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禁空迷陣熒餘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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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極殿暗星核爆裂的強光中,迦羅的黑影如殘蝶般消散,十二尊青銅巨像轟然倒塌,在地麵砸出深坑。袁天罡手持天樞印上前,印麵突然劇烈發燙——百米外的塵埃中,半塊散發著幽藍光芒的器物若隱若現,正是與天樞印成對的天璿鑒!
“小心!”李淳風的算籌突然自燃,龜甲裂紋呈蛛網擴散,“卦象顯示巽位有煞,這空間...”他的警告被一陣刺耳的金屬摩擦聲打斷。原本坍塌的青銅巨像殘骸竟自動重組,化作一座由齒輪、鎖鏈與符咒交織的巨型八卦陣,將眾人困在中央。陣眼處,天璿鑒懸浮在六芒星紋上方,表麵流轉著西域秘教的咒文。
“是阿斯塔密教的‘星隕禁空陣’!”蘇璃腕間的赤色絲線瘋狂扭動,在空氣中勾勒出破解咒印,“此陣以空間為牢,強行突破會被星力絞成齏粉!”她話音未落,陣壁突然伸出無數青銅鎖鏈,纏繞著刻滿梵文的鐵球,如流星般砸來。李玄策舉刀劈開鎖鏈,刀身上卻瞬間爬滿鏽跡。
袁天罡揮動拂塵卷住李淳風,借力躍上齒輪高處。天樞印與天璿鑒隔空共鳴,印麵浮現出殘缺的《周髀算經》星圖。“李兄,陣眼的六芒星紋與天璿鑒的星軌對應,若能...”他的話被迦羅殘留的笑聲打斷。虛空中浮現出黑色咒文,組成西域魔神的虛影:“想取天璿鑒?先過了這‘星蝕九重天’!”
陣內溫度驟降,眾人呼出的白霧凝成冰晶。李淳風迅速掏出羅盤,指針卻瘋狂旋轉:“方位全亂了!這些齒輪的轉動頻率,與...”他突然瞥見齒輪縫隙間的刻痕——竟是貞觀初年欽天監繪製的二十八宿圖。“袁兄!陣眼的運轉規律,藏在《麟德曆》的星軌推演裏!”
王匠頭突然扯開衣襟,露出背上的刺青:“小人曾聽工部老匠說,高祖年間鑄造玄甲軍秘器時,參考過古星圖的‘左旋右轉’之法!”他拾起地上的青銅殘片,對準齒輪缺口,“隻要讓這個...”殘片嵌入的瞬間,陣壁的鎖鏈攻擊突然停滯。但更可怕的異變發生了——天璿鑒周圍的六芒星紋開始吸收眾人的影子,化作實體黑影撲來。
“是密教的‘噬影術’!”蘇璃揮劍斬向黑影,卻發現劍鋒穿過虛影毫無作用。袁天罡突然想起阿曇留下的銀鈴,迅速掏出搖晃。銀鈴發出清越聲響,黑影竟開始消散。但更多黑影從陣壁湧出,將眾人逼至陣角。李玄策的鎧甲被黑影腐蝕出孔洞,柳如風甩出軟鞭纏住天璿鑒下方的鎖鏈,卻被一股力量拖向陣眼。
“用陰陽二氣破陣!”袁天罡與李淳風同時結印,天樞印化作黑白兩色光輪。光輪旋轉間,陣壁的齒輪開始逆向轉動,六芒星紋的光芒逐漸黯淡。但就在眾人以為勝利在望時,天璿鑒突然爆發出刺目紫光,空間扭曲成漩渦,將所有人吸入其中。
意識模糊前,袁天罡看到李淳風將《麟德曆》殘頁塞入手心,上麵用朱砂寫著:“星軌逆,陰陽合,禁空破...”再次睜眼時,眾人置身於一片血色星空,腳下是漂浮的青銅殘片,遠處天璿鑒與十二座懸浮的祭壇相連,每座祭壇都站著身披黑袍、麵戴六芒星麵具的身影。
“歡迎來到星隕幻境。”為首的黑袍人摘下麵具——赫然是本該死去的阿月!她頸間纏繞著黑色咒文,手中握著鎖鏈:“想要天璿鑒?先解開這‘十二星祭’的謎題吧。”她揮動手臂,祭壇上亮起幽藍火焰,火焰中浮現出貞觀年間的重大事件幻象:玄武門之變、玄奘西行、文成公主和親...每個幻象都與星象咒印緊密相連。
李淳風的聲音在虛空中響起:“袁兄,這些祭壇的方位,對應著長安城十二坊的星象布局!破解之法,或許藏在高祖的玄甲遺詔裏...”他的話被黑袍人齊聲吟唱的咒語淹沒,血色星空開始坍縮,眾人腳下的青銅殘片逐漸破碎。袁天罡握緊天樞印,印麵浮現出玄奘法師的箴言:“萬法唯心,星軌非定。”他突然明白——破解禁製的關鍵,從來不是星象推演,而是人心。
“諸位!守住本心!”袁天罡高舉天樞印,“玄武門之變是為蒼生,玄奘西行是為求真,文成和親是為安寧...這些光輝之事,豈會被邪術蒙蔽?”他的聲音如洪鍾,震碎血色星空。黑袍人的幻象紛紛消散,天璿鑒的紫光轉為柔和的金色。當光芒散盡時,眾人回到現實,天璿鑒懸浮在陣眼,下方的六芒星紋已黯淡無光。
但危機並未解除。遠處傳來長安城的鍾鼓聲——本該是清晨的時辰,天空卻被詭異的血雲籠罩。天璿鑒表麵突然浮現出一行西域文字,蘇璃顫抖著翻譯:“當熒惑餘燼重燃,真正的星隕之劫,才剛剛開始...”
