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青銅棺啟現玨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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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色月光透過祭壇裂縫滲入密室,將地麵的琉璃甲蟲殘骸染成暗紅。李淳風握緊碎裂的羅盤,星命印記在腕間隱隱發燙,映得他蒼白的臉色泛起詭異的青灰。"血月提前現世,龍淵的封印怕是撐不了多久。"他話音未落,密室深處突然傳來沉悶的嗡鳴,如同古鍾在地下深處震顫。
    袁天罡的玄鐵劍瞬間出鞘,劍刃映出牆壁上扭曲的蛇形圖騰。"這聲音......像是從祭壇下方傳來的。"他循著聲響撥開蛛網,卻見一座三丈高的青銅棺槨靜靜矗立在陰影中。棺身布滿鏽跡斑斑的饕餮紋,四角鑲嵌的琉璃珠已全部碎裂,唯有棺蓋上那道蜿蜒的龍形浮雕,在血月下泛著幽光。
    神秘女子的巫祝玉佩突然劇烈發燙,仿佛要掙脫絲線飛向棺槨。她按住心口翻湧的氣血,指尖撫過棺槨邊緣的凹槽——那些紋路與她自幼佩戴的玉玨弧度完美契合。"這是......巫祝聖女的鎮魂棺。"她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傳說中,每代聖女隕落前都會留下半塊玉玨,等待有緣人開啟......"
    青銅棺突然發出刺耳的摩擦聲,棺蓋緩緩滑動。李淳風急忙舉起火把,跳動的火苗照亮棺中景象:一具身著金絲繡袍的幹屍靜靜躺著,麵容雖已幹枯卻依稀可辨,而她右手緊握著的半塊玉玨,正與神秘女子腰間的殘片發出共鳴。更詭異的是,幹屍額間的朱砂印記,竟與神秘女子後頸的巫祝血脈紋路如出一轍。
    "不可能......"神秘女子踉蹌後退,卻被袁天罡穩穩扶住。她望著棺中幹屍腕間的赤金鐲——那上麵刻著的桃花紋,與師父留給她的遺物一模一樣。記憶如潮水湧來:十五歲生辰那日,師父將鐲子戴在她腕間,笑著說這是"故人所贈",卻始終不肯透露更多。
    李淳風湊近棺槨,目光落在幹屍手中的竹簡上。泛黃的竹片布滿蟲蛀痕跡,卻仍能看清用朱砂寫就的字跡:血月臨城日,雙玨合璧時。勿信眼前影,莫忘初心癡。他的手指微微顫抖,突然想起《推背圖》殘頁中那句未被破解的讖語:雙玉非玨,人心為引。
    青銅棺突然劇烈震動,幹屍手中的玉玨迸發出刺目光芒。神秘女子腰間的殘片自動飛起,與棺中玉玨在空中相撞,刹那間,整個密室被金色光芒籠罩。光芒中浮現出百年前的畫麵:一位身著巫祝服飾的女子站在城牆上,身後是熊熊燃燒的長安城,而她將半塊玉玨拋向遠方,口中念念有詞:"若有後人得此玨,定要守護這天下蒼生......"
