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救了莊主。
    血色殘陽染紅了名劍山莊的屋簷，莊主柳青峰單膝跪地，胸前一道猙獰的傷口正汩汩流血。
    十二名黑衣人將他團團圍住，為首的蒙麵人冷笑道："交出天闕劍譜，饒你不死。"
    就在劍鋒即將刺入柳青峰咽喉的刹那，一陣陰風驟起。山莊門前的梧桐樹葉無風自動，黑衣人們驚覺手中兵刃竟在劇烈震顫。"
    叮"的一聲脆響，十二柄長劍同時脫手，如受召喚般飛向半空，在夕陽下排列成森冷的劍陣。
    "什麽人？！"蒙麵首領厲聲喝道。
    青石板上響起不緊不慢的腳步聲。玄色錦袍的下擺掃過滿地落葉，無上魔尊亞樓負手而來，眼角那抹朱砂痣在暮色中妖冶如血。
    侍女雲芷抱著琴匣緊隨其後，素白裙裾上繡著的銀線暗紋隨步伐若隱若現。
    "本座最見不得以多欺少。"亞樓漫不經心地彈指，懸空的劍陣突然調轉方向，劍尖齊刷刷指向原先的主人。
    黑衣人們頓時麵如土色——這些跟隨他們數十年的佩劍，此刻竟透著刺骨的殺意。
    柳青峰強撐著站起身，突然瞳孔驟縮。他認出那些劍柄上刻著的家徽："你們是..."話音未落，蒙麵首領突然暴起發難，袖中射出三枚透骨釘直取亞樓麵門。
    雲芷纖指輕撥琴匣機關，九根冰蠶絲激射而出。銀光閃過，暗器竟在半空碎成齏粉。
    亞樓連眼皮都沒抬一下，隻是對著滿地金屬碎屑輕歎："可惜了上好的寒鐵。"
    黑衣人們見狀紛紛後撤，卻撞上一堵無形氣牆。亞樓袖中飛出十二道金符，精準地貼上每個黑衣人的眉心。
    隨著符紙自燃，他們臉上的蒙麵巾化為灰燼，露出張張熟悉的麵容——全是名劍山莊的長老。
    "柳莊主可要清理門戶？"亞樓轉頭問道，指尖纏繞著一縷正在掙紮的黑霧，"或者本座代勞？"
    柳青峰看著朝夕相處的下屬們扭曲的麵容，突然注意到他們脖頸處都爬滿蛛網狀的黑線。"噬心蠱？"他猛然想起半月前眾人曾共飲過來自西域的葡萄酒。
    雲芷此時已蹲在莊主身側，指尖凝聚著瑩綠光芒按在他傷口上。"主上，是苗疆失傳的"牽絲戲"。"她抬頭匯報時，發間銀鈴發出清越聲響，"施術者應該還在三裏之內。"
    亞樓突然對著東南角虛空一抓，三百步外的古柏樹上頓時跌落個紫衣人。那人尚在半空就炸成血霧，懷中滾出個還在跳動的青銅蠱盅。魔尊隔空捏碎蠱盅的刹那，十二名長老齊聲慘叫，七竅中鑽出無數黑蟲，轉眼被亞樓掌心的幽藍火焰燒得劈啪作響。
    暮色漸濃時，雲芷正在廂房為柳青峰包紮。莊主望著窗外正在修補劍痕的魔尊，忍不住問道："閣下為何要救名劍山莊？"
    亞樓將最後一道裂縫抹平，回眸時朱砂痣紅得妖異："三十年前本座墜崖時，有個小劍客分過半個饅頭。"
    他彈指將修複如初的佩劍送回柳青峰腰間，"令尊沒跟你說過這個故事？"
    夜風卷著梧桐葉掠過中庭，雲芷突然按住琴匣。亞樓擺擺手示意她放鬆："別緊張，這次真是來送謝禮的。"
    話音未落，十八名幽冥鐵騎押著十幾車物資出現在山莊門口，為首的騎士捧著的正是失竊的天闕劍譜。
    當柳青峰在子夜燭光下翻開劍譜最後一頁，發現夾著片幹枯的梧桐葉，葉脈間用金粉寫著"因果"二字。
    而此時百裏外的山道上，雲芷正輕聲提醒："主上，您袖口沾血了。"
    亞樓望著掌心漸漸消散的黑霧，嘴角勾起危險的弧度："無妨，讓那些老東西再睡會兒。下次醒的時候...就該輪到他們宗主還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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