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換一個人，衛香肯定不會說得這麽直白：“現在你就算幹成了，後麵一係列的事情，有郭凱這樣的小人擋道，你要做成會很費力的。但是你空手回來，正好給他一個借口。
    不如找個公司達成協議，然後走個形式。回來之後，就把責任丟給郭凱，讓他掛帥去做。他要是做好了，你招商也有功勞。他要是做不好，那麽責任他自己擔。”
    一定程度上來說，衛香的做法就是明哲保身。
    李默想了想，方才說道：“你的想法雖然很好，但是這個事情丟給郭凱，他做不成的。這種小人，幹點花裏胡哨的事情沒問題，可是牽扯這麽大的利益，交給他我不放心。
    而且我想要做這件事的原因你也清楚，這件事將會是改變老山縣風貌的大事。被這樣的小人誤了，我心有不甘啊。”
    “我記得你跟我說過一句話，弱者永遠有一肚子的正義與自卑。可是你現在，是不是正義心太過了。老山縣如今的麵貌，跟你我的關係並不大，難道不是麽？”
    衛香可沒有那麽大的胸懷，從她在老山縣立足開始，她向來隻站在勝利者一邊。
    正義與否，從來不在衛香的考慮範圍。
    要說破例，那也是她在李默的身上破例。可是從結果來看，衛香也沒有破例，因為李默的確做到了百戰百勝。
    現在老山縣的複雜情況，衛香不願意李默再冒頭。
    可是李默顯然不這麽認為：“那天覃省長走的時候，跟我們囑咐了一句話，我聽了很有感慨。他說做官就要有個官樣，我就想，幹什麽就要有幹什麽的樣，如果連像都不像，那何談能幹得好。
    那什麽是官樣，每個人心裏都有數。我心中的官樣，就是敢去做事，而且能夠做成事。可以耍心機，可以私下裏刀槍劍戟。但是碰到事情，不能退縮，不能裝孫子。”
    李默說著歎息了一聲：“就像我入體製的時候，初心就是要做個好官。石碑鎮的事情之後，我想了很久。我覺得我距離自己當初所想的官樣，有了很大的差距。如果這麽過下去，我不願意。”
    “你啊，現在的性格是越來越剛了，難道這也是官樣？”
    “這就是我心目中的官樣，我往上爬是為了能做想做的事情，能實現想實現的抱負，而不是一味地往上爬。就是爬到正廳、正部，就連事情都不敢做，又有什麽意義？”
    李默的心態的確有了很大的變化，那是因為看到了這個世界的陰暗麵無能為力，卻願意做一點事情。而這仍然願意做事情的倔強，才讓他和其他人變得不一樣。
    李默才能從那些陰暗中，找到自己。
    李默對衛香說道：“這件事我必須做成，而且我不相信任何人能夠擋住我。如果郭凱這些小人想要在我身上做文章，就讓他們試試看。他認為他是神宗？我看他連太監都不如！”
    良久之後，衛香歎了一口氣：“我聽你的。”
    ……
    第二天中午，李默的房間就接到了電話，有人找自己。
    李默覺得，呂詩媛所請的人已經來了。
    李默趕忙下樓，去了賓館專門準備的會客廳。
    這會客廳是要收費的，李默等人就租了房間，對方能夠在會客廳等自己，說明是對方付的錢。
    李默到了會客廳之後，頓時笑容就有些僵硬了。
    因為會客廳裏麵坐著的，正是王言義。
    李默就差給自己一個耳刮子了，之前呂詩媛就找了王言義幫自己，李默覺得尷尬，沒有跟呂詩媛提兩人的恩怨。
    沒想到，呂詩媛又找了這個家夥。
    “王先生，又見麵了。”
    李默的僵硬一閃而逝，他笑著上前。他連手都沒有伸，畢竟知道就算伸手，對方也不會接的。
    “我記得王先生是王氏旅遊公司的總裁吧，什麽時候又開始倒騰新能源了。真沒看出來，王先生多才多藝啊。”
    李默這就屬於沒話找話了，他知道對方既然過來了，那就不會跟自己過不去。所以現在的客氣，都是麵子賬。
    王言義淡淡說道：“這要說起來，托李先生的福。上次被你打了之後，回來家族就把我旅遊公司總裁給開了。我隻能自己到沿海來創業，運氣好找到了一個不錯的項目，就成為雷霆電光公司的第二大股東。
    因為業務做得不錯，現在在雷霆電光裏麵擔任副總。呂小姐是我同學，也是我的貴人，她打電話給我，我必須來一趟。”
    “這麽說，咱們都是自己人了。”
    李默也不客氣，一下子就將對方納入了自己人的範疇。
    王言義額頭青筋跳了跳，不過很快就恢複了：“咱們廢話也不多說，呂小姐跟我說了，讓我過來走個過場。你說說過場怎麽走，走完我就離開了。”
    李默看到王言義覺得尷尬，王言義看到這家夥簡直就是憤怒。
    他長這麽大，就沒吃過這個虧，被人打了不說，還被人誣陷拍視頻的猥瑣男。他當時拍周瑾，完全就是獵奇，結果吃了大虧。
    回來之後，在家族都待不下去，這才從閩地跑到了沿海省。
    李默絲毫不介意他冰冷的態度，哈哈一笑：“既來之則安之嘛，咱們先聊聊，然後找個機會去老山縣逛逛。雷霆電光公司我也很向往，大家可以交流交流！”
    “你給我不要得寸進尺，咱們倆的事情你心裏清楚，我就在這裏坐一會，等會就走了。”
    王言義冷著臉，壓抑著怒火說道。
    看到王言義一直臭著臉，李默歎了一口氣，然後說道：“那就算了，你現在就走吧。我要找一個能幫忙的，你就這個態度，顯然幫不了我忙。你先走吧，我等會跟詩媛說一下，以後在沿海就不麻煩你了。”
    既然對方一直這個態度，李默就覺得不用再說什麽了。呂詩媛一個電話，就能夠把他喊到這裏，隻能說明一個原因，他有求於呂家。
    既然如此，能拿喬的時候，自己為什麽不拿喬呢？
    王言義沒好氣道：“你什麽態度！”
    李默直接冷著臉回道：“我讓你滾！”