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三天過去了，海都市體育館的燈光比三天前更加刺眼。司馬宇站在球員通道口，耳邊是比對陣廣廈中學時更加嘈雜的聲浪。他深吸一口氣，感受著胸腔裏加速的心跳。
    "緊張？"蘇夢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側，遞來一條溫熱的毛巾。
    司馬宇接過毛巾，搖了搖頭："隻是沒想到會有這麽多人。"他看向座無虛席的觀眾席，至少有一半人穿著地質中學的深藍色助威衫。
    "地質中學去年是季軍，"蘇夢翻開筆記本，"他們的球迷團是全國最有組織的。看那邊——"她指向一片區域，那裏有幾十人統一舉著寫有"長城"字樣的標語牌。
    司馬宇的目光順著望去，正好看到地質中學隊員入場。走在最後的是一個瘦高得不像高中生的身影——張岩，221的中鋒，綽號"長城"。即使在一群籃球運動員中，他的身高也顯得鶴立雞群。
    "221公分，臂展233，"蘇夢輕聲念出數據，"場均4.8次封蓋，全國第一。"
    司馬宇不自覺地摸了摸自己的右肩，那裏還留著廣廈中學李浩防守時留下的抓痕。今天，他將麵對完全不同的挑戰。
    "集合！"莊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隊員們圍成一圈。司馬宇注意到楊發西不停地交換著重心，段貴能則一直盯著遠處的張岩，眼神複雜。
    "記住，"莊偉的聲音壓過場館噪音，"地質中學打的是"磨盤戰術"，節奏慢，但防守堅如磐石。我們需要提速，用傳球撕開他們的防線。"
    林墨拄著拐杖走上前："張岩的弱點是橫向移動慢。段貴能，你要把他拉出禁區。司馬，多打擋拆，製造錯位。"
    "一中！"
    "必勝！"
    吼聲在通道內回蕩。司馬宇最後看了一眼蘇夢的筆記本，上麵畫著地質中學的23聯防示意圖，以及一行小字："張岩每節休息2分鍾"。
    裁判哨響，雙方首發上場。一中延續了上一場的首發陣容：段貴能、聞駿魏、王楊超、楊發西和司馬宇。地質中學則派出了：中鋒張岩，大前鋒劉鐵，小前鋒趙鋼，得分後衛馬躍，以及控衛貴小棟。
    跳球環節毫無懸念。裁判將球拋向空中，張岩甚至沒有全力起跳，隻是輕輕一撥就將球拍給貴小棟。司馬宇第一次近距離看到張岩的手臂——像兩根長長的樹幹，似乎隨便一伸就能碰到籃筐。
    地質中學的第一個進攻回合就展現了他們的風格。貴小棟慢悠悠地運球過半場，等到張岩在低位卡好位置，才將球吊了進去。
    段貴能在後麵死死頂住張岩，但體重差距太大。張岩接球後一個轉身，長臂輕輕一勾——
    "唰！"02。
    球幾乎是以直線從張岩手中飛向籃筐，沒有任何旋轉。
    "別讓他這麽深要位！"莊偉在場邊喊道。
    一中進攻。司馬宇快速推進，想趁地質中學回防未穩打快攻。但地質中學的五人已經迅速落位，形成了嚴密的23聯防。
    司馬宇示意段貴能上提擋拆。借助掩護，他擺脫貴小棟，麵對換防的劉鐵。就在這時，司馬宇餘光瞥見張岩正從禁區緩緩移來，像一座移動的堡壘。
    沒有猶豫，司馬宇急停跳投——
    一隻巨掌突然出現在他麵前。司馬宇下意識調高出手弧度，球勉強越過張岩的指尖，卻砸在籃筐後沿彈出。張岩輕鬆收下籃板。
    "臥槽..."場邊的段坤忍不住爆了粗口。這記封蓋看似輕描淡寫，卻徹底改變了投籃軌跡。
    地質中學再次慢節奏進攻。貴小棟耐心組織，連續幾次傳球後，球又到了低位的張岩手中。這次聞駿魏過來包夾，張岩冷靜分球給空切的趙鋼，後者輕鬆上籃得分。
    04。
    司馬宇運球過半場，做了個戰術手勢。楊發西從底角繞出接球，麵對馬躍的防守，一個假動作後三分出手——
    "唰！"34。
    地質中學的進攻依舊不急不躁。張岩在高位做軸，貴小棟借助掩護突破，吸引防守後回傳張岩。張岩舉球虛晃，點起補防的段貴能，然後一步過掉，單手劈扣！
    36。籃架在張岩的拉扯下劇烈搖晃。
