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都市體育館的燈光比司馬宇想象中還要刺眼。他站在球員通道口，耳邊是近萬名觀眾的嘈雜聲，手心滲出細密的汗珠。蘇夢悄悄遞來一條毛巾，指尖在他掌心輕輕一觸即離。
    "別緊張，"她的聲音幾乎被現場音樂淹沒，"就像平時訓練一樣。"
    司馬宇點點頭，用毛巾擦了擦手。身後，隊友們正在做最後的準備——段貴能反複跳躍著活動膝蓋，楊發西閉眼做著深呼吸，王楊超則神經質地不斷拉扯自己的護腕。
    "集合！"莊偉教練的聲音穿透喧囂。
    十二名隊員圍成一圈。司馬宇感覺到十幾隻手疊在一起，汗濕卻溫暖。
    "一中！"
    "必勝！"
    吼聲在通道內回蕩。司馬宇深吸一口氣，率先邁入那片刺眼的燈光中。
    觀眾席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司馬宇眯起眼睛，看到對麵半場身穿紅色球衣的廣廈中學隊員已經列隊完畢。那個矮小靈活的身影格外醒目——陳星，廣廈的"閃電"控衛，正朝這邊投來挑釁的目光。
    熱身時，司馬宇刻意觀察著對手。廣廈隊員的跑動如行雲流水，傳球幾乎不用看人，三分球命中率高得嚇人。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們的防守輪轉——每當一名球員失位，立刻有兩人補防，速度快得不可思議。
    "別被嚇到，"林墨拄著拐杖站在場邊，"記住，他們防守內線薄弱。"
    司馬宇點點頭，投了幾個中距離找手感。球出手的瞬間，他就知道今天狀態不錯——手腕的放鬆度剛剛好，球的旋轉完美。
    熱身結束的哨聲響起。裁判示意雙方首發上場。
    "段貴能、聞駿魏、王楊超、楊發西、司馬宇，"莊偉念出首發名單，"記住計劃，控製節奏，別讓他們跑起來。"
    雙方球員在中圈站定。廣廈中學的首發是：中鋒趙天，大前鋒孫翔，小前鋒李浩，得分後衛劉陽，以及控衛陳星。
    司馬宇對位的是李浩——一個身高與他相仿但臂展更長的球員，眼神冷得像冰。賽前錄像分析顯示，李浩是廣廈的防守核心，場均3.2次搶斷位列全省第一。
    裁判將球高高拋起。段貴能和趙天同時起跳，兩隻大手幾乎同時碰到球。球被撥到廣廈半場，陳星如離弦之箭般衝出，但楊發西反應更快，一個箭步截下籃球。
    "好球！"司馬宇大喊，接過楊發西的傳球緩緩推進。
    第一個進攻回合，司馬宇按照戰術示意段貴能上提擋拆。就在段貴能即將就位的瞬間，李浩突然一個箭步上前，長臂如毒蛇般探出——
    "啪！"
    球被幹淨利落地拍掉。李浩搶到球權，廣廈全隊如潮水般湧向前場。
    "回防！"司馬宇大吼，拚命回追。
    但已經晚了。陳星接到李浩的傳球，一個背後運球過掉倉促補防的楊發西，輕鬆上籃得分。
    02。比賽開始僅12秒。
    司馬宇撿起球，看到場邊莊偉教練鐵青的臉。他深吸一口氣，對隊友們做了個放慢手勢："別急，按我們的節奏打。"
    第二回合，司馬宇更加謹慎。他在三分線外兩米處就背身護球，用身體擋住李浩的騷擾。段貴能再次上提擋拆，這次司馬宇成功借助掩護突破，但趙天的補防來得極快，幾乎封死了所有傳球角度。
    司馬宇被迫高難度後仰跳投，球砸在籃筐前沿彈出。趙天收下籃板，一記長傳找到已經快下的劉陽。
    "攔住他！"司馬宇喊道。
    王楊超拚命回追，在劉陽起跳的瞬間也跟著躍起。兩人的身體在空中相撞，裁判哨響。
    "防守犯規，兩罰！"
    王楊超懊惱地甩了甩手。莊偉在場邊怒吼："王楊超！兩次犯規了！控製你的動作！"
    劉陽兩罰全中。04。
    司馬宇感到一絲不安爬上脊背。兩次進攻，兩次失誤，對手全部轉化成了得分。他看向場邊，蘇夢正焦急地翻著筆記本，然後對他做了個"交叉"的手勢——這是他們約定的暗號，意味著對手在防擋拆時喜歡交叉換防。
    第三次進攻，司馬宇決定改變策略。他示意段貴能低位要球，自己則無球跑動。這一變化果然讓李浩遲疑了一瞬，司馬宇趁機接回傳球，一個假動作晃起補防的孫翔，擊地傳給空切的聞駿魏。
    聞駿魏接球起跳，眼看就要完成上籃，一道紅色身影從側麵飛來——
    "砰！"
    陳星的釘板大帽將球狠狠拍在籃板上。廣廈再次發動快攻，這次是劉陽在底角接球三分出手。
    "哐！"球砸筐而出，但趙天在段貴能頭頂摘下了進攻籃板，強硬補籃得分。
