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點四十五分，天剛蒙蒙亮，一中籃球館的燈光已經亮起。
    司馬宇站在場邊，腰間纏著護具，手裏拿著戰術板。莊偉教練還沒到，但他已經提前半小時來熱身。醫生允許他做一些低強度的訓練，但禁止任何對抗性動作。
    "來得真早啊。"
    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司馬宇回頭，看到王楊超打著哈欠走進球館，頭發亂糟糟的，顯然剛起床沒多久。
    "你昨晚又熬夜打遊戲了？"司馬宇挑眉。
    "就玩到兩點。"王楊超咧嘴一笑，從背包裏掏出運動飲料灌了一口，"李思思非拉著我視頻聊天，結果聊著聊著她就睡著了，我閑著無聊就打了會兒《2k》。"
    司馬宇搖頭："莊教練要是知道，非得罰你跑二十圈不可。"
    "別別別，千萬別告訴他！"王楊超連忙擺手，隨即壓低聲音，"對了，那個轉學生今天來試訓吧？"
    "嗯。"司馬宇點頭，"昨天我和他打了會兒投籃，手感不錯。"
    "聽說他在美國打過球？"
    "aau u15，場均11分7助攻。"
    王楊超吹了聲口哨："有點東西啊。"
    正說著，球館大門被推開，莊偉教練走了進來，身後跟著李愛華老師。兩人手裏各抱著一疊資料，看起來昨晚又熬夜研究戰術了。
    "集合！"莊偉拍了拍手，聲音洪亮。
    隊員們迅速列隊站好。司馬宇掃了一眼——段貴能、吳加飛、段坤、楊發西、聞駿魏……除了幾個高三的學長因為備考沒來，主力陣容基本到齊。
    "從今天開始，暑期特訓正式啟動。"莊偉環視眾人，"目標隻有一個——下個賽季的全國冠軍。"
    他的目光在每個人臉上停留了一秒，最後落在司馬宇身上："你的腰傷還沒好全，暫時隻做基礎訓練和戰術跑位，禁止對抗。"
    司馬宇點頭："明白。"
    "王楊超。"
    "到！"
    "你負責帶隊熱身，十分鍾後開始體能測試。"
    王楊超咧嘴一笑："沒問題！"
    熱身結束後，莊偉拿出了今天的訓練計劃——400米衝刺x10組，深蹲跳x100次，折返跑x20趟。
    "臥槽……"段坤小聲哀嚎，"這比聯賽還狠啊。"
    "閉嘴，你想加練？"王楊超踢了他一腳。
    莊偉麵無表情地按下秒表："開始。"
    第一組400米，王楊超一馬當先衝了出去，段坤緊隨其後，吳加飛和楊發西落在中段，而段貴能因為身高太高，跑起來反而最吃力，喘著粗氣跟在最後。
    司馬宇站在場邊記錄每個人的成績，心裏暗暗比較——王楊超的速度確實提升了不少，但耐力還是差一點；段坤爆發力強，但後半程容易掉速；楊發西的節奏最穩，不愧是控衛出身。
    "最後一圈！加速！"莊偉大喝一聲。
    王楊超咬牙衝刺，第一個衝過終點，直接癱倒在地："我……不行了……"
    "才第一組就不行了？"莊偉冷笑，"起來，還有九組。"
    "……"王楊超翻了個白眼，生無可戀地爬起來。
    司馬宇看著隊友們痛苦的表情，忍不住笑了。這種熟悉的訓練氛圍，讓他有種回到賽季初的感覺。
    上午的體能訓練結束後，隊員們橫七豎八地躺在地板上喘氣，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
    就在這時，球館的門被推開，林墨走了進來。
    他依舊戴著那副黑框眼鏡，穿著簡單的白色t恤和黑色運動褲，看起來斯斯文文，完全不像個籃球運動員。
    "抱歉，我來晚了。"林墨微微欠身。
    莊偉點頭："正好，體能測試剛結束，你直接參加技術測試。"
    林墨脫下外套，露出精瘦但肌肉線條分明的手臂。他摘下眼鏡，放在場邊，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起來。