    一中進攻。司馬宇意識到必須改變策略。他快速推進到前場，不等地質中學聯防落位，直接擊地傳球給順下的段貴能。段貴能接球麵對補防的張岩，沒有強攻，而是分給底角的王楊超。
    王楊超三分出手——
    "砰！"球砸筐而出，但聞駿魏搶在張岩之前撥到籃板，補籃得手。
    56。
    接下來的幾個回合，雙方展開拉鋸戰。地質中學堅持打慢節奏，每次進攻都耗到20秒以上，主要依靠張岩的內線威懾力創造機會。而一中則全力提速，利用快速傳導球尋找外線機會。
    第一節過半，比分來到1214，地質中學領先。張岩被換下休息，地質中學換上替補中鋒韓鵬。
    "機會來了！"莊偉在場邊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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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中立刻改變策略，司馬宇連續突破內線得分，並助攻段貴能在禁區強打韓鵬得手。一波82的小高潮後，比分變為2016，一中首次領先。
    地質中學教練馬鐵立刻叫了暫停。
    "他們堅持不住了！"段貴能興奮地揮舞著毛巾。
    "別大意，"司馬宇提醒道，"張岩馬上就要回來了。"
    果然，暫停回來後，張岩重新登場，同時地質中學改用了131聯防，專門針對一中的外線投射。
    第一個回合就見效。司馬宇突破分球給底角的吳加飛，張岩的長臂竟然從罰球線位置撲了過來，幹擾了投籃。地質中學搶下籃板，由貴小棟快速推進，助攻馬躍命中追身三分。
    2019。
    一中進攻。麵對131聯防，司馬宇決定親自突破。他利用段貴能的掩護過掉貴小棟，麵對補防的劉鐵，一個變向殺入禁區。張岩如預料般撲來，司馬宇早有準備，一個擊地傳球給空切的聞駿魏。
    聞駿魏接球起跳，眼看就要完成上籃，張岩竟然在失去重心的情況下，用指尖將球撥偏！
    "這怎麽可能？"聞駿魏落地後難以置信地看著張岩。
    地質中學趁機發動快攻，由趙鋼完成扣籃。2021。
    莊偉在場邊做了個戰術手勢。司馬宇點點頭，推進到前場後示意拉開單打。他麵對貴小棟的防守，一個胯下運球接後撤步，三分線外果斷出手——
    "唰！"2321。
    張岩皺了皺眉，對貴小棟說了什麽。下一個回合，地質中學的進攻更加耐心。連續五次傳球後，張岩在低位接球，吸引三人包夾後分給外線的馬躍。馬躍三分出手——
    "唰！"2324。
    比賽節奏越來越快。一中堅持打快速進攻，而地質中學則利用張岩的牽製力不斷尋找外線機會。第一節最後一攻，司馬宇突破分球給楊發西，後者命中壓哨三分。
    3129，一中領先結束第一節。
    "張岩第一節隻休息了1分12秒，"蘇夢在休息時告訴司馬宇，"比平時少了近一分鍾。他們的替補中鋒頂不住段貴能。"
    司馬宇點點頭，看向對麵替補席。張岩正大口喝著運動飲料，胸口劇烈起伏。顯然，高強度的攻防轉換讓他消耗巨大。
    第二節開始，地質中學出人意料地讓張岩繼續留在場上。一中也保持主力陣容，雙方進入輪換前的決戰。
    第一個回合，地質中學改變了策略。貴小棟突然加速突破，過掉楊發西後拋投，造成補防的段貴能犯規。
    "第二次了，"莊偉皺眉道，"段貴能，注意動作！"
    貴小棟兩罰全中。3131。
    一中進攻。司馬宇注意到地質中學改回了23聯防，但張岩的站位比之前更靠上。他立刻明白對方想幹什麽——放突不放投，利用張岩的護框能力封蓋突破。
    司馬宇做了個手勢，段貴能立刻上提掩護。借助擋拆，司馬宇過掉貴小棟，麵對張岩的補防，他突然急停，一個小拋投——
    張岩的長臂如約而至，但這次司馬宇早有準備，調高出手弧度，球越過指尖，輕輕落入網窩。
    3331。
    "漂亮！"林墨在場邊鼓掌。
    地質中學進攻，貴小棟再次嚐試突破，但這次楊發西跟住了腳步，迫使他傳球給張岩。張岩背打段貴能，轉身勾手——