血雲籠罩下的長安城,坊市間驟然響起此起彼伏的銅鈴聲。袁天罡握緊天樞印,印麵浮現出扭曲的卦象——熒惑星位雖暗,卻有一縷幽紅如殘燼般閃爍。李淳風翻開《麟德曆》最新批注,指腹撫過"熒惑退而不隱,主有蟄伏之禍"的字跡,突然發現頁邊多出一行西域密文:"十二坊火起,璿璣盤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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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阿斯塔密教的血讖!"蘇璃腕間赤色絲線突然繃直,指向朱雀大街方向。那裏的西市上空騰起滾滾濃煙,六芒星形狀的火焰在屋脊間跳躍。李玄策立刻整肅禁軍:"隨我去救火!柳如風,你帶一隊人保護欽天監!"話音未落,太極宮方向傳來沉悶的鍾鳴——本該報時的景雲鍾,竟提前三個時辰敲響。
眾人策馬狂奔至西市,卻見街道上橫七豎八倒著祆教裝扮的屍體。屍體胸口皆插著青銅箭矢,箭尾刻著與禁空陣相同的星紋。王匠頭蹲身查驗,從死者懷中掏出半張燒焦的帛書:"大人!這上麵的星圖...和高祖年間繪製的長安城輿圖暗合!"
袁天罡展開帛書殘片,破損處露出"崇仁坊、平康坊、布政坊..."等字跡。李淳風突然撥動算籌:"這些坊市連成一線,正是北鬥七星在貞觀十二年秋分的投影!而此刻..."他猛地抬頭,血雲間隱約浮現出北鬥虛影,勺柄末端直指皇城西南。
"是慈恩寺!"蘇璃失聲驚呼,"玄奘法師譯經之處!"話音未落,慈恩寺方向傳來驚天動地的爆炸聲。大雁塔頂層的飛簷被炸飛,露出內部暗藏的青銅密室。迦羅的身影出現在塔頂,手中高舉半截染血的經卷,經卷邊緣赫然繡著阿斯塔密教的六芒星徽。
"袁道長,別來無恙?"迦羅狂笑,將經卷拋向空中。經卷化作萬千符咒,在空中組成巨大的星圖,"你以為毀掉天璿鑒就能阻止星隕?真正的鑰匙,藏在玄奘從西域帶回的"梵天火羅九曜"密卷裏!"她揮動手臂,大雁塔密室中升起一座刻滿星軌的青銅轉盤——正是傳聞中的璿璣盤。
璿璣盤表麵的星紋與血雲產生共鳴,長安城十二坊的六芒星火焰同時暴漲。李淳風的羅盤指針突然反向旋轉:"不好!璿璣盤正在逆轉地脈星氣,若讓它與熒惑殘燼完全共鳴..."他的話被一陣孩童啼哭打斷。煙霧中,一名渾身是血的小沙彌從慈恩寺廢墟爬出,懷中緊抱著鎏金佛缽,缽底刻著玄奘法師的親筆偈語:"星隕非災,人心為劫;欲破迷局,當問本心"。
袁天罡望著偈語,突然想起高祖遺詔中的未盡之言。他轉向李淳風:"李兄,還記得玄武門之變當夜的天象嗎?欽天監檔案記載,熒惑星旁曾現輔星,卻被人為抹去記錄..."他的話被迦羅發動的星力攻擊打斷。無數隕石從天而降,在地麵砸出深坑。
千鈞一發之際,蘇璃咬破指尖,將鮮血滴在天樞印與天璿鑒之間。兩件器物突然發出耀眼光芒,融合成一枚刻滿二十八宿的玉玨。玉玨懸浮空中,映出長安城十二坊的真實星象——原來阿斯塔密教的布局,竟將"紫薇帝星"的方位篡改成了"熒惑守心"。
"他們篡改地脈星軌,就是為了製造"天命已改"的假象!"李淳風頓悟,"璿璣盤的逆轉,實則是要將長安城的星象強行扭成滅國之兆!"他迅速掏出龜甲占卜,裂紋卻意外組成"否極泰來"的卦象,"袁兄!破解之法在...玄奘法師的譯經密室!"
眾人突破迦羅的星力防線,闖入慈恩寺密室。密室內,玄奘法師留下的貝葉經正在燃燒,火光中浮現出西域古國的星象圖騰。袁天罡將玉玨嵌入密室中央的星圖凹槽,整座密室開始旋轉。當玉玨與璿璣盤的星紋完全重合時,長安城的血雲突然開始消散。
但迦羅並未放棄。她縱身躍入璿璣盤,以自身為祭催動禁術:"就算你們破解星軌又如何?隻要熒惑餘燼不滅..."她的話被一聲清越的佛號打斷。玄奘法師的虛影出現在玉玨上方,手中托著散發金光的梵文經卷。經卷展開的刹那,熒惑殘燼徹底熄滅,迦羅的身影也在光芒中消散。
當晨光重新灑向長安城時,袁天罡在璿璣盤下發現一卷羊皮書。泛黃的書頁上,用西域文字記載著阿斯塔密教的終極陰謀:"借熒惑之名,亂大唐之序;以星隕之劫,奪帝王之位"。而在羊皮書的最後,玄奘法師用漢文批注:"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民心所向,方為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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