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變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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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事兒要是利用好了,咱們就可以大刀闊斧的幹,也不枉咱們費盡心思,想出那些改革舉措,”張濟承說話的時候,竟然有一絲少見的憂愁。
    本朝開國至今已有兩百餘年,雖說翻遍史書,王朝的氣數也不過兩百到三百年。
    但……
    能續一日便是一日吧。
    若是真讓他張濟承做成了,那定是青史留名,後續名臣列傳裏,定然有他張濟承濃墨重彩的一筆。
    ……
    王慶聽到消息,氣衝衝來書房找自家父親商議。
    王禮正在洗臉。
    十來歲的丫鬟跪在地上,將銅盆高舉過頭頂,雙手略微有些顫抖。
    王慶見狀,氣不打一處來:“都這個時候了,父親怎麽還這麽悠閑。”
    王禮不語,隻是在銅盆裏揉搓著洗臉巾。
    洗臉巾是上好的蜀錦所製,再奢靡的人家,這樣的巾布也多用棉布而非錦緞,王禮擦完臉,再將錦帕在盆中浸濕擰幹,擦手。
    拇指上碩大的寶石扳指引人注目。
    “爹——”
    見王禮不說話,王慶拖長了音調。
    王禮拿著錦帕的手一頓,忽然後退幾步,看了眼丫鬟因為吃力而發抖的胳膊。
    “你就是這樣當差的嗎?連個盆都端不穩?”
    丫鬟心驚肉跳,卻不敢將銅盆放下,隻得一昧求饒:“老爺恕罪,老爺恕罪。”
    身子卻因為求饒而顫抖,王禮看著水盆中泛起的漣漪,忽然問到:
    “你多大了?”
    “奴婢今年十七。”
    “那賤人也是十七,”王禮看了一眼愈發恐懼的丫鬟,不緊不慢的開口:
    “來人,帶她下去打四十板子,賣到窯子裏去。”
    有小廝聞言,進來書房。
    丫鬟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麽,放下銅盆叩頭,嘴裏不住的念叨:“老爺饒命,大爺饒命啊。”
    王禮見銅盆的水灑到了地上,冷眼瞧著愣在一旁的小廝:“你,一起滾出去,各打八十板子,打完後賣出去。”
    府中人深知王禮喜怒無常的脾氣,各個斂聲屏氣,被處置的兩人連哭聲都不敢有。
    看著兩人被拖出去,王禮才舒了一口胸中的鬱氣。
    王慶斟酌開口:“爹,咱們的人傳話說,蘇儼說咱們結黨營私,謝遠已經在供詞上畫押,三法司的人已經請旨,咱們明兒一早就要受審。”
    “若是讓這瘋狗亂咬下去,那還得了?”
    王禮擰眉:“你有什麽好的主意嗎?”
    王慶沉默片刻:“爹。”
    “不如直接讓他,死在牢裏?”
    “你這個蠢貨!”話音剛落,王慶便挨了自家老父一個耳光,“那條瘋狗要是死在牢裏,你我就等著身首異處吧。”
    “隻是感染上鼠疫這樣的意外而已,誰能瞧出來?”
    “哼,偏偏這個關口人就死了,不是咱們幹的也是咱們幹的,到時候抗旨不尊,藐視君王,意圖謀反這樣的罪名壓下來,你就算是有十顆頭都不夠砍!”
    “那,咱們要怎麽做?”
    王禮深吸一口氣:“咱們到時候,隻消咬死李家不鬆口就完了,是他們武將專權,構陷忠良,到時候那人出手,想必也會滿意咱們送的這份大禮。”
    “除此之外,就沒別的辦法了嗎?”王慶有些無奈,“咱們要不還是找找……”
    王禮冷笑:“自然是有的,往我們王家頭上扣屎盆子,怎麽可能這麽輕易了結?”
    ……
    趙王府,趙王與陳守拙對坐。
    “謝遠如今已經攀咬上王家,要是這麽咬下去,可怎麽是好?”趙王憂心忡忡。
    “王爺莫要擔心,您隻需要依計行事即可,此舉對咱們來說,若是不成,最多傷些皮毛,髒了的手套直接丟掉便是,若是成了,那便是千秋偉業,”陳守拙眼中的精光,與那張老實巴交的臉格格不入。
    ……
    謝櫻昨晚思慮良久,才理清楚思路,所以起床便是兩眼烏青,等待三法司的傳喚。
    但,遲遲沒有消息,反倒是李嶠一早便被叫去宮中。
    顯然眾人都察覺到異樣。
    “宮中內監一早便來傳旨,會是什麽事兒?”謝櫻麵色凝重的到了老太太屋裏,急忙開口問道。
    李崇掀開簾子給老太太請過安,便坐到丫鬟搬來的繡墩上,對上首道:“估計是哪兒又打仗了吧?否則不可能這麽要緊。”
    “不是針對咱們的?”老太太再三確認。
    “不是,”李崇今日出去打探消息,才發現被叫去宮中的並非李嶠一人。
    “京城中凡三品以上官員,除了王禮以外,剩下的都被叫進宮,估計是有什麽軍國大事,不然不可能一次叫這麽多人。”
    謝櫻點頭,估計王家這段時間,怕是審不成了。
    見她麵色實在難看,李崇出言安慰:“你不必太過擔憂,該審的案子終究能審完,咱們也不是吃白飯的。”
    “我是怕被這麽一攪合,會有人串供,”謝櫻憂心忡忡,雖說謝遠一幹人等已經被收監,但謝進進京日期未定,謝林、謝枝和謝棋三人還在外頭活動。
    留給王家反應的時間就更多了。
    “我實在是放不下心,舅舅,”謝櫻抬頭,“不如現在叫人去王謝兩家盯梢,再去都察院要兩張封條,將謝家眾人關在府內。”
    “一定一定要看緊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謝櫻再三叮嚀。
    她先前打了眾人一個措手不及,但官場浸淫多年的王禮也不是傻子,遲早會有反撲,隻是不知會如何反撲?
    天氣陰沉沉的,到了晚飯時分,李嶠才回來。
    “怎麽回事兒?”眾人忙問。
    李嶠一麵在銅盆中淨手一麵說:“皇帝病了,又正逢新政,所以叫眾人去交代些事宜。”
    “有說為什麽生病嗎?”老太君順口問道。
    李嶠麵露難色:“還好,太醫說要好好調養。”
    “那就好,”老太君點點頭。
    ……
    從老太君院裏出來,李嶠直接將李嶠和謝櫻叫進了書房。
    “怎麽了?”李崇不解,壓低了聲音,“難道是病的厲害?”
    本來由於張濟承的改革,朝中早已是暗流湧動,如今皇上要是病倒了,這可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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