    "啪！"
    段貴能結結實實給了張岩一記大帽！球落到司馬宇手中，一中隊發動快攻。前場形成三打二，司馬宇假傳真投，上籃得手。
    3531。地質中學叫停。
    "幹得好！"莊偉用力拍打段貴能的後背，"張岩不是不可戰勝的！"
    暫停回來，地質中學再次調整。張岩不再低位要球，而是上提到罰球線策應。這一變化讓一中的防守一時難以適應，貴小棟利用張岩的掩護突破上籃得分。
    3533。
    一中進攻。司馬宇快速推進，趁張岩回防未穩，直接長傳給快下的王楊超。王楊超接球上籃，卻被追防的趙鋼犯規。
    兩罰一中。3633。
    接下來的幾個回合，比賽變成了張岩與段貴能的對決。張岩在內線連續得分，而段貴能則用精準的中距離跳投回應。當張岩被拉出禁區，司馬宇和楊發西就不斷突破得分。
    第二節過半，比分來到4442，一中依然領先。張岩終於被換下休息，地質中學換上韓鵬。
    "提速！"莊偉在場邊喊道。
    一中立刻發動猛攻。司馬宇連續兩次助攻楊發西命中三分，自己也在快攻中上籃得手。一波80的攻勢後，比分變為5242，分差首次擴大到兩位數。
    地質中學教練馬鐵再次叫停。司馬宇走回替補席時，看到張岩在板凳上憤怒地摔毛巾，而馬鐵教練正對著其他隊員咆哮。
    "別放鬆，"莊偉提醒道，"張岩很快就會回來。"
    果然，暫停回來後，地質中學不僅換上了張岩，還調整了防守策略，開始對司馬宇進行包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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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嚐試就見效。司馬宇在弧頂被貴小棟和馬躍包夾，被迫傳球失誤。地質中學快攻，由趙鋼完成扣籃。
    5244。
    一中進攻。司馬宇更加謹慎，利用段貴能的高位策應擺脫包夾。接到回傳球後，他一個假動作晃起補防的劉鐵，然後擊地傳給空切的聞駿魏。聞駿魏接球上籃，張岩飛身封蓋——
    "嘟！"裁判哨響，"防守犯規，8號！"
    張岩難以置信地看向裁判，這是他本場第一次犯規。聞駿魏兩罰一中。
    5344。
    地質中學進攻，張岩在低位要球。接球後他一個夢幻腳步晃開段貴能，輕鬆上籃得分。
    5346。
    比賽進入最後兩分鍾。一中堅持快速進攻，而地質中學則依靠張岩的內線優勢穩紮穩打。半場結束前最後一攻，司馬宇突破分球給底角的楊發西，後者三分出手——
    "唰！"
    哨響球進！5648。一中帶著8分優勢進入下半場。
    更衣室裏，隊員們興奮不已。楊發西三分球4投4中，成為上半場最大奇兵。段貴能與張岩的正麵對抗不落下風，拿下12分5籃板。司馬宇則貢獻9分7助攻。
    "幹得好，"莊偉的聲音卻異常冷靜，"但比賽才進行了一半。張岩上半場隻休息了3分鍾，下半場他會更加疲憊。我們要繼續施壓。"
    林墨調出上半場錄像："看這裏，當地質中學用131聯防時，底角會出現空檔。楊發西，你要繼續把握機會。"
    司馬宇看向戰術板，上麵畫著地質中學可能做出的調整。他深吸一口氣，感受著肌肉的酸痛和胸腔裏燃燒的鬥誌。上半場的對攻大戰隻是開始，真正的較量還在後麵。
    "記住，"莊偉環視眾人，"張岩不是不可戰勝的。隻要我們堅持自己的節奏，勝利就在眼前。"
    "一中！"
    "必勝！"
    吼聲在更衣室內回蕩。司馬宇望向門口，蘇夢正對他豎起大拇指。他點點頭，轉向戰術板，全神貫注地聽教練布置。下半場，他們將麵對一個更加疲憊但也更加危險的"長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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