影坐在旁邊半天都沒說話，隻是盯著琉璃紙上的東西看。
    “陳同學，曹金死了。”
    他說話的聲音很淺，起碼旁邊的人沒露出什麽異樣的表情，畢竟他們收到的消息是曹金等人集體轉學了。
    “哦。”琉璃幹巴巴地回了一句，見人還盯著她，她又補上一句，“節哀。”
    雖說隻在一個宿舍裏住了幾個月，但說不定就這幾個月他們相處出深厚的同學情誼了呢。
    琉璃邊想邊笑，這當然是不可能的，不然寧瀲也不會一個人跑路了。
    “曹金死了一半，本來就沒救了，你為什麽臨走前還要刺激他？”
    老實說寧瀲今早回寢室時，看到那道不成氣候的鬼影屬實有些疑惑。
    404住的幾個都是軟腳蝦，能成鬼是他沒想到的。
    令寧瀲更意想不到的是，曹金嘴裏念叨著的不是筆仙的名字，而是陳琉璃。
    “陳琉璃······”
    這是寧瀲在班裏唯二在意的人之一，另一個是幾天前新鮮出爐的許葵。
    “和你有關係嗎？”
    琉璃不耐煩地嘖了一聲，誰叫曹金居然對一個沒有道德的人道德綁架，那就別怪她不讓他死個明白了。
    “有的。”
    寧瀲點點頭，“他成了鬼，是我超度的。”
    寧瀲本以為琉璃會露出詫異的表情，但對方的反應永遠不在他意料範圍內。
    “嘁，我會怕他？！”
    琉璃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瞪著寧瀲似乎還嫌他多管閑事了。
    “曹金要是有那個膽子就叫他來！”
    當然沒有。
    曹金死後形成的鬼影很淡，甚至出不了404的門，更遑論去找陳琉璃複仇了。
    寧瀲不說話了，他本來也不是個善言辭的人。
    所以即使對琉璃好奇了數月，直到今天才借由曹金的事找到了對方。
    “說完了沒？”
    琉璃沒好氣地收起了桌上被畫得亂七八糟的白紙，孰料寧瀲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嚇得琉璃一個踉蹌。
    “可以給我你的頭發和血嗎？”
    “有病就去治，別在這裏發癲！”
    這種東西是能隨隨便便給人的嗎？
    放在電視劇裏起碼也要偷偷摸摸，不讓其主人發現才對吧。
    有這麽大剌剌自己伸手要的嘛！
    有的。
    寧瀲眨眨眼，如玉一樣的手心向琉璃展開。
    “我會做替身娃娃，可以替你死一次。”
    聞言琉璃才扭過頭好好打量了寧瀲一番，後者被看得耳尖泛紅。
    琉璃好半晌沒說話，寧瀲以為她不信，語氣有些急切。
    “是真的，昨晚我就是在床上放了替身娃娃，才逃離寢室的。”
    是嗎？
    琉璃回憶了一下昨晚的情景，唯一的空床上床鋪中央好像是有點起伏，但那又怎樣？
    “非親非故，我不信你。”
    琉璃不信他，所以無論是頭發還是血，寧瀲都得不到。
    寧瀲有些狼狽地收回手，師傅曾同他說過，他的死劫在英才學校或有轉機。
    所以寧瀲一進學校就在觀察每一個人，琉璃是他盯上的第一個，但不是唯一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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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所以他這麽莽撞地出手，因為他聽到了一個消息。
    “外麵很危險，沒有替身娃娃你可能就回不來了。”
    琉璃挑了挑眉，沒想到寧瀲消息這麽靈通。
    她一早上也不就隻幹了一件事，在把那支筆混進安青玉的筆筒之後，她馬不停蹄地趕到了生物樓樓下。
    教導主任親手給她寫的離校單。
    “你放心，有沒有的我都回不來。”
    寧瀲一怔，琉璃卻已經慢條斯理地站起身了，她挽了挽耳邊的碎發。
    這裏的魑魅魍魎層出不窮，傻子才會在離校之後再回到這裏呢！
    ······
    “小璃，你回來的時候記得給我帶拐角那家的草莓蛋糕！”
    高竹心在校門口依依不舍地抱了琉璃好一會兒，後者歎了口氣。
    如果這就是和高竹心見的最後一麵，她還是不想騙她。
    “竹心，我······”
    “小璃，你一定要記得，拐角第二家蛋糕店，排在第一層第一位的草莓蛋糕，不要買錯了。”
    高竹心埋在琉璃懷裏，語氣不似平常那樣活潑。
    琉璃皺了皺眉頭，怎麽感覺這一長串的信息，像是高竹心在暗示自己什麽一樣呢？
    “竹心。”
    她叫了一聲，後者在抬起頭時表情還和往常一樣沒心沒肺。
    “一定要記得哦小璃，我等你回來！”
    琉璃想說自己不會再回來了，但話到嘴邊她又莫名其妙地咽了回去。
    好像自己真的還會再回來似的······
    琉璃和高竹心揮過手後就頭也不回地出了校門，渾然不覺她身後的高竹心露出了一個十分複雜的表情。
    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
    “幸福小區3棟201······啊，找到了！”
    琉璃拖著行李箱，下了出租車之後繞了一大圈才成功找準了地址。
    麵前的幸福小區看著是個年代久遠的老小區了，體型稍大的轎車開不進來，但路兩側擠滿了密密麻麻的單車和電動車。
    若琉璃兩手空空當然暢通無阻，但偏偏她還拉了個大大的行李箱。
    “啊煩死了！”
    輪子又被卡住了，琉璃氣得踹了一腳滿是粉筆塗鴉的牆。
    正在她煩躁的時候，身後卻傳來了一個十分驚喜的聲音。
    “小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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