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大的起哄聲幾乎掀翻屋頂。
    散會後，司馬宇被隊友們團團圍住，各種調侃和建議如潮水般湧來。
    "可以啊隊長，不聲不響就把我們最漂亮的經理拿下了！"段貴能的大手拍得司馬宇肩膀生疼。
    "電影院選後排，懂我意思吧？"王楊超擠眉弄眼，被吳加飛一巴掌拍在後腦勺上。
    楊發西把司馬宇拉到一邊，難得正經："別聽他們瞎說。蘇夢是個好女孩，別辜負她。"
    司馬宇哭笑不得："就...就看個電影而已。"
    "得了吧，"楊發西翻了個白眼，"全隊就你看她的眼神不一樣，瞎子都看得出來。"
    另一邊，蘇夢也被女隊員們圍在更衣室裏嘰嘰喳喳。
    "他約你了！終於！"啦啦隊長李雯激動地搖晃著蘇夢的肩膀，"你知道全隊多少女生暗戀司馬宇嗎？"
    "我...我們隻是去看電影..."蘇夢的聲音越來越小。
    "少來！"另一個女孩插嘴，"每次訓練你都給他準備特別版運動飲料，當我們沒看見？"
    蘇夢把發燙的臉埋進手掌裏。
    第二天清晨，司馬宇站在宿舍鏡子前換了第三套衣服。黑色休閑褲，白色襯衫，外麵套著球隊的薄外套——簡單但幹淨利落。
    "別照了，夠帥了。"楊發西躺在床上玩手機，"再磨蹭要遲到了。"
    司馬宇抓了抓頭發："你說...我該不該帶束花？"
    楊發西差點從床上滾下來："大哥，你們是去看電影不是去求婚！"
    最終司馬宇決定不帶花，但偷偷在口袋裏塞了一盒蘇夢最喜歡的薄荷糖。
    校門口，蘇夢已經等在那裏。她穿著淡藍色連衣裙，頭發披散下來，在晨光中泛著柔和的棕色。看到司馬宇，她微微揮手，嘴角揚起羞澀的弧度。
    "等很久了嗎？"司馬宇小跑過去，心跳如擂鼓。
    "剛到。"蘇夢遞給他一個紙袋，"早餐...我想你可能沒吃。"
    紙袋裏是兩個還溫熱的紅豆麵包和一瓶豆漿。司馬宇心裏一暖——這正是他平時訓練後常吃的搭配。
    "謝謝，我確實沒吃。"他咬了一口麵包，甜度剛好，"你怎麽知道我喜歡這個？"
    蘇夢低頭笑了笑："球隊經理的工作嘛。"
    他們決定先乘公交去市中心的電玩城。車上人不多，兩人並排坐著，肩膀偶爾相碰，又迅速分開。
    "緊張嗎？"蘇夢突然問，"關於全國大賽。"
    司馬宇望著窗外飛逝的景色："有點。特別是看了廣廈中學的比賽錄像後...他們的快攻真的很厲害。"
    "但你們準備得很充分啊。"蘇夢從包裏拿出那本厚厚的筆記本，"陳星雖然速度快，但他的右手突破成功率比左手低15，而且..."
    司馬宇忍不住笑了："放假第一天，我們能不能...暫時不談籃球？"
    蘇夢愣了一下，隨即不好意思地合上筆記本："抱歉，職業習慣。"
    "不，我很感謝你做的這些。"司馬宇真誠地說，"隻是...今天我想認識籃球場外的蘇夢。"
    女孩的眼睛亮了起來："那...你想知道什麽？"
    "比如，為什麽選擇當球隊經理？"
    公交車轉過一個彎，陽光透過窗戶灑在蘇夢臉上。她沉默了一會兒："我爸爸以前是職業球員，後來因傷退役。從小他就教我籃球知識，說女孩子也可以熱愛這項運動。"她的聲音輕柔，"但他去年去世了，心髒病。當經理...算是延續他的熱愛吧。"
    司馬宇胸口一緊："對不起，我不知道..."
    "沒關係。"蘇夢搖搖頭，"他很喜歡看你們打球。特別是你那次絕殺安陽九中，他說...那球有職業水準。"
    司馬宇不知該說什麽，輕輕握住了蘇夢的手。女孩沒有抽開。
    電玩城人聲鼎沸，各種遊戲機的音效混在一起。司馬宇兌換了一筐遊戲幣，兩人開始了"競賽"。
    投籃機上，司馬宇自然占據優勢，連續刷新機器記錄。但到了跳舞機，情況完全逆轉——蘇夢的節奏感和柔韌性讓她輕鬆拿下高分，而司馬宇則像個笨拙的機器人，引得周圍人哄笑。
    "沒想到籃球明星也有不擅長的運動啊。"蘇夢調皮地眨眨眼。
    司馬宇假裝懊惱："等著，我要在抓娃娃機上複仇！"
    然而二十分鍾和一筐遊戲幣後，司馬宇連一個娃娃都沒抓上來。蘇夢看不下去了，接過最後兩枚硬幣："讓我試試。"
    她專注地操縱搖杆，爪子精準落下，抓住了一隻穿著籃球服的小熊玩偶。
    "送給你。"她把小熊塞到司馬宇手裏，"幸運物，帶著它去打全國大賽吧。"
    司馬宇看著小熊背後印著的"23"號——正是他的球衣號碼，心頭湧起一陣暖意。
    中午，他們找了家安靜的甜品店。蘇夢點了一份草莓蛋糕，司馬宇要了巧克力冰淇淋。
    "說真的，"司馬宇挖了一勺冰淇淋，"我一直很好奇，你看我們訓練時在想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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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夢用小叉子切著蛋糕："最開始是看戰術執行和配合，後來..."她臉微微發紅，"後來就開始注意每個人的小習慣。比如你投三分前會下意識摸一下鞋帶，段貴能罰球時總喜歡先深呼吸三次..."
