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各自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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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這不是三國爭霸,”李嶠很快否定謝櫻的想法,“這是朝堂,能凝聚人心,能策令群臣的隻有一位,也隻能有一位。”
    剩下的人,不需要表現出人君的特質。
    “也是,”謝櫻點頭,“舅舅跟我說說,皇帝在朝堂上是什麽反應?”
    “皇上借機敲打了太子和兩位王爺。”
    “兩位?”謝櫻覺得不太合理,“不是說成年的皇子,除了太子還有三位王爺嗎?”
    “殷王最近不在京城,所以沒提到他。”
    “舅舅仔細跟我說說,那天朝會的情況。”
    “……”
    “那除了這些,您覺得皇帝有沒有拿咱們開刀的意思?”畢竟武將勢大,皇帝都會忌諱。
    李嶠擰眉:“應該沒有,雖說你二舅在西北掌兵,但他的副手洪永,是趙王妃的父親,兩人一直不怎麽對付。”
    “不對付也好,省的天子疑心,”謝櫻說完這句話,忽然覺得有些心驚肉跳。
    戰場上,將帥不合。
    隻怕其中比她想的還要凶險。
    見她遲疑,李嶠以為謝櫻害怕了,便出言寬慰:“雖說曆來皇位更迭都是腥風血雨,但到底皇帝身體康健,沒你想的那麽嚴峻。”
    ……
    眼下雖已是暮春,可晚上還是有風。
    涼颼颼的夜風夾雜著草木香,揉的燭火搖搖晃晃。
    明日便要提審王家了。
    謝櫻忽然想起上一世,謝遠差不多在四五年後,狀告李家謀反,那時候他也是如今日一般,投靠的王家嗎?
    從李嶠書房出來後,謝櫻打開窗子,獨自一人枯坐在桌前梳理思路。
    第一,要想讓謝遠和王家都倒台,必須得打倒他們身後的靠山,或者讓靠山丟掉他們。
    第二,皇帝此舉,明擺著是在用這張狀紙試探,試探各方反應,而各方也在用此事試探,試探皇帝對眾位皇子們的態度,真相如何反而是最不要緊的。
    第三,儲位之爭,雖然還未陷入白熱化,但早已展開帷幕,處處都是戰場,西北那邊隻怕是無聲交鋒了不知多少次,爭端不是想避就能避開。
    第四,若張濟承算半個太子黨,而王家又與張濟承不對付,那王家背靠的到底是哪位藩王?是炙手可熱的趙王?還是一直隱於幕後的殷王?上一世李家由於謝遠的舉報被滿門抄斬,那最後登上皇位的究竟是誰?
    第五,皇帝和諸位皇子對待李家的態度究竟如何?會不會借此機會給武將換血?
    她這一張狀紙丟出去,就像是往海裏丟了一具血腥至極的屍體,鯊魚們自然會聚集而來。
    臣子間爭權,皇子們奪嫡,都會以此為契機。
    夏石和張濟承已經是名利雙收,其他的閣臣們,又豈能眼睜睜看著他再得一個擁立新君的功勞?文官和皇子一拍即合,當然會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此刻倒是山雨欲來之前的平靜。
    張濟承,張濟承,張濟承。
    這個名字一直在謝櫻腦海中盤旋。
    窗外夜風吹過,謝櫻腦海中的亂麻慢慢理清:不管有沒有這場改革,內閣的閣臣之間,六部之間,六部與閣臣之間,六部部內之間,本身就是各方勢力角逐。
    吏部的用人名單最終要過內閣票擬,勢必會過張濟承的手。
    而張濟承擔任首輔,滿打滿算也不過五年,在朝中尚算不得枝繁葉茂,六部的人,不可能全受張濟承掌控,這中間必然有權力角逐。
    而吏部就是最好用的刀,但凡有看不順眼的,給個“不堪大用”之類的評語,立馬就能換上自己的人,甚至張濟承還要裁汰冗官。
    這樣好用的權力,自然也是必爭之地。
    所以最後一點,張濟承是她們的隊友,甚至連同夏石和太子,都暫且算她們的隊友。
    隻是隊伍內部會不會起內訌?
    那不是謝櫻需要考慮的問題。
    而打掉王家背後靠山,實在是太過費勁,最好的法子還是讓他們被當做髒汙的白手套,丟掉便好。
    謝櫻思索片刻,心中有了主意。
    這才關上窗戶上床睡覺,等待明日三法司的傳喚。
    但三法司的傳喚,卻遲遲沒來。
    ……
    這天晚上,罵謝遠瘋狗的聲音不止在一處響起。
    “你就看著那個謝遠瘋狗一樣的亂咬人?”
    “要是把那個謝遠逼急了,像瘋狗一樣亂咬人,就麻煩了。”
    京城幾處宅院,不約而同的響起了罵謝遠是瘋狗的聲音。
    一處在李家,一處在東宮,一處在張宅,一處在王宅,還有一處,在趙王府。
    ……
    太子按了按眉心:“眼下不知父皇是什麽態度,蘇儼也真是的,竟然任由他胡亂攀咬。”
    “怕的就是他不咬,這條瘋狗,最好能多咬幾個,”夏石坐在椅子上,一臉的高深莫測。
    同樣的話語,在張宅響起。
    張濟承和自家大兒子在書房相視而笑。
    “當真是大風起於青萍之末啊,咱們費盡心思也做不到的事情,竟然被一個女人,誤打誤撞給做成了,”吏部尚書張遊笑道。
    “你切莫高興的太早,到底事在人為,萬不可掉以輕心,”張濟承兩眼烏青,看著又蒼老了幾分。
    “我就是不明白了,父親,”張遊的聲音帶了幾分委屈,“怎麽咱們想做個事兒,就那麽艱難呢?”
    “眼下國窮百姓窮,父親好容易想出了法子,皇上都沒說什麽,那些不知死活的東西一個個變著法兒的反對。”
    雖說張遊是吏部尚書,隻是所有的人事任命,也不能由他一人說了算,加上王禮整日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他當真是處處掣肘。
    “還有那姓陳的,平日裏看起來老實巴交的,沒想到這老小子比誰都陰!”張遊將桌上涼了的茶水一飲而盡,“就是他跟王禮嘀咕了些什麽,那選拔外派官員的名單上,才加了一堆人。”
    張濟承摸了摸自己及胸的胡須,胡須油亮順滑,打理的極好,為他增添不少姿色,這會兒脫了官服,換上一身月白色道袍,整個人看上去一副名士高人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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