    "控衛位置，先測運球和傳球。"莊偉指了指場上的障礙物，"全速運球繞過所有標誌桶，最後傳球給指定目標，十次機會，失誤超過兩次就淘汰。"
    林墨點頭，接過籃球，深吸一口氣。
    "開始！"
    下一秒，他的身影如閃電般衝了出去！
    啪！啪！啪！
    籃球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低運、變向、背後運球、胯下換手……所有動作一氣嗬成，流暢得像是早已計算好的程序。
    "好快！"段坤瞪大眼睛。
    王楊超也坐直了身體："這家夥的控球……比楊發西還穩。"
    十秒後，林墨繞過最後一個障礙桶，手腕一抖，籃球如子彈般精準地飛向籃筐旁的靶心——正中紅圈！
    "漂亮！"莊偉難得地露出一絲讚許。
    接下來的測試，林墨全部以近乎完美的表現完成：
    定點投籃：20投18中。
    突破上籃：10次全部命中，且動作幹淨利落，沒有任何多餘的花哨動作。
    防守滑步：反應速度極快，莊偉特意讓王楊超去突破他，結果連續三次都被林墨預判到路線，硬生生攔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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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家夥……真的隻是轉學生？"吳加飛低聲嘀咕。
    司馬宇盯著林墨的動作，心裏已經有了判斷——這個人的籃球智商極高，而且基本功紮實得可怕。
    下午的訓練內容是戰術跑位。
    莊偉在白板上畫出了新的戰術——"鑽石手槍"，這是他在杜克大學時常用的進攻體係，強調快速傳導球和多重掩護，對控衛的要求極高。
    "林墨，你來打控衛。"莊偉指了指戰術板，"王楊超二號位，司馬宇三號位，段貴能四號位，吳加飛五號位。"
    司馬宇一愣——這是直接讓林墨進首發了？
    他看了一眼楊發西，後者臉色有些難看，但沒說什麽。
    "開始！"
    林墨持球推進，王楊超和司馬宇交叉跑位，段貴能上提做掩護。林墨一個眼神，司馬宇立刻心領神會，反跑切入禁區！
    啪！
    籃球如手術刀般穿過防守隊員的縫隙，精準送到司馬宇手中！
    唰！輕鬆上籃得分！
    "好球！"王楊超跑過來擊掌。
    接下來的幾次進攻，林墨的表現堪稱驚豔——
    他能在高速運球中瞬間找到空位的隊友；
    他的傳球時機把握得恰到好處，既不會太早暴露意圖，也不會太晚錯過機會；
    他甚至能預判防守球員的動向，提前做出調整。
    "這家夥……簡直像個職業球員。"段坤小聲感歎。
    莊偉站在場邊，嘴角微微上揚："不錯，繼續。"
    訓練結束後，隊員們回到更衣室衝澡。
    氣氛有些微妙。
    楊發西一直沒說話，隻是默默地收拾著自己的東西。作為原本的替補控衛，林墨的加入無疑會壓縮他的上場時間。
    王楊超察覺到了異樣，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發西，別想太多，競爭是好事。"
    楊發西勉強笑了笑："我知道，隻是……"
    "隻是什麽？"
    "隻是覺得，自己好像怎麽練都追不上別人。"楊發西低著頭，"林墨才剛來，就已經能打首發了。"
    司馬宇走過來，坐在他旁邊："發西，你知道我高一剛進隊時是什麽水平嗎？"
    楊發西搖頭。
