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說你受傷了，想來看看你。”薑野抿了抿嘴唇，對她說道。
    “他怎麽知道我受傷了？”沈星辰猛地抬起頭，直直地對著薑野。
    “……”薑野露出為難的表情。
    “你告訴他的？”沈星辰揚起聲音，不知道為什麽居然有點生氣。
    “……是他把你送來醫院的。”薑野猶豫了很久才說道，表情帶著沉重，“包括上次，你被沐良誠抓住，也是他查到地址，通知我去的。”
    定位係統隻能定位在一個區域，具體到哪棟樓哪個房間，並沒有辦法顯示。
    “什麽？”沈星辰猛地睜大了眼睛。
    “如果不是他，我不會那麽快找到你。”薑野站了起來，表情的不安變得更加明顯。
    他的目光變得那樣悲傷，“星辰，我知道他對你來說很重要。但我……”
    最後的話語，化成一聲歎息。
    薑野站起來往外麵走。
    “薑野，等等！我……”沈星辰下意識去抓住他的手臂，在他探究的目光下欲言又止。
    最後她到底是沒能說出自己的真心，因為門被推開了，陸經年站在邊上看著他們兩個，目光冷冷地巡視著室內的兩人。
    薑野把胳膊從沈星辰手裏掙出來，笑著摸了摸她的腦袋，深吸口氣，起身離開了房間。
    經過陸經年的時候，兩個男人對視一眼，眼神意味深長，最後擦肩而過。
    薑野把門給關上了，屋子裏沉靜下來。
    沈星辰坐在床上，仍沉浸在剛才的氣氛中，直到下巴被輕輕地觸碰了，才回過神來。
    她呆滯的目光緩緩望向陸經年，在他充滿了憐憫和悲傷的眼神裏，逐漸地聚焦。
    “你還在跟蹤我。”沈星辰篤定，陸經年總是能第一時間知道自己的動態。
    沐良誠那次也好，這次被綁架也好。
    陸經年能那麽快找到她，肯定不是偶然。
    陸經年沒有回答，收回放在她下巴上的手指，目光沉默：“星辰，我……”
    “經年，我不懂。你現在讓我越來越看不清你了。當初凶我的人是你，現在對我這般關心的人也是你。經年，你要做什麽？”
    “我要做什麽？你難道還不明白嗎？星辰，我要你幸福健康地過一輩子，我要你像個普通人一樣。可你為什麽一而再再而三地卷入黑桃的事情裏？”陸經年煩躁地說著。
    沈星辰皺起眉：“黑桃?我好像沒有和你提過這個組織，是跟我這次受傷的事有關的？”
    陸經年瞬間呆住了。
    他一時說漏嘴，被沈星辰瞬間就抓住了漏洞。
    沈星辰懷疑的目光在他身上凝滯：“我一直就很奇怪，經年，你為什麽現在會對我的安全問題這麽關心？”
    “……”
    沈星辰攤開手對他說，“為什麽你就那麽篤定，我會有生命危險？以致於不得不派人一直跟著我？”
    根據沐良誠和這次事件陸經年的反應速度來看，陸經年這是派了人二十四小時全天候監視自己了。
    但是有必要嗎？
    陸經年是在什麽基礎上，篤定她一定會受害。
    “經年，你到底知道什麽？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請你完整的告訴我好嗎？”沈星辰望著他的目光變得深沉了起來。
    陸經年歎了口氣，摸著椅子，在上麵坐了下來。
    他望著沈星辰的目光，變得深沉，語氣平緩：“我比你想象中的，要更早知道黑桃的存在。”
    “早，是多早？”沈星辰不由得緊張了起來。
    “陳靜靜來我們家之後。”
    “什麽？！這麽早？”沈星辰之前和他談話，聽他坦白說調查到了黑市，得知了黑桃的存在。
    有想過會很早，但是沒有想到，居然這麽早。
    也就是說，早在黑桃對他下手的之前，陸經年就已經知道了？
    陸經年揉了揉眉心，歎了一口氣，“那時候我隻是奇怪，很多事情，是你出事以後，我才把所有的線索連在一起，查清楚後才恍然大悟的。”
    “你發現了什麽？”沈星辰問道。
    “其實我知道的，不會比你們知道的多多少。當時我聽到陳靜靜和薑菀通電話，隻是覺得奇怪。”
    陸經年頓了一下，繼續道：“後來我看到陳靜靜在屋子裏藏一些奇怪的藥，當時以為是她自己在吃的就沒有在意。後來……陳靜靜死後，我發現了一些奇怪的地方。”
    “奇怪的地方？”沈星辰歪著腦袋問。
    “我收到了她提前寄給我的遺書——也就是說，她早就知道了自己的死期。”陸經年把玩著手指，望著沈星辰的目光變得嚴峻起來。
    沈星辰不自覺地也皺起了眉頭。
    “這件事讓我感到好奇，於是我決定密切關注薑菀最近的動向，發現她在秘密地製造一種藥物，而她的資產也出現奇怪的波動……”
    陸經年望向沈星辰：“其實早在陳靜靜還活著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了劉健，圍繞著他總有很多‘合理死亡’的自殺患者……這一點讓我更加好奇……”
    “無意間，我發現這些自殺患者在死前，都會接觸一個黑桃的組織。因此我知道了黑桃的存在。我上次和你說得，也都是真話。”
    陸經年一邊說，一邊觀察著沈星辰的表情。
    “他們會找到將死的患者，給他們提供給他們合理的死法，想死，可以，給錢就行了——這是一場自己對自己的謀殺。”
    聽到這裏，沈星辰心裏顫動了一下，因為這過於變態的真相。
    “你什麽時候發現這個的？”沈星辰好像意識到了什麽。
    “……”陸經年沒有回答，望著她的眼神變得複雜起來。
    沈星辰從他的沉默中意識到了什麽，忍不住倒抽了口冷氣：“你當時和我提分手，是因為這個。”
    陸經年是直覺相當敏感的人。
    他發現陳靜靜和劉健之間奇怪的關係，發現那些離奇意外死亡的患者，發現黑桃。
    即使當時他還不知道三者之間的關係，但他還是本能地覺得危險。
    所以先提分手，再去跟蹤薑菀，自己去做危險的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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