    06。開場不到兩分鍾，一中被迫叫了暫停。
    "醒醒！"莊偉的戰術板重重拍在椅子上，"你們在打全國四強，不是過家家！李浩的防守強度沒見過嗎？陳星的速度沒準備嗎？"
    隊員們低著頭，汗水滴落在地板上。司馬宇感覺喉嚨發緊——作為隊長，他前三回合的表現堪稱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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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馬，"莊偉轉向他，"李浩吃晃不吃力，多用假動作。楊發西，你來控球，讓司馬打無球。段貴能，別在外麵飄著，給我往內線鑿！"
    暫停結束。楊發西控球推進，陳星立刻貼上來施壓。與李浩不同，陳星的防守更具侵略性，不斷伸手幹擾。
    楊發西護球轉身，突然一個加速過掉陳星。就在他準備分球時，李浩鬼魅般出現，長臂一伸——
    "小心！"司馬宇大喊。
    楊發西反應極快，一個背後運球躲過搶斷，順勢將球傳給底角的王楊超。王楊超猶豫了一下，沒有投籃，而是選擇突破。李浩立刻補防，將王楊超逼入死角。
    進攻時間隻剩5秒。王楊超強行起跳傳球，被劉陽攔截。廣廈再次發動快攻，這次陳星一個變向過掉回防的司馬宇，輕鬆上籃得手。
    08。體育館內的廣廈球迷歡呼震天。
    司馬宇感到一陣眩暈。四回合，零得分，三次失誤。這不是他預想中的開局。
    "我的錯，"王楊超懊惱地說，"應該直接投籃的。"
    "別廢話，回防！"司馬宇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廣廈的進攻如潮水般湧來。陳星借助趙天的高位掩護，一個加速過掉楊發西。段貴能被迫換防，陳星立刻將球吊給順下的趙天。
    趙天接球強打聞駿魏，利用體重優勢碾入禁區，轉身勾手——
    "啪！"
    段貴能從側麵殺出，一記大帽將球扇出邊線。全場嘩然。
    "好防守！"司馬宇與段貴能擊掌，感到一絲振奮。
    廣廈邊線球。陳星接球後立刻遭遇楊發西緊逼，被迫將球傳給李浩。司馬宇立刻貼上去，不給投籃空間。李浩嚐試突破，但司馬宇這次跟住了腳步，始終保持在對手身前。
    進攻時間所剩無幾，李浩強行後仰跳投，球偏得離譜。段貴能收下籃板，交給楊發西推進。
    "慢下來！打成功率！"莊偉在場邊喊道。
    楊發西點點頭，在弧頂耐心組織。這次他示意段貴能上提做牆，自己則突然一個變向，利用掩護甩開陳星。趙天被迫換防，楊發西眼疾手快，將球吊給順下的段貴能。
    段貴能接球麵對矮一頭的陳星，毫不猶豫強打。就在他轉身的瞬間，李浩從弱側殺出，一把將球切掉。
    "快攻！"李浩大喊。
    陳星如離弦之箭衝向前場，接長傳輕鬆上籃。
    010。第一節還剩5分38秒。
    司馬宇看向記分牌，刺眼的"0"像一把刀插在胸口。他從未經曆過如此艱難的開局。
    "聯防！"莊偉做出調整手勢，"23聯防，堵住內線！"
    這一變化立刻見效。廣廈下一次進攻，陳星突破分球時被司馬宇識破意圖，傳球被楊發西搶斷。一中終於獲得快攻機會，楊發西長驅直入，麵對陳星防守一個歐洲步上籃——
    "砰！"
    陳星雖然被過掉，但從後方追帽，將球釘在籃板上。裁判沒有吹罰，比賽繼續。
    廣廈重新組織進攻。這次他們明顯針對聯防做了調整，劉陽和孫翔在兩側底角落位，拉開空間。陳星與趙天打擋拆，吸引包夾後分球給外線的李浩。
    李浩三分出手，球劃過一道弧線——
    "唰！"
    013。廣廈的球迷陷入瘋狂。
    司馬宇感到一陣無力。無論他們如何調整，廣廈總能找到破解之法。他看向場邊，莊偉教練的臉色陰沉得可怕。
    "司馬！"蘇夢突然喊道，指著自己的太陽穴，"用腦子打！"
    司馬宇一愣，隨即明白了她的意思。下一個回合，他不再急於進攻，而是在弧頂耐心指揮跑位。楊發西借助聞駿魏的掩護繞出接球，陳星被結結實實擋住。
    楊發西麵前三米無人，他調整了一下，三分出手——
    "唰！"
    313。一中的記分牌終於翻動了。
    "好球！"司馬宇衝過去與楊發西撞胸慶祝。
    這個進球似乎喚醒了一中的鬥誌。防守端，他們祭出全場緊逼，楊發西死死纏住陳星，迫使他傳球失誤。王楊超搶斷成功，長傳給快下的司馬宇。