    "我連替補都打不上。"司馬宇笑了笑，"當時隊裏有三個小前鋒，每一個都比我強。我每天加練兩小時，整整半年，才勉強擠進輪換陣容。"
    楊發西抬起頭："真的？"
    "騙你幹嘛？"司馬宇聳肩，"籃球不是比誰天賦高，是比誰更能堅持。"
    王楊超插嘴："就是！你看段貴能，剛進隊時連罰球都投不進，現在不也成內線支柱了？"
    段貴能正在穿鞋，聞言抬頭："……關我什麽事？"
    眾人哈哈大笑，更衣室的氣氛終於輕鬆了一些。
    訓練結束後的傍晚，隊員們約著去學校附近的燒烤攤聚餐。
    夏天的夜晚，微風習習，街邊的燒烤架冒著滋滋的白煙，香氣四溢。
    "老板！再來二十串羊肉！"王楊超揮手喊道。
    "好嘞！"
    司馬宇坐在蘇夢旁邊，小心地控製著自己的飲食——腰傷恢複期，醫生叮囑他少吃油膩的。
    "給，你的蔬菜沙拉。"蘇夢推過來一個塑料盒。
    司馬宇苦笑："能不能加點肉？"
    "不行。"蘇夢瞪他，"醫生說了，恢複期要清淡。"
    王楊超在旁邊幸災樂禍："哈哈哈，司馬，你也有今天！"
    司馬宇白了他一眼，轉頭看向林墨："你以前在美國也打街球嗎？"
    林墨正在慢條斯理地啃著一串雞翅，聞言點頭："嗯，洛杉磯的venice beach威尼斯海灘），周末經常去。"
    "哇！"段坤眼睛一亮，"那裏超多高手吧？"
    "嗯，見過不少nba球員。"林墨笑了笑，"有一次我和德安吉洛·拉塞爾打過一對一，輸了21分。"
    "靠！真的假的？"王楊超差點跳起來。
    林墨聳肩："他當時還沒進nba，但已經強得離譜了。"
    眾人七嘴八舌地問著美國籃球的事情，林墨也不厭其煩地回答。司馬宇注意到，他雖然話不多，但每一句都很實在，沒有半點炫耀的意思。
    "對了，"林墨突然看向司馬宇，"你的腰傷，醫生怎麽說？"
    "還要兩周才能恢複對抗訓練。"司馬宇歎氣，"錯過太多磨合時間了。"
    林墨想了想，說："其實，你可以先練核心力量，腰傷最怕的就是肌肉萎縮。我認識一個物理治療師，如果需要，我可以幫你問問康複計劃。"
    司馬宇一愣，沒想到他會這麽熱心："謝了。"
    王楊超舉起可樂："來來來，幹杯！慶祝新隊友加入！"
    "幹杯！"
    玻璃杯碰撞的聲音在夏夜裏清脆悅耳。
    一周的特訓很快過去。
    每天的安排幾乎一樣——早晨體能，下午戰術，晚上加練。莊偉的訓練計劃近乎殘酷，但沒人抱怨，因為所有人都清楚，下個賽季的對手隻會更強。
    林墨迅速融入了球隊，他的組織能力讓進攻變得更加流暢，甚至司馬宇和王楊超都開始依賴他的傳球。
    楊發西雖然仍有不甘，但也開始拚命加練，每天訓練結束後都會留下來投三百個三分球。
    段貴能的罰球終於穩定在了70的命中率，這對一個216的中鋒來說已經是巨大進步。
    王楊超的突破更加犀利，莊偉甚至專門為他設計了幾套單打戰術。
    而司馬宇——他的腰傷恢複得比預期快，醫生允許他下周開始輕度對抗訓練。
    周五下午，莊偉宣布特訓暫停一周，讓大家調整狀態，準備期末考試。
    "別以為放假就能偷懶。"他冷冷地掃視眾人，"每天的基礎訓練不能停，我會讓李老師抽查。"
    "是！"隊員們齊聲回答。
    走出球館時，夕陽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
    王楊超伸了個懶腰："終於能睡個懶覺了……"
    司馬宇笑了笑，看向遠處的天空。
    暑假才剛剛開始，而他們的戰鬥，也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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