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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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族長是去請皂吏過來呢?還是去縣衙遞狀子告我們?”謝櫻麵色狠毒,手中的長劍泛著寒光。
    族長冷笑:“別以為你放兩句狠話就能嚇到我們,就算是對簿公堂,這樣的淫婦也是必死無疑。”
    “我們族中回去縣衙遞狀子,你們等著就是。”
    謝櫻點點頭:“好,那在縣衙上,還望族長將動用私刑,將婉朱打的遍體鱗傷一事,說個清楚。”
    她方才看見婉朱的胳膊完全動不了,隻希望別是打骨折了。
    “她嫁進我們米家,生是米家的人,死是米家的鬼,哪家不是這樣?你們少在這裏狗拿耗子!”那婦人還在叫罵。
    “哪有你們這樣的人,京城來的就了不起嗎?真是賤貨,一門子給人做小老婆的賤貨……”
    趙明年輕氣盛,胸中早已憋了一腔怒火,拿刀就衝著那主母砍去。
    “趙明——”
    “啊——”
    沒有想象中的血肉橫飛,伴隨著女人淒厲的尖叫聲,刀光紛飛。
    掉下來一團頭發。
    原來是趙明抽刀,將主母的發髻割下:“你的嘴巴要再是這樣不幹不淨,下次我砍的就不是頭發了。”
    謝櫻看著趙明收刀,對那主母說到:
    “你大可以繼續叫罵,我這些侍衛,可都是以前招安的山匪,他們會幹出什麽事兒,我不知道,也管不了。”
    “我們走!”
    沒必要跟她爭辯,宗法夫妻,三綱五常,嫡嫡庶庶這些東西,本質上都是為了維護統治的工具。
    被統治者總是貫徹著,統治者灌輸給他們的“美德”,在規則內約束自己和旁人,以守規矩識大體為榮。
    但若是這規矩本身就有問題呢?
    謝櫻擅辯,但如果要在本身就有問題的規則裏辯論,那就是無意義的辯論,就像辯論兩坨屎哪一坨更好吃一樣。
    可人本身是不用吃屎的。
    她更傾向於暴力破局,連這狗屁的規則一起砸了。
    眼看謝櫻實在不是善茬兒,咄咄逼人的圍觀眾人沒了聲息,看著他們帶了婉朱揚長而去。
    謝櫻心中冷笑,這樣的狗屁規矩和人言,看上去堅不可摧,但當你發狠要弄死他們時,卻發現對方連張破紙都不如。
    婉朱受傷實在太重,芸惠一早在馬車裏鋪好軟墊,陳寅幾乎是將人抱上去,謝櫻對外頭喊道:“我們去這裏最大的客棧,趙明去請大夫過來。”
    早春時節,風還是會出其不意的讓人打個寒顫,婉朱哆嗦著手去摸謝櫻的臉:
    “小小姐都長這麽大了。”
    時光荏苒,謝櫻從繈褓裏的嬰兒長成大姑娘,婉朱離開京城也已經十多年了,走的時候還是雙十年華,現在已經生出白發了。
    “婉朱姐,你到底是遇見什麽事兒了?”謝櫻想探個究竟。
    剛剛沒注意,現在在馬車上安靜下來,她才發現婉朱的嗓音沙啞的奇怪,聲音是從喉嚨中擠出來的,簡直就像是被人為破壞過一樣。
    而婉朱不說話,隻是一昧的顫抖,謝櫻撩開車簾往外看,卻聽到芸惠驚呼:
    “小姐,婉朱姐姐暈過去了。”
    ……
    “病人身上外傷太多,大部分傷口已經感染,本身就發高燒,求生意誌不強,再加上好幾日水米不曾粘牙,本身就奄奄一息,情緒起伏又太大,大悲大喜,身子就是鐵打的也受不住。”
    安遠縣最大的客棧裏,老大夫摸著胡須說道,他行醫這麽多年,也很少見傷的這樣重的病人。
    “有無性命之憂?”謝櫻焦急。
    “這老朽也不敢保證,最要緊的是病人的右胳膊,骨頭是斷了,就算是醫好,怕也很難恢複正常,還有病人的嗓子,喉珠被人破壞過。”
    老大夫一麵說,一麵給謝櫻展示婉朱脖子上的淤青。
    “下手的人極其狠辣,但幸好力道不足,嗓子還有恢複的可能,隻是不知那人原本是想掐死她,還是單純想毀了她的嗓子。”
    “恕老朽多嘴,不知病人是如何傷成這樣的?”
    謝櫻這還有什麽看不明白的?
    又是捏爆喉珠,又是打斷右小臂,這明擺著就是讓她口不能言,手不能寫,無從辯白。
    “被人用了私刑。”
    “跟老朽猜的不錯,本地一些宗族就喜歡濫用私刑,屢禁不止,這位病人能逃出命來,已是福大命大了。”
    “她身上的傷口,還有勞大夫處理一下。”
    老大夫尷尬的咳嗽了兩聲:
    “病人傷口多在軀幹上,又是女眷,大夫不方便處理,老朽開了金瘡藥,小姐用鹽水清洗後再上藥就好,至於能不能逃出命來,全看她的造化了。”
    謝櫻點點頭。
    芸惠送了一套幹淨的中衣進來,跟著老大夫出去抓藥,謝櫻脫下婉朱的衣服,上麵大大小小的傷口觸目驚心,幸好天氣寒涼,發炎化膿還不嚴重。
    這次出門找人,卻不想遇見這樣的事情,當務之急還是先將人醫好了再說。
    藍隼敲門,送進來買的兩壇燒酒,與謝櫻一起幫婉朱清理傷口包紮。
    婉朱包紮的像個粽子,醒來後隻是抱著謝櫻抽噎,勸了半晌才止住哭泣,看了看四周問道:
    “小嵐呢,那孩子沒和小姐一起出來?”
    “小嵐吃裏扒外,被賣了,”謝櫻將小嵐和孫氏勾結一事三言兩語說了,“婉朱姐,你這邊到底是怎麽回事。”
    婉朱的眼淚早就流幹了,聲音嘶啞著說道:
    “小姐早上在池塘邊見到的婦人,就是家中主母寧氏,老爺才過世沒多久,她便跟男人偷情,被我女兒撞見,索性反咬我一口,說是我在偷人,甚至連老爺的死也一並嫁禍到我身上。”
    謝櫻有些不解:“她這樣栽贓陷害,是為什麽呢?”
    反正米老爺已死,不管是正妻還是小妾,都可以各自改嫁,各謀出路,更何況婉朱又沒兒子,不牽扯分家產。
    婉朱喘了喘氣,芸惠扶她躺下:
    “小姐有所不知,我當初跟第一個丈夫在一起的時候,賺了些銀錢,後來丈夫死了,我不想讓家財被同族人瓜分殆盡,再加上米家在惠州也算是有些影響力,所以就慌忙帶著家財改嫁到米家。”
    “要是各奔前路,少不得要帶著錢財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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