    "等等，"司馬宇驚訝地放下勺子，"我自己都沒注意到摸鞋帶這個習慣！"
    "職業習慣嘛。"蘇夢狡黠一笑，"我還知道楊發西緊張時會不停轉球，王楊超防守前習慣性摸地板..."
    "你應該去當間諜。"司馬宇半開玩笑地說，"對了，楊發西最近變化好大，你知道為什麽嗎？"
    蘇夢的表情變得認真："他跟我說過，以前打球隻是為了證明自己，但現在...他想為團隊做點什麽。"她頓了頓，"他說是你讓他明白了這點。"
    司馬宇愣住了："我？"
    "上學期那場和實驗中學的比賽，你為了救球摔進觀眾席，膝蓋都流血了還堅持打完。"蘇夢的眼睛閃閃發亮，"楊發西說，那一刻他明白了什麽是真正的隊長。"
    司馬宇不知該如何回應，隻好低頭猛吃冰淇淋，結果冰得腦門疼。蘇夢見狀笑出聲來，那笑聲清脆悅耳，讓司馬宇覺得腦門疼也值了。
    下午的電影是部輕鬆的愛情喜劇。黑暗中，司馬宇幾次想牽蘇夢的手，卻總是臨陣退縮。直到電影進行到一半，蘇夢因為一個搞笑情節笑得前仰後合，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這一次，司馬宇鼓起勇氣，輕輕握住了她的手指。
    蘇夢沒有抽開。
    電影散場後，夕陽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他們沿著河邊散步，聊著學校裏的趣事，喜歡的音樂，甚至未來的夢想。
    "如果...如果這次全國大賽表現好，可能會有大學球探注意到我。"司馬宇望著河麵上的粼粼波光，"我想試試職業籃球。"
    蘇夢停下腳步，認真地看著他："你一定可以的。你的天賦、努力和領導力...我都看在眼裏。"
    "那...你會一直當球隊經理嗎？"司馬宇問出了藏在心裏很久的問題。
    蘇夢的臉在夕陽下顯得格外柔和："隻要你們需要我。"
    分別前，司馬宇終於把口袋裏的薄荷糖拿出來："給你的...謝謝你今天的陪伴。"
    蘇夢接過糖，突然踮起腳尖在司馬宇臉頰上輕輕一吻："明天...還能見麵嗎？"
    司馬宇呆若木雞，半天才結結巴巴地回答："當、當然！"
    看著蘇夢跑進宿舍樓的背影，司馬宇摸了摸被親過的臉頰，感覺整個人飄在雲端。
    與此同時，楊發西正獨自在街頭籃球場練習。雖然教練說放假，但他覺得自己的三分命中率還需要提高。
    "嘿，加一個？"
    楊發西抬頭，看到一個穿著廣廈中學校服的瘦小男生站在場邊，手裏轉著籃球。男生留著寸頭，眼睛炯炯有神，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小腿——肌肉線條分明，像兩根壓縮的彈簧。
    "一個人練沒意思，來場一對一？"男生咧嘴一笑，露出兩顆虎牙。
    楊發西眯起眼睛："你是..."
    "陳星，廣廈中學的。"男生大方地伸出手，"你們一中隊的比賽錄像我看過，你進步很大啊，楊發西。"
    楊發西驚訝地握住對方的手："你知道我？"
    "當然，"陳星開始熱身，"莊偉教練特別提到要小心你的突破。說實話，看你一個月前的錄像，我不覺得有什麽威脅..."他運球速度突然加快，一個變向過掉楊發西輕鬆上籃，"但現在不一樣了。"
    楊發西撿起球，感到一陣戰意："來真的？"
    "11分，贏的人請喝可樂。"陳星擺出防守姿勢。
    接下來的對決讓幾個圍觀的路人停下腳步。陳星的速度確實名不虛傳，他的第一步快得驚人，楊發西好幾次被直接過掉。但楊發西的進步也令陳星驚訝——他的變向更加果斷，投籃姿勢也更加穩定。
    比分交替上升，最終10平時，陳星擦了擦汗："最後一球。"
    楊發西深吸一口氣，想起了訓練時莊偉的指導。他假裝向右突破，在陳星重心移動的瞬間一個背後運球接後撤步，三分線外穩穩出手。
    籃球劃出完美弧線，空心入網。
    "漂亮！"陳星由衷地讚歎，"這招跟誰學的？"
    "司馬宇。"楊發西喘著氣說，"我們隊長。"
    兩人坐在場邊喝著可樂，聊起了籃球。令楊發西意外的是，陳星毫無保留地分享了對一中隊的看法。
    "你們的內線很強，段貴能和聞駿魏的組合在全國都排得上號。"陳星灌了口可樂，"但對付我們，關鍵在外線防守。如果我們快攻打起來，比賽就結束了。"
    楊發西若有所思："所以莊教練讓我們重點練輪轉防守..."
