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請蒼天,辨忠奸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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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芸秋看著銅鏡中年華不再的自己悠悠歎了口氣,理了理身上深紫色的外袍。
    嫁予姬況的這些年,她四季衣服都是不同深淺的紫色衣衫。
    不是她有多喜歡紫色,而是隻有她穿著紫色的衣服時,姬況才會正眼看她。
    她是左相的女兒,即使不是正室嫡出,下嫁給一個五品官家的兒子,也委實算是低嫁了。
    但趙芸秋從未後悔過點頭這門親事,哪怕在嫁給姬況後,她也成了折斷姬況羽翼的劊子手。
    不僅僅是為了自己的一點私心,趙芸秋看向身側那個雙目無神的男人。
    她也是為了救他,姬況一日不折,朝中就有多少高官視他為眼中釘肉中刺。
    自己和他成親了,從此外邊少了一個斷案如神的仵作,家裏卻多了一個她傾心的夫婿。
    趙芸秋看著從門外進來的那個女子,若說午夜夢回時,她對誰有愧,多半就是遠在漠州的,她素未謀麵的那對母女。
    “娘。”
    姬瑩雪快步走到趙芸秋身側,神色惶惶。
    趙芸秋拍了拍女兒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這麽多年都過去了,自從半年薄蘭的死訊傳來後,她這麽多年懸著的心才總算是放了下來。
    她看著麵前生得花容月貌的姑娘,確實如姬瑩雪所說,和那幅畫像上的有六七分相似。
    琉璃卻沒去看趙芸秋和姬瑩雪,她隻是一言不發地盯著像個木頭人一樣坐在位置上的姬況。
    “你做什麽?!”
    姬瑩雪跨步擋在姬況麵前,目光灼灼地盯著走過來的琉璃。
    “瑩雪,回來。”趙芸秋不像姬瑩雪似的如臨大敵,反而諄諄教誨起了女兒。
    “琉璃姑娘是你的姐姐,你怎可······”
    “我娘隻生了我一個,我倒不知我還有什麽妹妹?”
    琉璃扭頭看向趙芸秋,說了進府後的第一句話。
    趙芸秋不意琉璃如此率性,被這話一噎,再沒說出什麽姐姐妹妹之類惡心人的話。
    “你怎麽敢和我娘這麽說話,來人呐!”
    姬瑩雪在府裏眾星捧月慣了,再加上她有個做丞相的外祖父,上哪兒不是人人哄著她的。
    見琉璃對趙芸秋的態度囂張,她氣不過,在那兒喊打喊殺的。
    琉璃被她尖銳的聲音吵得頭痛,將陸霽真留給她的那把匕首抽出來,噌地紮在幾人麵前的桌子上。
    刀麵光潔,映出姬瑩雪花容失色的一張臉。
    “我以為你們清楚,我今日上門就是來找事兒的,別妄想我會和你們玩什麽以禮相待的戲碼。”
    趙芸秋臉色蒼白,吩咐手底下的人將姬瑩雪帶下去。
    姬琉璃和她那個癡情的娘一點兒都不一樣,她對姬況毫無孺慕之情,就更別提對著父親後娶的夫人和孩子了。
    趙芸秋不說話了,她看得出來,隻要她們不吭氣,琉璃見不得會把火撒到旁人身上。
    她來京城的目的隻有一個,替薄蘭討公道。
    而唯一有罪的人,不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嫁予姬況的趙芸秋,和後來生下的姬瑩雪,而是姬況,隻有姬況。
    沒了姬瑩雪在一旁上躥下跳,琉璃總算是站到了從頭到尾一言未發的人的麵前。
    趙芸秋本以為琉璃會質問姬況為何會拋棄她和薄蘭,但她沒想到——
    “姬況,你怎麽還沒死?”
    琉璃問得真心實意,該死的人沒死,憑什麽死的人是她娘。
    在來京城前她想過,若是姬況早在拋下薄蘭回京城的路途中就意外死了,她也不是不能原諒這個男人。
    但他沒死。
    非但沒死,還又娶了一個千金小姐做正室,甚至生下了一個沒比她小多少的姬瑩雪。
    姬況還是一言未發,愣愣地盯著一處,看上去像是不耐煩與這個找上門的女兒說話。
    “說話!”
    他這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無賴模樣把琉璃惹怒了,她將桌上的匕首拔出來,抵在姬況脖子上。
    在趙芸秋失聲驚叫中,姬況總算是被刀抵著被迫抬起了頭,對上了那雙似曾相識的眼睛。
    ······
    奇怪。
    奇怪奇怪奇怪奇怪。
    麵前的人是誰,她為什麽會長著這雙眼睛?
    姬況的臉色還是一如既往地木然,隻不過他的眼珠子因莫名的衝擊而劇烈顫動著,直到他瞥見一旁的趙芸秋。
    紫色的,是紫色的。
    他與薄蘭初識的那日,薄蘭就是穿了一身紫色衣裙。
    好漂亮,像一支令人沉醉的紫色蘭花。
    ······蘭花,對了,我的蘭花,我的蘭花還未澆水呢。
    姬況像是完全感受不到喉間的痛楚,跌跌撞撞地站起身來,胸襟處被他頸間留下的鮮血染紅了一片。
    他之所以還能走,是琉璃發覺不對收回了匕首。
    有哪裏不對勁,姬況的反應完全不像是一個正常人能做出來的。
    ······
    “傀儡術?”
    樓桑苓點點頭,她沒想到她前腳剛回到樓家,椅子都沒坐熱呢,交給琉璃的玉笛就被吹響了。
    “和你的靈瞳術一樣玄乎嗎?”
    那柄沾了血的匕首還在桌上放著,郎惟危拿一張沾了水的帕子替琉璃擦拭著她掌心幹涸的血。
    琉璃進府時是他親自送去的,出府時自然也是他親自接回來的。
    姬況被傷,姬家上下卻無一人敢追究琉璃的責任,眼睜睜看著郎惟危將人領走了。
    他查過幾樁案子,京城的人都識得他這張臉。
    不過與二十年前的姬況不同,郎惟危此人表麵光風霽月,骨子裏卻黑得快滴出汁來了。
    如果琉璃要殺人,他隻會是遞刀的那個。
    樓桑苓竭力忽略掉眼前令人瞳孔地震的畫麵,點了點頭。
    “某種意義上來說,傀儡術可比靈瞳術要玄乎多了。”
    “你見過田地裏的稻草人嗎?”
    “傀儡術,顧名思義,就是能將一個活生生的人,變成任人擺布,沒有思想的稻草人。”
    琉璃不自覺地蜷縮了一下手指,“可他還能流血······”
    樓桑苓皺著眉頭道:“不過這也隻是我的初步猜測,若想知道姬況是不是真的中了傀儡術,有個最簡單明了驗證辦法。”
    中了傀儡術的人,是沒有心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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