    "原來師父一直在騙我。"神秘女子低聲呢喃,淚水滑過臉頰,"他明知我是巫祝聖女轉世,卻從未告訴我真相。"她伸手握住重新合璧的玉玨,感受到其中傳來的溫熱——那溫度不似金石,倒像是有人輕輕握住她的手。
    袁天罡突然警惕地轉身,劍刃指向陰影處:"小心!有東西來了!"數十道黑影從牆壁裂縫中鑽出,竟是用琉璃與白骨拚湊而成的傀儡。這些傀儡眼中閃爍著幽藍火焰,胸口赫然鑲嵌著與幹屍額間相同的朱砂印記。
    "是巫祝禁術"百傀陣"。"李淳風將《推背圖》殘頁擋在身前,星命印記化作金色屏障,"這些傀儡以巫祝血脈為引,我們根本無法......"他的聲音被神秘女子的低喝打斷。
    隻見她舉起合璧的玉玨,光芒所到之處,傀儡們紛紛停止行動。玉玨表麵浮現出古老的紋路,與棺槨上的龍形浮雕產生共鳴。"原來如此。"她的目光變得堅定,"巫祝聖女的力量,從來不是用來毀滅,而是守護。"隨著她念動咒語,玉玨光芒暴漲,將所有傀儡化作齏粉。
    密室頂部傳來轟然巨響,碎石如雨落下。李淳風望著不斷崩塌的穹頂,握緊神秘女子的手腕:"龍淵的力量已經失控,我們必須帶著玉玨趕往皇宮!"袁天罡揮舞長劍劈開墜落的梁柱,大笑道:"怕什麽!有這雙玉在手,就算是真龍現世,咱們也能掰它兩根龍角!"
    當三人衝出密室時,長安的夜空已被血色浸染。遠處傳來的嘶吼聲震得人耳膜生疼,而在太極宮方向,一道黑色光柱直衝雲霄。神秘女子握緊合璧的玉玨,感受到其中傳來的脈動——那是千年前巫祝聖女的心跳,也是守護長安的最後希望。
    "走吧。"她轉身望向青銅棺的方向,對著棺中幹屍輕輕頷首,"這一次,我不會再讓你們失望。"月光下,玉玨光芒與血色妖星遙相呼應,仿佛在預示著一場關乎天下蒼生的決戰,即將拉開帷幕。而在皇宮深處,皇叔望著緩緩升起的龍淵,手中的天樞印正貪婪地吸收著黑暗力量......
    三人衝出琉璃廠廢墟時,長安西市的鼓樓轟然倒塌,揚起的煙塵中,血色月光如濃稠的朱砂潑灑在斷壁殘垣間。神秘女子懷中的合璧玉玨愈發滾燙,表麵流轉的紋路竟與天際妖星的軌跡完全重合,仿佛天地間的某種古老契約正在蘇醒。
    “快看!”袁天罡突然指向朱雀大街。原本繁華的坊市此刻淪為人間煉獄,無數琉璃傀儡從地底湧出,他們空洞的眼窩裏燃燒著幽藍火焰,手中揮舞的兵器皆是由活人骸骨鍛造而成。更令人心悸的是,這些傀儡眉心都烙印著西域秘教的蛇形圖騰,而圖騰中央,赫然鑲嵌著孩童的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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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淳風迅速展開殘破的輿圖,星命印記在指尖迸發微光:“龍淵的核心就在太極宮含元殿下方!但這些傀儡正在按照二十八星宿的方位布防,強行突破......”他的話被一聲震耳欲聾的龍吟打斷。皇宮方向,一道漆黑如墨的光柱衝天而起,光柱表麵纏繞著金色鎖鏈,每一根鎖鏈都篆刻著古老的鎮魂咒文——此刻,這些咒文正在寸寸崩裂。
    神秘女子突然踉蹌跪倒,玉玨的光芒刺入她眼底,浮現出詭異的幻象:皇叔站在龍淵邊緣,手中的天樞印完全吸收了血色妖星的力量,而被封印千年的古龍正從深淵中緩緩抬頭,龍角上纏繞的鎖鏈滴落著黑血,每一滴都能腐蝕方圓十丈的土地。“他們要獻祭整座長安!”她猛地扯下頸間的巫祝紅繩,露出心口逐漸變黑的血脈印記,“巫祝禁術《血祭天書》裏記載過,唯有以百萬生靈為引,才能喚醒古龍......”
    袁天罡的玄鐵劍迸發天罡正氣,如同一輪小太陽照亮戰場:“老子倒要看看,是他的邪龍厲害,還是我的劍硬!”他縱身躍起,劍氣劈開三具琉璃傀儡,飛濺的碎片卻在空中重組為巨大的蛇形屏障。李淳風咬破指尖,以血為墨在輿圖上畫出破陣圖,龜甲羅盤突然自行轉動,指針指向東市的大雁塔:“那裏有長安城的龍脈分支!我們可以借地脈之力......”
