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樞印懸天印譎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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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銅閘門轟然墜地的轟鳴在甬道中回蕩,袁天罡等人被截斷的退路揚起嗆人塵霧。李淳風握緊手中羅盤,指針在“天璿”方位劇烈震顫:“此地下必有顛覆乾坤之物。”話音未落,青銅門後突然傳來鍾磬相擊的清鳴,仿佛遠古神靈的召喚。
眾人舉著火把踏入密道,腳下的青磚布滿星鬥紋路。隨著深入,兩側牆壁上逐漸浮現浮雕——西域樂師彈奏箜篌,飛天神女拋灑星屑,而最詭異的是中央浮雕:一位頭戴冕旒的帝王跪在巨大星盤前,七道光芒從星盤射向天際,每道光芒末端都墜著燃燒的城池。
“這浮雕的技法...”王匠頭湊近細看,聲音發顫,“竟與傳說中周穆王時期的‘渾天刻石’如出一轍!”李玄策的長刀突然嗡鳴,前方黑暗中傳來金屬摩擦的聲響。火把光芒搖曳間,一座巍峨祭壇破土而出,無數青銅鎖鏈從穹頂垂落,將祭壇層層纏繞。
祭壇足有十丈見方,由九塊刻滿二十八宿圖的巨型玄鐵拚接而成。中央位置,一團幽藍光芒緩緩旋轉,器物輪廓若隱若現。袁天罡瞳孔驟縮——那懸浮之物形似北鬥七星,勺柄處鑲嵌的赤色寶石,竟與三日前墜落的流星顏色一致,正是傳說中掌控天命的“天樞印”!
“天樞印現世,熒惑守心必成!”李淳風的聲音帶著難以掩飾的震驚。據《星官考》記載,此物乃上古星官觀測天象的神器,能引動星辰之力,卻在商末周初突然失傳。此刻懸浮的器物表麵,無數金色紋路如活物般遊走,在穹頂投下詭譎的光影。
突然,祭壇四周的青銅鎖鏈開始劇烈震顫,鎖鏈末端的獸首銅環張開血盆大口,噴出帶著硫磺味的黑霧。“屏住呼吸!這是西域‘蝕骨瘴’!”蘇璃突然從陰影中現身,長劍挽出劍花,將黑霧蕩開。袁天罡這才發現她白衣染血,顯然經曆過一場惡戰。
“蘇姑娘,你...”袁天罡話音未落,蘇璃已甩出三枚銀針,精準刺入祭壇邊緣的機關。“先顧眼前!”她疾聲道,“我姐姐的人正在趕來,這祭壇的機關一旦完全啟動,整個長安城都會...”話未說完,祭壇中央的天樞印突然爆發出刺目光芒。
七道星輝衝天而起,在穹頂凝聚成旋轉的星圖。李淳風舉起龜甲占卜,龜甲卻突然炸裂:“卦象顯示,此印與熒惑守心的凶兆相互呼應,若...”他的話被一陣震耳欲聾的轟鳴打斷,祭壇下方傳來齒輪咬合的聲響,九塊玄鐵開始逆向旋轉。
“逆轉渾天!”袁天罡突然明白過來,“這祭壇在強行改變星象運行軌跡!”他揮舞拂塵擊向祭壇邊緣的星宿圖騰,卻被一道無形屏障彈回。蘇璃長劍刺入地麵,內力激蕩:“這些玄鐵與星軌相連,必須找到中樞!”
就在此時,李玄策指著穹頂驚呼:“看!鎖鏈的陰影!”眾人抬頭,青銅鎖鏈在星光照耀下,在穹頂投出完整的北鬥七星圖。而天樞星的位置,正對應祭壇東南角的青銅立柱。袁天罡與李淳風對視一眼,同時施展輕功躍起,雙掌齊發:“破!”
立柱轟然倒塌,祭壇的旋轉開始減緩。但天樞印卻脫離懸浮狀態,化作流光直衝天穹。蘇璃臉色大變:“不好!它要引動天象!”說罷,她不顧眾人阻攔,飛身躍上祭壇,長劍直指天樞印。赤色寶石突然迸發火焰,將她白衣點燃。
“蘇姑娘!”袁天罡甩出繩索纏住她腰間,卻見天樞印表麵浮現出古老文字:“得此印者,掌天下生殺。”李淳風急速翻閱《星官密錄》,突然喊道:“快!用北鬥七星的順序觸碰寶石!”
眾人依言行動,袁天罡觸碰“天樞”,李淳風按住“天璿”,蘇璃忍痛握住“天璣”...當第七道光芒亮起,天樞印突然縮小,落入袁天罡掌心。但異變突生——祭壇底部傳來地動山搖的轟鳴,無數青銅傀儡破土而出,為首的正是那日在石窟出現的千機傀。
“它們的眼睛!”王匠頭驚恐大喊,傀儡空洞的眼眶中,竟燃燒著與天樞印相同的赤色火焰。李玄策帶領禁軍揮刀迎戰,刀光劍影間,蘇璃突然抓住袁天罡手腕:“帶著天樞印走!這是月氏王室守護千年的禁忌,一旦落入我姐姐手中...”