    "聰明。"陳星點點頭，"不過徐遠教練也有對策，我們最近練了一套新的快攻發起方式..."他突然意識到說漏嘴，趕緊打住，"呃，這個不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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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發西笑了："已經很有用了，謝謝。"
    "別誤會，我不是在幫對手。"陳星認真地說，"隻是...遇到好對手不容易。我希望四天後是一場真正的較量。"
    夕陽西下，兩個年輕人擊掌告別。楊發西看著陳星離去的背影，突然對即將到來的比賽更加期待了。
    第三天清晨，司馬宇和蘇夢約在學校附近的公園跑步。蘇夢雖然速度不快，但耐力驚人，五公裏下來氣息依然平穩，而司馬宇則滿頭大汗。
    "看不出來啊，"他喘著氣說，"你體力這麽好。"
    蘇夢遞給他一瓶水："我爸以前每天帶我晨跑。"她的表情突然變得有些傷感，"最後一次跑步時，他說胸口疼...但還是堅持跑完了全程。"
    司馬宇不知該說什麽，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蘇夢搖搖頭，強顏歡笑："不說這個了。下午想去哪？"
    "有個地方我一直想帶你去。"司馬宇神秘地笑了笑。
    下午，他們來到了市郊的一個小型籃球博物館。這裏陳列著本地籃球發展的曆史，還有各種珍貴藏品。
    "這裏！"蘇夢驚喜地跑到一個展櫃前，"這是我爸爸的球衣！"
    展櫃裏是一件已經褪色的14號球衣，旁邊的照片上是一個英俊的年輕球員在比賽中投籃的瞬間。
    司馬宇看著照片，突然認出了那張臉："蘇誌強？那個曾經在國家隊打過球的蘇誌強？"
    蘇夢點點頭，眼中閃著淚光："他退役後一直在基層教孩子打球，很少有人記得他了。"
    "我記得。"司馬宇輕聲說，"小時候看過他的比賽集錦，他的傳球太有想象力了。"他指著照片，"這場是對陣韓國隊的比賽，他最後時刻助攻絕殺。"
    蘇夢驚訝地看著他："你...你居然知道？"
    "當然。"司馬宇微笑，"可以說，你爸爸是我愛上籃球的原因之一。"
    蘇夢的眼淚終於落下來。司馬宇輕輕擁抱她，感受著她微微顫抖的肩膀。
    "謝謝你帶我來這裏。"離開博物館時，蘇夢的眼睛還紅紅的，但臉上有了笑容，"爸爸一定很高興，是他的"小球迷"帶我來的。"
    回程的公交車上，蘇夢靠在司馬宇肩頭睡著了。司馬宇小心地調整姿勢讓她靠得更舒服，看著窗外漸暗的天色，心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寧靜與力量。
    他知道，明天的訓練，後天的比賽，無論麵對什麽挑戰，他都有了更多的理由去拚搏。
    第四天清晨，當隊員們陸續回到訓練館時，莊偉教練注意到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司馬宇和楊發西在角落裏熱烈討論著什麽，不時比劃著防守動作；段貴能正在向蘇夢請教投籃技巧；就連平時獨來獨往的王楊超也在和吳加飛分享手機裏的視頻。
    "看來這兩天過得不錯？"林墨低聲問莊偉。
    莊偉看著活力滿滿的隊員們，難得地露出一絲微笑："比我想象的好。準備開會，該研究廣廈中學了。"
    當全隊聚集在戰術室時，司馬宇站在前麵，手裏拿著蘇夢整理的筆記本。
    "關於陳星，我有些新發現。"他點擊遙控器，屏幕上顯示出幾張模糊的照片——是楊發西昨天偷偷拍下的陳星訓練照，"他的新快攻發起方式很可能是..."
    隨著分析的深入，莊偉和林墨交換了一個驚訝的眼神——隊員們自己已經做了相當專業的偵察工作。
    會議結束後，司馬宇被莊偉叫住。
    "聽說你和蘇夢約會了？"教練直截了當地問。
    司馬宇的臉瞬間紅到耳根："教練，我們隻是..."
    "不用解釋。"莊偉擺擺手，"記住，場上場下都要像個隊長。保護好你的隊友...包括她。"
    司馬宇鄭重點頭："我會的，教練。"
    走出戰術室，司馬宇看到蘇夢正在整理明天的比賽裝備。她抬頭對他笑了笑，那笑容讓司馬宇覺得，無論麵對多麽強大的對手，隻要有這個團隊在，就沒有克服不了的困難。
    全國大賽的鍾聲即將敲響，而一中籃球隊，已經準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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