    就在此時,神秘女子的玉玨突然脫離掌心,懸浮在空中分裂成兩半。其中一半化作流光沒入她的眉心,另一半則射向皇宮方向。劇痛從血脈深處炸開,她的眼前浮現出千年之前的畫麵:巫祝聖女站在龍淵之上,用自己的魂魄為鎖鏈,生生將古龍鎮壓在長安地底。而皇叔的真實麵容逐漸清晰——他竟是當年背叛聖女的大祭司轉世!
    “原來從始至終,都是一場輪回......”神秘女子的淚水混著鮮血滴落,她望著逐漸黑化的巫祝印記,突然笑出聲來。記憶中師父臨終前塞給她的最後一塊碎片在懷中發燙,那是一塊刻著“蒼生”二字的玉佩。她將玉佩按在心口,巫祝血脈突然迸發純白光芒:“師父,我終於懂了。”
    袁天罡的吼聲將她拉回現實。此刻的將軍已渾身浴血,天罡正氣在他周身凝成破碎的龍形虛影:“小丫頭!再磨蹭下去,長安真要變成地獄了!”李淳風的星命印記即將耗盡,他強撐著將羅盤嵌入地麵,整個東市突然傳來地龍翻滾般的震動。大雁塔的塔尖亮起金色光芒,順著地脈延伸出一道光橋,直指太極宮。
    “走!”神秘女子率先踏上光橋,合璧玉玨的力量在她體內沸騰。當三人衝進含元殿時,正看見皇叔將完整的天樞印按在龍淵祭壇上。古龍的龍頭已經突破封印,龍息所到之處,石柱紛紛化為齏粉。李淳風的《推背圖》殘頁無風自動,浮現出最後的讖語:以魂為契,以血為引,雙玨非玨,人心即天。
    “攔住他!”袁天罡揮劍斬向皇叔,卻被一道黑色屏障彈回。神秘女子望著龍淵中逐漸蘇醒的古龍,突然想起玉玨中聖女的囑托。她深吸一口氣,將半塊玉玨按在祭壇凹槽,巫祝血脈與星命之力同時迸發。刹那間,整個長安的地脈光芒大作,無數百姓的祈願聲化作金色鎖鏈,重新纏繞在古龍身上。
    皇叔發出不甘的怒吼:“你們以為這樣就能阻止天命?”他舉起天樞印,準備發動最後一擊。然而,神秘女子心口的玉佩突然綻放出萬丈光芒——那是百萬長安百姓的願力。光芒中,巫祝聖女的虛影與她重疊,手中的玉玨化作利劍,直刺古龍逆鱗。
    “這不是天命,而是人心。”神秘女子的聲音響徹雲霄。隨著一聲震天動地的咆哮,古龍被重新壓回龍淵,天樞印寸寸碎裂,皇叔的身影也在光芒中消散。血色妖星緩緩褪去,黎明的第一縷陽光穿透雲層,照在滿目瘡痍卻依然屹立的長安城上。
    李淳風望著手中徹底成灰的《推背圖》,星命印記逐漸黯淡。袁天罡收起滴血的長劍,望向天邊的朝陽:“老子早就說過,什麽天命不天命的,還得看活人爭不爭!”神秘女子握緊重新合璧的玉玨,感受到其中傳來的溫熱——那是千萬心跳匯聚而成的力量。
    長安的晨鍾響起時,三人並肩站在殘破的城牆上。遠處,百姓們開始清理廢墟,孩童的嬉笑重新回蕩在坊市間。而在龍淵深處,重新被封印的古龍發出低沉的嗚咽,仿佛在訴說著一個真理:真正守護天下的,從來不是玄之又玄的“天算”,而是千萬人凝聚而成的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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