她的話被一陣冷笑打斷。銀麵女子帶著黑衣騎兵破牆而入,彎刀指向袁天罡:“把天樞印交出來,我饒你們全屍。”蘇璃長劍一橫擋在眾人身前,姐妹二人的刀刃相撞,迸發出耀眼火花。
袁天罡握緊天樞印,感受到器物中傳來的脈動。星圖在他腦海中飛速旋轉,突然閃過太宗皇帝批閱奏章的畫麵——長安城在火海中崩塌,赤星墜落在太極宮。“李兄,”他低聲道,“此印不能留在長安。”李淳風會意,掏出早已準備好的煙彈擲出。
煙霧彌漫間,眾人趁亂突圍。但天樞印在袁天罡懷中不斷發熱,仿佛在指引某個方向。身後追兵的喊殺聲越來越近,而袁天罡望著印中流轉的星軌,心中已然明了——這場關乎天下蒼生的星鬥棋局,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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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煙蔽目之際,袁天罡懷中的天樞印突然迸發強光,在岩壁上投射出流動的星圖。李淳風眼疾手快,撕下衣襟蒙住口鼻,同時拽住袁天罡:“按星圖方位走!這印在指引逃生之路!”眾人沿著岩壁上忽明忽暗的星軌疾奔,身後傳來銀麵女子的怒吼:“追上他們!活要見人,死要見印!”
奔至密道盡頭,一道暗河攔住去路。河水泛著詭異的青藍色,顯然含有劇毒。蘇璃揮劍斬斷垂落的藤蔓,製成簡易浮橋:“這是‘忘川支流’,觸之即腐。但河底...”她話音未落,河心突然炸開巨浪,一條渾身布滿青銅鱗片的巨蟒破土而出,蛇瞳中燃燒著與千機傀相同的赤芒。
“是星隕咒所化的守印獸!”李淳風舉起羅盤抵擋蛇信,指針瘋狂逆轉,“它的命門在七寸處的星紋!”袁天罡揮動拂塵纏住蟒尾,借力躍上蛇背。天樞印在掌心發燙,竟主動飛向蟒首,赤色光芒與蛇瞳相撞,激起漫天火星。
混戰中,銀麵女子率追兵趕到。她冷笑一聲,甩出鎖鏈纏住巨蟒脖頸:“你們以為能逃?此獸本就是為守護天樞印而生!”蘇璃長劍直指胞姐:“阿月,你被星隕咒反噬了!看看你現在的樣子...”話未說完,巨蟒突然劇烈扭動,將眾人甩向河岸。
袁天罡在墜落瞬間,瞥見河底閃爍的銀光——那是半截青銅殘碑,碑文隱約可見“熒惑降世,以血為祭”字樣。他心中大駭,正要細看,李玄策突然揮刀劈開岩壁:“這邊有暗道!”眾人顧不得追擊,順著暗道狂奔,身後傳來巨蟒撞碎岩壁的轟鳴。
出了暗道,眾人竟置身於長安城郊的亂葬崗。夜色中,天樞印的光芒吸引來成群的夜梟,鳥喙泛著金屬光澤,顯然也是機關所化。“這些都是月氏的‘幽冥衛’,專門追蹤天樞印的氣息。”蘇璃撕下裙擺包紮傷口,目光堅定,“我們必須盡快毀掉星隕咒的祭台。”
李淳風攤開從密道帶出的星圖殘卷,突然指著一處:“看!祭壇的位置就在...”他的聲音戛然而止。遠處的終南山巔,赤色光芒衝天而起,與夜空的熒惑星遙相呼應。袁天罡握緊天樞印,印中浮現出太宗皇帝的麵容——帝王周身纏繞黑氣,手中握著燃燒的詔書。
“不好!祭台已啟動!”袁天罡疾聲道,“星隕咒借熒惑之力,正在侵蝕長安城的氣運!”話音未落,長安方向傳來沉悶的爆炸聲,火光映紅半邊天。李玄策臉色慘白:“是玄武門!恐怕...”
眾人不再猶豫,策馬奔向終南山。山道上,月氏的機關獸層層阻攔,巨型弩車射出的箭矢如雨點般落下。袁天罡與李淳風合施“兩儀困星陣”,天樞印化作星盾,將攻擊盡數反彈。但隨著接近山頂,眾人隻覺呼吸困難——空氣裏彌漫著鐵鏽味,竟全是凝結的血霧。
山頂祭壇上,銀麵女子阿月立於血色星圖中央,周身纏繞鎖鏈,正在吟唱古老的咒語。祭壇四周,千機傀捧著裝滿人血的銅盆,正緩緩注入星圖凹槽。“姐姐!你瘋了!”蘇璃揮劍衝上祭壇,卻被一道無形屏障震飛。
袁天罡高舉天樞印,印中突然浮現出上古星官的虛影。虛影抬手一指,血色星圖開始崩裂。阿月狂笑起來:“晚了!熒惑之力已成,長安城必將...”她的話被一聲驚雷打斷,天樞印化作流星直插祭壇核心。
劇烈的爆炸中,袁天罡看到星隕咒的咒文在火光中消散。但熒惑星卻突然變得血紅,一道巨大的隕石拖著長尾,正朝著長安墜落。李淳風撕心裂肺地喊道:“袁兄!隕石中藏著星隕咒的本源,必須在它落地前...”
話音未落,蘇璃突然衝向隕石,長劍迸發出耀眼白光:“我來拖住它!你們...”她的身影瞬間被隕石吞沒。袁天罡紅了眼眶,握緊天樞印飛向天空:“李兄,布陣!我們拚死也要改變隕石軌跡!”
長安城的百姓驚恐地望著天空——三位星官模樣的身影在血色流星中穿梭,天樞印的光芒與熒惑星激烈碰撞。而此時的太極宮,太宗皇帝望著天象,手中的奏章已被冷汗浸透。這場關乎天下存亡的星鬥之戰,最終的勝負,仍在生死一線間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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