    司馬宇接球麵對李浩，一個急停變向接後撤步，創造出投籃空間。李浩撲上來封蓋，司馬宇冷靜等對手落地後才起跳出手——
    "唰！"
    裁判哨響："防守犯規，加罰一次！"
    513。司馬宇站上罰球線，深呼吸，穩穩命中。
    613。分差回到個位數。
    廣廈教練徐遠立刻叫了暫停。司馬宇走回替補席時，看到徐遠正對著陳星咆哮，而後者不服氣地爭辯著什麽。
    "幹得好，"莊偉遞給每人一瓶水，"現在他們急了。記住，陳星情緒不穩定，多刺激他。"
    暫停回來，廣廈調整了進攻。陳星不再主導球權，而是由李浩組織。這一變化讓一中的防守一時難以適應，李浩利用身高優勢背打楊發西，翻身跳投命中。
    615。
    輪到一中進攻。楊發西控球過半場，突然加速過掉陳星。趙天被迫補防，楊發西一個noook pass傳給空切的司馬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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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馬宇接球起跳，李浩從側麵飛撲而來。千鈞一發之際，司馬宇變上籃為傳球，將球塞給籃下的段貴能。
    段貴能接球暴扣！同時裁判哨響，趙天打手犯規。
    "and one！"段貴能怒吼，肌肉賁張。
    罰球命中。915。
    接下來的幾分鍾，比賽變成了防守絞肉機。雙方每一次得分都異常艱難，身體對抗愈發激烈。王楊超在防守陳星時吃到第三次犯規，被迫下場休息。吳加飛替補登場，立刻命中一記關鍵三分。
    1217。第一節結束。
    短暫的休息時間裏，莊偉重新布置戰術："他們開始包夾司馬了，其他人必須站出來。段貴能，你在低位有優勢，多要球。楊發西，陳星已經兩次犯規了，多衝擊他！"
    第二節開始，廣廈換上了部分替補，但防守強度絲毫不減。一中這邊，司馬宇獲得了短暫休息，由段坤帶隊。
    場上比分交替上升，但分差始終維持在58分。每當一中迫近比分，廣廈總有球員站出來得分。陳星在第二節中段重新登場，立刻用一記超遠三分澆滅了一中的反撲勢頭。
    2028。第二節還剩4分鍾，司馬宇重新上場。
    他感覺體力恢複了不少，決定主動要球。這次他不再畏懼李浩的防守，而是用身體強吃。兩人肌肉碰撞的聲音清晰可聞，司馬宇一個轉身後仰跳投——
    "唰！"
    2228。李浩的表情第一次出現了波動。
    防守端，司馬宇主動請纓盯防陳星。他利用身高優勢罩住對方，迫使陳星傳球。廣廈進攻陷入停滯，24秒違例。
    "好防守！"林墨在場邊揮舞著拐杖。
    一中進攻，司馬宇弧頂持球，示意段貴能上提擋拆。這次他閱讀出廣廈準備包夾，提前變向突破，在李浩和趙天的夾縫中穿過，高難度拉杆上籃得分。
    2428。廣廈叫停。
    "就是這樣！"莊偉用力拍打司馬宇的後背，"他們開始慌了！"
    暫停回來，廣廈明顯加強了對司馬宇的防守。隻要他一接球，立刻有兩人包夾。但這也給了其他隊員機會。楊發西連續命中兩記空位三分，段貴能在內線強打得手。
    3232。比賽還剩1分12秒，一中終於扳平比分。
    廣廈的進攻，陳星快速推進，突然一個背後傳球給跟進的李浩。李浩假投真傳，騙過防守後將球塞給內線的趙天。
    趙天強起，段貴能垂直起跳封蓋——
    "砰！"
    又是一記大帽！但球落在劉陽手中，他立刻三分出手。
    "唰！"
    3235。
    最後一分鍾，雙方都未能再得分。上半場結束，比分定格在3235，一中落後3分。
    更衣室裏，隊員們氣喘籲籲。司馬宇的球衣已經完全濕透，楊發西的小腿在不停顫抖，段貴能的右手指關節在封蓋時擦破了皮。
    "幹得好，"莊偉的聲音出乎意料地平靜，"我們頂住了他們的三板斧。現在，該輪到我們出招了。"
    他翻開戰術板，畫了一個全新的戰術："下半場，我們要這樣打..."
    司馬宇望向更衣室門口，蘇夢正對他比著大拇指。他點點頭，轉向戰術板，全神貫注地聽教練布置。上半場的防守大戰隻是開始，真正的較量還在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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