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之後，李默嘴角還是若有若無的笑容。
    好半晌才緩過神來，他繼續將星能公司的材料拿起來來回翻，想要找找能夠說服他們的點。
    到了晚上八點多，李默就接到了呂詩媛的電話：“我分析了一下星能公司的數據，他們對外出口與日俱增，銷售額也在不斷上漲。我還專門看了星能公司幾個暢銷車型的交貨日期，明顯已經高於同行業。”
    李默點了點頭，這些也是他能夠看出來的。正是因為星能公司的潛力很大，所以李默才想要跟他們合作。
    呂詩媛知道李默沒有聽懂，所以解釋道：“還有一些非常專業的數據，我就不跟你解釋了。就從這幾個數據來看，星能公司擴產能應該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現在國家又非常重視新能源車，出台很多政策進行推廣。在這個情況下，星能公司選擇擴張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李默又提到了管好學和陳定波提到的兩點，呂詩媛卻表示不認可：“這兩個問題都是能夠輕易解決的，我不知道你們準備投資多少錢，應當不會低於幾個億。你說的兩點問題，跟幾個億的投資比起來，我覺得根本不算什麽。
    所以我認為，星能公司應該會非常重視這件事。之所以表現得不重視，多半是因為星能公司想要拿捏你們。通過這種手段，讓你們掏出更多的優惠條件。”
    李默苦笑了一聲：“到哪能有那麽多優惠條件，我現在拿出來的，已經算是全部了。”
    “所以啊，你還是太老實了，哪有上牌桌打牌，出牌就是四大天王的。想要把牌打好，有些牌就要放在後麵，給人一種出其不意的效果。”
    呂詩媛耐心給李默解釋，“而且留著牌在關鍵的時候，也能夠提供機會，讓你們繼續深入探討。例如你們第一次去的時候，沒有將投資的事情拿出來，那麽對方如果反饋不強烈。你們就可以再去一趟，把投資的事情說一下，這樣也能促進第二次探討。
    在社會交際中有個時間定律，一旦兩個人聊天超過半個小時，就會產生了解與好感。如果能夠長達兩個小時的聊天，就有機會成為朋友。你想要做成生意，先要突破交往時長，才能從其他方麵破冰。”
    呂詩媛一番話，確實給李默開眼了。
    李默本以為，隻有體製內才會有那麽多心眼，原來各行各業都有著自己的規矩。
    通過呂詩媛的話，李默再反過來看自己，覺得自己的做法還是幼稚了。也可以說，一手好牌差點打爛了。
    李默說道：“那我現在怎麽辦，等上兩天？”
    “等是最笨的辦法，因為你一旦等了，就證明你們非常需要星能的投資。如果換我是星能的話，肯定要想辦法撬動更大的利益。甚至會讓你們老山縣背書，讓他們從銀行能夠貸到更大的資金。這些資金就是風險了，放大的風險。
    換我的做法，如果在沒有資源的情況下，那就是直接離開，或者去別的地方尋找投資。隻是這麽一來，姿態是擺出來了，卻容易將關係惡化。在老山縣優勢並沒有那麽明顯的情況下，星能公司有可能放棄。還有一種，那就是引入另一個競爭者，競爭者的態度要更加積極。”
    李默聽到第二種辦法的時候，隻覺得眼前一亮。
    不過隨後李默又苦笑起來：“第二種方法自然是最好了，但是我到哪去引入第二個競爭者，更何況還要讓他態度積極。如果真有這樣的競爭者，隻怕我都願意跟他達成協議了。”
    “你啊，就是性子太急了。”
    呂詩媛嗬嗬一笑，卻又不急著說。
    李默知道這丫頭肯定是有辦法的，現在故意不說，就是要磨自己的性子。
    雖然呂詩媛看不見，但是李默雙手合十，虔誠地說道：“詩媛大美女，趕快施以援手吧。你男朋友這裏，真的是黔驢技窮了。”
    呂詩媛笑著說道：“想要我幫忙，你回答我一個問題。”
    李默不覺得有什麽不好，直接讓他問。
    “在你認識的女人中，誰的功夫最好？”
    呂詩媛的語氣促狹，帶著曖昧的口吻。
    李默義正詞嚴：“我李默，平生不二色。”
    “嗬嗬，我就喜歡聽你這個鬼話。”
    呂詩媛也不生氣，“你就等著吧，明天會有人聯係你。”
    李默趕忙表示感謝，呂詩媛那邊恰好有事，和李默聊了兩句就掛了電話。
    掛完電話之後，李默擦了一把冷汗。呂詩媛好是好，就是太聰明了，她的笑容讓人忍不住想到一個偉大的作品蒙娜麗莎的微笑。
    就是明明對你笑，但是你猜不透她的笑是什麽意思。甚至有時候麵對她的笑容，還感覺一種心虛。
    剛剛掛了呂詩媛的電話，沒想到衛香的電話打了過來：“你在外麵準備待多久？”
    “怎麽回事？”
    對於自己的行為，衛香很少過問的。她能這麽問，應當是出事了。
    衛香歎了一口氣：“是郭凱這邊，他不知道通過什麽關係，跟省裏麵有了聯係。我感覺，他對你這一次拉投資，已經抱懷疑態度。”
    李默不由眯起了眼睛，就郭凱那個吊樣，竟然還能聯係到省裏麵。
    或者說，是不是省裏什麽人，現在聯係郭凱了。畢竟老山縣這個地方，還是有很多“未解之謎”的。
    而李默能夠出來招商，而且自己的提議獲得一麵倒通過，就在於他打著覃省長的旗號。可是覃省長，實際上也沒有給自己授權。
    所以郭凱要是真戳破了，那麽說不定會對自己的決策質疑和阻攔。如果隻是對自己做事進行質疑就算了，就怕他跟管好學一樣，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衛香繼續說道：“我看郭凱到處找人在談話，那個架勢不像是做做樣子，而是真的準備做點什麽。我懷疑，他要在你身上找點文章。包括你這一次招商，搞得不好，你還要擔上一些風險。我的意思是，搞個差不多的結果，不行就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