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暗潮破迷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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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的秋雨裹著寒意砸在青瓦上,李逸塵頂著鬥笠穿過朱雀大街。街邊茶館裏傳來說書聲,正講到吐蕃鐵騎踏破玉門關,茶客們拍案痛罵,卻不知真正的暗湧正藏在更深之處。
蘇牧的密信在袖中硌得他發疼。昨夜城郊破廟,那封信上字跡潦草:“鄭畋餘黨現身東市,速來。”李逸塵握緊腰間橫刀,雨水順著刀鞘紋路蜿蜒而下,混著掌心的汗。
東市酒肆二樓,蘇牧掀開竹簾,臉色比往日更蒼白。案上擺著半涼的酒菜,還有張皺巴巴的羊皮地圖。“鄭畋的心腹幕僚,三天前出現在這。”他指尖點在地圖西北角,“城西貧民窟,那裏三教九流混雜,最易藏汙納垢。”
李逸塵湊近細看,地圖上某處用朱砂畫著歪扭的蓮花標記。“這符號...”他突然想起半月前在鄭畋管家書房搜出的密信,信紙邊角也有同樣的印記。
兩人冒雨趕到城西,破敗的巷子裏汙水橫流。李逸塵剛拐進一條胡同,忽覺頭頂風聲驟起。他本能地就地翻滾,一柄淬毒的匕首擦著耳畔釘入磚牆,刀柄還在嗡嗡作響。
“小心!”蘇牧抽劍擋開從暗處襲來的黑衣人。李逸塵反手抽出橫刀,刀光劈開雨幕。三個黑衣人如鬼魅般圍攏,招式狠辣,招招致命。
混戰中,李逸塵瞥見其中一人手腕處的蓮花刺青——與地圖上的符號如出一轍。他刀鋒一轉,直取那人咽喉。黑衣人倉促格擋,露出破綻,李逸塵順勢一腳踹在其胸口,那人踉蹌後退,撞翻一旁的木架。
木架轟然倒塌,露出牆根處半掩的地窖入口。蘇牧揮劍逼退剩餘敵人,與李逸塵對視一眼,同時跳進地窖。
地窖內彌漫著腐臭,牆角堆著幾箱西域香料。李逸塵掀開箱蓋,底層竟是用油布包裹的虎符仿製品。“他們要偽造調兵令!”蘇牧臉色驟變,“吐蕃進犯不過是幌子,這些人想趁亂控製京城駐軍!”
話音未落,地窖上方傳來重物墜地聲。李逸塵剛要舉刀,卻聽熟悉的聲音響起:“是我。”趙崇帶著一隊金甲侍衛現身,手中火把照亮地窖。這位左丞相一改往日威嚴,鬢角沾著雨水,神情凝重。
“陛下已收到消息。”趙崇盯著地上的虎符,“昨夜宮中傳出密信,有人要在三日後的祭天大典上動手。”他轉向李逸塵和蘇牧,“二位,如今唯有你們知曉這些人的底細。”
三日後,太極殿前鍾鼓齊鳴。李曄身著冕旒登上祭壇,文武百官依序行禮。李逸塵混在侍衛隊伍中,目光警惕掃視人群。突然,觀禮的人群中衝出數名蒙麵刺客,直奔祭壇。
“護駕!”趙崇高呼。禦林軍瞬間圍攏,但刺客招式詭異,竟能避開要害攻擊,似是熟知禁軍布防。李逸塵認出其中一人正是那日在地窖逃脫的黑衣人,他揮刀殺上前,刀鋒與刺客短劍相撞,火星四濺。
混戰中,蘇牧發現祭壇角落有人悄悄轉動漢白玉柱。他心中一驚——那是開啟地宮的機關!地宮直通皇宮軍械庫,若被敵人占據,後果不堪設想。
“李捕快!地宮!”蘇牧大喊著衝向漢白玉柱。李逸塵會意,虛晃一刀逼退刺客,轉身疾奔。地宮入口處,兩個蒙麵人正在調試機關,見他殺來,立刻拔出彎刀。
李逸塵身形如電,刀光連閃。一個蒙麵人胸口被劃開,另一個揮刀劈來,他側身避開,橫刀橫掃,將對方踹進機關縫隙。那人慘叫著跌落,機關頓時卡住,發出刺耳的齒輪摩擦聲。
就在這個時候,原本震耳欲聾的喊殺聲逐漸變得微弱起來,仿佛一場激烈的風暴正在逐漸平息。李逸塵心急如焚,他毫不猶豫地衝向地麵,心中隻有一個念頭——盡快確認局勢。
當他踏上地麵的瞬間,眼前的景象讓他稍稍鬆了一口氣。隻見趙崇身手矯健地將最後一名刺客牢牢擒住,那刺客雖然拚命掙紮,但在趙崇的強大力量麵前,根本無法逃脫。
而在不遠處,蘇牧正扶著自己受傷的手臂,緩緩走來。他的臉上雖然還帶著些許痛苦,但更多的是一種劫後餘生的笑容。他走到李逸塵麵前,輕聲說道:“陛下,您安然無恙,真是太好了。”
祭壇上,李曄望著滿地狼藉,目光掃過眾人:“今日之事,多虧諸位護駕。”他看向李逸塵和蘇牧,“兩位雖官職低微,卻數次力挽狂瀾。從今日起,李逸塵升任金吾衛副統領,蘇牧擢升禦史中丞。”
秋雨如絲,悄然無聲地飄落著,仿佛永遠不會停歇。然而,就在人們不經意間,雨停了,陽光穿透雲層,如金色的箭雨般灑落在長安城的每一個角落。
李逸塵站在長安城的高處,靜靜地凝視著那巍峨的宮闕。宮闕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越發莊嚴肅穆,宛如一座不可逾越的堡壘。他的手按在腰間新賜的鎏金橫刀上,刀柄上的雕刻精美而細膩,刀身閃爍著寒光,仿佛在訴說著它的鋒利和主人的威嚴。
李逸塵深知,這場暗潮湧動的爭鬥或許隻是暫時平息了下來,但在長安這座繁華的城市裏,永遠隱藏著看不見的風暴。權力的爭奪、利益的糾葛、人心的叵測,這些看不見的力量如同暗流一般在城市的每一個角落湧動。
他深吸一口氣,感受著空氣中殘留的雨絲的涼意。盡管陽光明媚,但他心中的陰霾卻並未消散。他知道,在這看似平靜的表麵下,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醞釀,而他,注定要在這場風暴中扮演一個重要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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