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麽沒看出來這平安符有什麽不對勁啊？”
    陸霽真將琉璃和樓桑苓帶出來的那枚平安符翻來覆去地看了好些遍，眼神依舊清澈。
    ······叫你看出來了還能得了。
    琉璃憐憫地看了陸霽真一眼，這廝的腦袋實在是不聰明，但好在上天是公平的，又在武力上彌補了他一些。
    “喂喂喂！你那是什麽眼神？！”
    陸霽真抗議起來，不能真把他當成個傻子看呐。
    琉璃裝傻充愣最在行，一臉無辜地眨了眨眼，“怎麽了嗎？”
    見她不承認，陸霽真猛拍了下和他坐在一排的郎惟危。
    “老大！你剛剛也看到了吧，她明明就是在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我，我有那麽笨······”
    “沒有。”
    陸霽真說到一半卡殼了，他不可置信地扭頭看向睜眼說瞎話，幫琉璃遮掩罪證的郎惟危。
    “我沒看見，是你太敏感了。”
    說一個粗神經的人明感，郎惟危陰陽怪氣的功力更勝從前了。
    “你怎麽可能沒看到！”陸霽真氣得手都在發抖，“你明明一直在看她，眼神都沒移開過······啊！”
    這兩個人還真是默契，一個在桌下踩他的左腳，一個在桌下踩他的右腳。
    陸霽真都不知道先罵誰比較好，樓桑苓無奈地歎了口氣。
    “陸霽真，你還是別說話了。”
    這兩個從幽城出來氣氛就不對勁，陸霽真要是聰明點應該聯係鐵匠打對鐵鴛鴦了，不過······
    “喂喂喂，樓桑苓你什麽意思，憑什麽不叫我說話，我聲音很難聽嗎？”
    ······算了，管他去死！
    樓桑苓決定收回自己僅有的善心，不去管愚不可及的陸霽真了。
    上馬車的時候好好的，下馬車的時候陸霽真就一瘸一拐的，把柳家派來的人給整不會了。
    “這位大人是······”
    “不必管他。”樓桑苓對他笑了笑，經過搖搖晃晃的陸霽真時還踹了他一腳。
    “樓桑苓！！！”
    琉璃聽到這聲怒吼，下意識地扭過頭去，卻不想撞上了一個陌生姑娘的眼睛。
    那人見琉璃回過頭來，又立刻垂下了眼，好像方才那兩秒鍾的對視都是琉璃自己臆想出來似的。
    琉璃可以確信自己沒見過那個被人簇擁著的千金小姐，不過那小姐是不是沒見過她就不好說了······
    “小璃，你看什麽呢？”
    樓桑苓追上來，順著琉璃的視線卻隻看到了那小姐露出的一尾衣角。
    “沒什麽······”
    琉璃搖了搖頭，抬腳進了寶光寺。
    她們一個出來，一個進去，本不會產生多餘的聯係才對，但是——
    “去查，那人什麽來曆。”
    姬瑩雪麵色凝重，和她一起進了馬車的婢女應了聲。
    事情吩咐下去之後，姬瑩雪靠著車壁合上了眼。
    她不會看錯，剛剛在寺前的那個女子，和爹爹藏在書房裏那幅畫像上的人，有六七分相似。
    或許是那人的女兒？
    姬瑩雪驀地睜開眼，叫外頭的馬夫動作快些。
    她得快點回到府上，才好和娘商量對策。
    這個本不該冒出頭的人現下就在京城附近，實在叫人放心不下。
    ······
    琉璃尚且不知自己方才碰上的姑娘姓姬，跟在樓桑苓後頭進了殿內。
    寶光寺每日往來人數眾多，寺廟裏的僧人也多。
    幾乎是琉璃四人一進來，就有僧人將她們領到了空置的蒲團上。
    “施主，請。”
    琉璃接過香，眼皮剛合上兩秒鍾就又重新睜開了。
    他們是來這兒探查柳心荷為何撞邪，又不是真的來求神拜佛的，做做樣子就可以了。
    顯然這麽想的不止琉璃一個，陸霽真和樓桑苓也很快就站起了身，唯有郎惟危——
    “你怎麽拜了那麽久······”
    這廝看著也不像是會信重鬼神之說的人呐。
    郎惟危微微一笑，“你真想知道？”
    琉璃呼吸一滯，“算了，當我沒問。”
    撂下這句她就想快步上前追上樓桑苓和陸霽真，也不知道這兩個步子邁得那麽大是在急什麽，把她和郎惟危落在了後頭。
    不過還沒等琉璃邁步，郎惟危先一步攥住了她的手腕。
    “琉璃，別躲我。”
    “······”
    琉璃訕笑了兩聲，“你、你說什麽呢？我躲你了嗎，會不會是你太敏感了。”
    她扭了扭自己的手腕，誰知輕輕巧巧就掙開了郎惟危的手。
    郎惟危隻是靜靜地看著她，琉璃莫名從他平靜的臉上看出了些許委屈的意思。
    她緩緩吐了口氣，好吧，她確實是有在躲郎惟危。
    在馬車上連陸霽真那個缺根筋的都看出郎惟危一直盯著她看，琉璃又怎會感覺不到，隻是······
    “我不會勉強你立刻應允我，但你不要躲我。”郎惟危垂下眼睫，可憐兮兮的。
    ······
    “不、許、裝、可、憐！”
    琉璃壓低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這幾個字。
    她和郎惟危遲遲未跟上去，樓桑苓和陸霽真已經時不時回頭看他倆了。
    “我沒裝。”
    你躲我，我是真的很可憐。
    琉璃聽著他黏黏糊糊的聲音頭皮發麻，泄氣般地攥住了郎惟危的袖口。
    “你好煩！桑苓他們都在看我們了，快點走啊！”
    幾人總算是在禪室前碰了麵，樓桑苓若有所思地看著琉璃紅撲撲的臉。
    “小璃，你喜歡什麽類型的賀禮啊？”
    哈？
    琉璃眨了眨眼，雖然沒搞懂樓桑苓的意思，但她一向坦誠，“金子。”
    什麽這哪的，送她金子她最開心了。
    樓桑苓一時語塞，很好，這就是琉璃，永遠直率永遠愛錢。
    “吱——”
    禪室的門開了，出來一個年紀稍小些的小沙彌。
    “幾位施主是來請善淨大師解惑的吧，哪位先請？”
    善淨大師是寶光寺人盡皆知的大師，柳心荷每每來寶光寺都要與他論道。
    琉璃清了清嗓子，“我先吧。”
    一進入這間禪室琉璃就嗅到了濃鬱到讓人有些頭昏的檀香，緊接著她就對上了一雙顧盼神飛的眼。
    不啊，這對嗎？
    一個和尚的眼睛，怎麽如此······邪性，你們這兒是正經寺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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