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從今往後,不講情麵隻論軍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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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把咱的損失加倍補回來再說!
    “擺駕回宮!”
    朱元璋走出中軍大帳時,外麵還有一堆人,擠擠攘攘地想衝上前,同他求情。
    礙於大內侍衛攔著,實在衝不破防護,隻能一撩衣擺,當場雙膝跪地。
    “陛下!末將有事啟奏!”
    看到陛下分的軍田,確實如吳陽所說的那般。
    涉事的將領感覺天要塌下來了,想著將功補過,求陛下給他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而朱元璋卻早已失去了以誠相待的耐心。
    不就是貪財嘛,拿走的加倍還回來,錢花完了沒法還,那就去借,借了怎麽還?
    身為軍官,當然是立軍功還啊!
    以前這些人想著混吃等死,在自己人麵前耀武揚威,往後想要上戰場立軍功,朱元璋都要因為他們一次不忠,使用起來還得分波去,看誰老實讓誰去。
    讓這些以前抱團的武將,自己分化成小團體。
    跟你們講情義的時候,你們不想講。
    現在想讓咱講情麵?晚了!
    “有什麽事給咱上奏本,咱還要回去處置李府泄露軍機的事呢。”
    朱元璋加快腳步離開了京營。
    留下一堆人扯著嗓子大喊,也沒有任何用處。
    還是徐達看不下去了,見不少士兵驚訝的看著向陛下求情的上官,竊竊私語,隻能自己當個壞人,怒聲嗬斥。
    “陛下好意給你們分田地,你們還挑三揀四的,要是這次不滿意的話,就下次立軍功,讓陛下多封賞你們其他的田地不就行了嗎?”
    吳陽見徐達根本沒說到點子上,急得頭發又白了好幾根。
    “徐將軍,你不知道……”
    “你們做的那些事,本將軍雖然沒做過,但有什麽不知道的,你們真當別人是傻子呢?”
    聽君一席話,如遭一道雷。
    一直抱有僥幸心理的眾人,瞬間僵在當場。
    光顧著埋怨韓國公知情不報了,差點忘記,陛下一定是有所懷疑,才會讓錦衣衛前往溧陽縣去調查。
    也就是說,他們所做的一切,陛下都知情!
    “徐將軍,救救我們啊!”
    “救什麽救?陛下要你們死了嗎?”
    聽君一席話,如救一條命。
    吳陽等人懸著的心,落實了幾分。
    “徐將軍,您的意思是?”
    “我可不像某人,總喜歡亂猜陛下怎麽想的,我隻知道,與其聽別人怎麽說,不如看別人怎麽做。”
    徐達用劍柄敲打著張貼在帳前的分田告示。
    “給了你們主動承認錯誤的機會,你們聽信別人的安排,辜負了陛下的信任,可陛下記得彼此之間的情義,念及你們對家國的貢獻,又給了你們一次改過的機會,難道光聽你們說,不看你們怎麽做嗎?”
    吳陽等人若有所思,臉色終於緩和了許多。
    徐將軍說得對。
    陛下要是不念舊情的話,早像對待糧草官一樣,先把他們拖出去打一頓,再抄家砍頭,拿他們京營的軍官殺雞儆猴,給別的軍營看了。
    陛下都做到這步田地,他們剛才還想攔住聖駕,請陛下再次法外施恩,確實有點不要臉。
    “吳校尉,你們現在光靠嘴上說錯了,願意改,你們自己能相信嗎?”
    眾人尷尬地搖了搖頭。
    易地而處。
    不管別人信不信,反正他們是不會相信這種背主求財的手下的。
    “這不就得了,所以要錢還是要命,你們自己選。”
    徐達生怕這些人,還有誤信他人的蠢貨選錯了,又冷著臉提點了一句。
    “吳校尉,錢財用身外之物,舍了財還能立軍功去賺,舍了命,不光財沒了,連庇護後代的軍功也沒有了,怎麽選,還用本將軍教嗎?”
    “徐將軍,我知道該怎麽選。”
    吳陽苦笑著看了一眼其他同僚和上官。
    他家才吞了一百畝地,大不了把吃的吐出來,再多吐幾百兩銀子,多出幾年苦力給陛下交幾年糧食,等立了軍功,再將功折罪,把剩下的那五十畝地再劃拉到自家來。
    而其他同僚和上官,吞的可比自己多得多了。
    “吳校尉這麽有誠意,本將軍事後定會稟明陛下的。”
    眼見徐達願意給大家陳情。
    眾人一窩蜂地把徐達圍了起來。
    “徐將軍,我也服從陛下的安排。”
    “往後徐將軍指哪裏,我就打哪裏,我願意跟著徐將軍上前線殺敵立功去!”
    “滾蛋!你都好幾年拎不動你的大刀了,要上前線也是我先去!”
    一場自從創建神機營開始,便有人試圖在京營裏掀起來的暗潮湧動,至此趨於平靜。
    朱元璋回到華蓋殿時,正好碰到焦玉拿著厚厚一卷圖紙來了。
    “陛下,小殿下今日可有空?”
    朱元璋不答反問。
    “以前的那些圖紙你研究透了嗎,你又送新來的?”
    “現下技術能夠製造的,都讓手下徒弟去督造了,我這次來,是想知道,上次太子殿下說過的電燈泡是何物,不知那位前輩有沒有教過小殿下。”
    電燈泡啊。
    朱元璋還真把這件事給忘到腦後了。
    他看了一眼眼底烏青的焦玉,想到自己還有正事要和乖孫說,於是擺了擺手。
    “乖孫今日沒空,你回去好好睡一覺,改天再來吧。”
    話音剛落。
    院外傳來乖孫興奮的叫聲。
    “爺爺!”
    “夫子!”
    朱雄英笑著同教他作畫的玉夫子揮了揮手。
    【武器戰船畫夠了,我今天想著畫熱氣球,但一直畫不好圓,玉夫子來了,就不用愁了。】
    【畢竟玉夫子徒手畫圓,跟拿著圓規畫出來的一樣,這種人送到工部去當畫師,那絕對是大才。】
    朱元璋還沒弄懂電燈泡是什麽,聽到熱氣球,更是一個頭兩個大。
    咱一夜未睡,勞心勞力的,可沒工夫給焦玉當講解。
    “陛下……”
    “咱累了,玉夫子你先回吧。”
    “陛……好的陛下。”
    焦玉看到興奮的小殿下,知道今天一定有新的驚喜等待著他。
    可看到陛下眼中的血絲要爆炸了,他隻能退而求其次。
    “等陛下睡醒我再來?”
    “行吧。”
    朱元璋生怕焦玉這個勞模再英年早逝,專門雲奇,告訴守在不遠處的侍衛,盯著焦玉睡覺,下午再來陪乖孫畫畫。
    他自己則是笑嗬嗬地抱著乖孫,走進畫畫的屋子裏。
    把京營已經完成廢除軍戶製的事,還有李善長派人提前給溧陽縣送信,想壞他好事的來龍去脈講完,幽幽一笑。
    “乖孫,你說李善長那個喜歡給別人設圈套的老家夥,這回自己吃了一個大虧,會不會氣得當場升天?”
    朱雄英驚訝地張著嘴巴,望著一臉認真征求他意見的老朱。
    【我隻是能分辨一些人的好壞,我可沒有決定他們生死的能力。】
    【話又說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